不!不可能!
雷铭推开车门,抓着交警胸口的呼叫器,嘶声力竭地大吼着,“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说啊!!”
“车主……我说这位车主,你松手!松手!”
交警奋力的扳着雷铭的手,他的目光一沉,犀利如剑光般的瞥向交警,吓得交警当场脸色惨白,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一个神经病。周围的车主都好奇的盯着雷铭,他的目光顺着车队望过去,突然推开了交警,二话不说朝事故现场心急火燎的跑去。
风扑打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搅得他心乱如麻!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钱小沫出任何的意外!
早上出门前,她还笑嘻嘻的为他准备早饭,还提着外套站在玄关送他出门,还说“一会儿见”;昨天晚上他还帮她洗头,直到现在雷铭都还能嗅到五指间属于钱小沫的发香!回忆里,满满的都是钱小沫充满生命力的笑容,雷铭不信这已经成为了泡影!
再过两天就是他们的婚礼,她会穿着婚纱挽着他的胳膊!
这一切都还没有到来,怎么能够就此结束?
不会的!
雷铭内心抓狂地嘶声力竭大喊着,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彻底变形的橘黄色兰博基尼和红色的法拉利,他那颗不安的心猛地卡在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刹那间忘记了,空气凝固不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风不动,树不响,交警僵硬着勘察现场的姿势,救护人员的手悬在空中。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规律,只有雷铭,一步一步朝眼前触目惊心的鲜血走去。
这……这是钱小沫的血吗?
雷铭忍不住噙住了眼泪,从一旁被石化的交警手中抽出了钱小沫的身份证。
尽管是血迹斑斑,可是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名字依旧看得是清清楚楚。
雷铭猛地狂抽了一口气,一颗心像是漏了一个无底洞!
这是钱小沫的身份证!那也是钱小沫的背包!是她的!!
雷铭紧紧握在手心里,手心被咯吱得生疼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泪光模糊间,他望见了眼前的救护车,雷铭立刻无意识的跑了过去,径直冲了上去。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貌,雷铭痛彻心扉地瘫倒在她的面前,泪眼婆娑的握着她的手,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失去钱小沫究竟会有多痛!
比痛不欲生还要痛!
雷铭紧紧握着她的手,抵在额头间,却是一愣。
他睁开双眼看着她的手,无名指上竟然戴着一枚结婚戒指?!
天啊!雷铭的嘴角一抽,难以置信的看着担架上的人,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又开始了重新流动。交警开始继续清理现场,等得不耐烦的车主开始频频摁着喇叭,救护车里的医生和护士忙着止血,雷铭就这样僵硬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先生,你不可以在这里,你是伤者的家属吗?”
护士轻轻推了推雷铭的肩头,雷铭颤抖着睫毛,抽搐着肩头紧紧低垂着脑袋。
拥挤的救护车里,立刻传来雷铭一阵阵似哭非哭的笑声,医生护士都呆住了。
她不是钱小沫!她不是钱小沫!
太好了!!
雷铭突然跑出救护车,呼吸刹那间也变得顺畅起来。
他的钱小沫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雷铭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她对他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重要性,直到此时此刻,雷铭心里才明白。
也在这一刻,在面临死亡之后,让他突然格外的冷静下来。
雷铭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艾琳的电话。
“boss,有什么吩咐?”
“找柳语,要她今天在婚礼现场播放的视频……还有……”
“boss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查一下,连家在康庄大道和星汇大道附近有没有房产。”
“是的,boss。”
艾琳领命挂断了电话,雷铭则看着事故现场的那辆橘黄色兰博基尼。
这是连荣麟的车,不会错的。
……
“我的包呢?连荣麟,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包?”
在一栋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美式木质别墅的大客厅里,连荣麟放着一首首激情过分的英文流行歌,钱小沫不得不用怒吼的方式才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连荣麟端着威士忌酒杯,敞着衬衣,露出紧致坚实的胸肌和完美的巧克力腹肌,身边还缠绵着两个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碧眼大美女,踩着节奏,三个人又是欢呼又是搂搂抱抱的贴身跳着火辣的热舞。
钱小沫着急的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难道是落在车上了?
可是,刚才来了一对情侣,借走了连荣麟的兰博基尼,包肯定也被带走了!
真的是祸不单行!这下子,钱小沫身无分文,连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有,想要离开连荣麟的别墅也走不掉了!钱小沫唉声叹气的倒在沙发上,现在怎么办啊?
