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又问道:“把阵亡将士的遗骨埋入土中,有很大可能会被野狗、老鼠啃咬。而老鼠是最容易传播瘟疫的,而且腐烂的尸体上面的毒会渗入土里,会被雨水带入到江河里,带入到井里。你说会怎样?”
张仲景脸色一变:“非常容易传播瘟疫。那主公你说该怎么办?”
“将这些尸体火葬,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尸体上的毒素,”金良指着医护营:“我之前叮嘱你们,一定要把水烧滚了,才能饮用,一定要把麻布、手术刀蒸煮过才能用,一定要用烈酒、盐水擦洗伤口,一定要把死人身上的衣物蒸煮以后才能再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张仲景答道:“主公之前曾说,人死后身体上马上会有毒素,人受伤了伤口上也有毒素,若是水里面有死尸。水里面也有毒素,而这些毒素是造成一切疾病和瘟疫的源泉,只有烧滚的水、烈酒、盐水才能消毒,火也可以灭毒。主公,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把阵亡将士的身体用蒸煮、烈酒、盐水消毒然后入殓呢?”
在没有显微镜出现之前。金良很难跟这个时代的人讲解什么是细菌,他只能用毒素这个词语带过,却没想到张仲景有这样奇葩的想法,金良赶紧摇摇头:“人死后。身体内部死去的器官会源源不断地排出毒素,这也正是尸体会腐烂的原因。光是消毒一次根本无法清除毒素,难道你能一直把这些尸体在盐池里在酒坛里吗。即使那样也只能消除人体的一种毒而已,人死后身体内部毒素源源不断,用那些方法根本无济于事,最好的方法只有火葬了。”
金良见中央军将士都一脸不认同的样子,便大声问道:“入土为安,这是祖祖辈辈传来的风俗,我也认同,但这些尸体上面的毒素被那些野狗、老鼠带出来怎么办,被雨水带出来带到了河水井水里,造成了大片瘟疫,该如何是好,人死如灯灭,土里的骨头毫无价值,我们难道要为了保全那些骨头而让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们过不多久就变成骨头吗?!”
当金良宣扬的火葬深入人心以后,战场的清理便容易多了,把所有将士身上的衣物剥去,行了火葬,每一个营队阵亡的将士合在一起火葬,将骨灰草灰一起放入坑里,修成坟墓,立起墓碑,上面刻上阵亡将士的名字,以供战友和他们的后人拜祭。
中央军将士的尸首如此处理,西凉军将士的尸首也是如此处理,火葬的风俗很快传遍了大汉境内的各支军队,军队盛行火葬,民间为了避免大规模瘟疫的爆发,也开始流行火葬。
跟火葬一起流行的是金良的毒素说,中央军医护营的做法推行到冀州、并州,继而慢慢地流传到整个大汉,大汉百姓都慢慢地接受了生水煮沸才能饮用、烈酒盐水消毒、污物用火烧等一系列做法,配合着华佗、张仲景等名医在全国各处的宣讲和推行预防治愈瘟疫的良方,大汉境内的瘟疫将会逐渐绝迹了。
金良之所以很重视治理瘟疫,因为毁灭大汉元气的除了战争、饥荒之外,更可怕的便是瘟疫。
历史上,汉桓帝时大疫三次,灵帝时大疫五次,献帝建安年间疫病流行更甚,成千累万的人被瘟疫吞噬,以致造成了十室九空的空前劫难。张仲景的家族本来是个大族,人口多达二百余人,却不到十年间,有三分之二的人因患疫症而死亡。
当然,瘟疫产生的根源,不仅仅在于不讲卫生、随意丢弃尸体,更在于战争和饥荒,只有天下一统,人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再大讲卫生防疫,瘟疫才能彻底断绝。若是大讲卫生防疫,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经常有人饿死,那瘟疫还会时不时地出现,消耗大汉的元气。
金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想凭自己的努力,把这个混乱的大汉天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一统,影响一统的绝不仅仅是董卓这样的寒门军阀,还包括甚至主要是袁绍、袁术、刘岱等等世家诸侯,金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消除世家的统治,他就要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共同对付世家。
金良没有一棍子把董卓打死,就是出于这样的深谋远虑。
金良主持了火葬的仪式,便准备率领二万精骑连