钱小沫的脑袋刚刚空下来,雷铭和柳语相互缠绵的画面又涌上她的心头。
不行不行!不能老是想这些!再想下去,她会崩溃的!
“拿去。”
连荣麟递给钱小沫一杯酒,她皱了皱眉,“什么啊?”
“毒不死你!”
钱小沫不乐意的接了过来,连荣麟抿嘴一笑,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为你重获单身,喝一杯。”
钱小沫白了他一眼,“谁说我重获单身了?”
连荣麟探过身子来,浑身的酒气和香水味,钱小沫忍不住后仰着身子躲开,“别告诉我说,雷铭和柳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要和他结婚?你傻啊?”
“别让我后悔把事情告诉你。”钱小沫不耐烦的呷了口杯中的酒,辣的她嗓子眼里直冒火。
连荣麟暖暖一笑,搂过她的肩头,“我是好心好意带你来忘记雷铭的,给点面子啊!”
“拿开你的手……我、我又没说要忘记他……”
“婚都逃了,还说你不想忘?”
连荣麟诡谲的一笑,整个人的脸都快要贴在钱小沫的脸上了。
钱小沫别扭的挣扎着身子,指着还在热舞的洋妞,支支吾吾说道:“你……你干嘛不去跳了?”
“怕你寂寞啊,我的宝贝儿。”连荣麟斜斜的勾着嘴角,目光深情的对着钱小沫放电不已。
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此刻早已经沦陷,偏偏钱小沫是个绝缘体。
她转过头去,连荣麟还穷追不舍地说道:“我知道忘记一个人,怎样最快!”
“怎么样啊?”
“那就是……”
连荣麟邪魅的拖长了尾音,双臂撑在钱小沫的身边,缓缓逼近她的身子。
钱小沫只觉得连荣麟的呼吸越来越近,她才转过身来一看,连荣麟近乎要压在她的身上了!钱小沫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一软,反倒是被他逼迫着倒在了沙发上,而连荣麟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前,笑得深邃,充满了诱惑力,带着成熟男人的阳刚魅力,将钱小沫围得是严严实实。
“连荣麟……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这就是忘记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最快的方法!”
连荣麟一字一顿,咬音沉重又沙哑,眼眸深处的柔情,是钱小沫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也有一个深爱过,忘不掉的人?”
连荣麟的睫毛一颤,眼底匆忙闪过一丝悲凉的寒意,松开了钱小沫。
她赶紧蜷缩着身子坐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既然你也爱过,那应该知道,即便这是最快的方法,却也不是最根本的。爱上一个人,就是在心里扎了根,想要忘记爱过的人,就必须连根拔起,连同我们的心一起忘记,一起变得千疮百孔,一起变得不再是我们自己……”
连荣麟咬着牙根,一口喝干了手里的威士忌,突然对钱小沫说道:“会玩赛车游戏吗?”
钱小沫眨巴着眼睛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竟然从连荣麟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伤痛,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最伤痛的人,难道不是她钱小沫吗?
“起来,我们玩一局!”
连荣麟抓着钱小沫的手站了起来,钱小沫被迫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专门的游戏室,桌球、飞镖、酒架、吧台,一应具有,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酒吧。钱小沫愣愣的跟了进去,和连荣麟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手柄。她扭头看了眼连荣麟,现在的他,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我知道我很帅,但是游戏开始了!”
连荣麟把她的头转了回去,钱小沫很少玩手柄游戏,输得很惨。但是开始了几局之后,钱小沫渐渐玩的是得心应手,居然好几次差点就要胜连荣麟了!钱小沫鼓了鼓腮帮子,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赢他一局才行,谁让他总是给她找麻烦!
连荣麟侧头看向钱小沫,她玩得蹙眉又撇嘴,十分认真,好像刚才一路上哭哭啼啼、魂不守舍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啊!啊!我赢了!你快看,我赢了!”
钱小沫拍着连荣麟的肩膀,兴奋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连荣麟佯装恼怒的扔掉了手柄,指着钱小沫低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反正你就是输了!我们再来一局啊!”
“好啊!来就来!”
两人又重新坐好,握着手柄较起劲来。
钱小沫不知道,雷铭开着车四处在找她,而那辆银色的跑车刚刚开过这栋别墅没有停下。
因为这栋别墅是连荣麟好友名下的,在雷铭调查到的连家四十处房产里,根本没有这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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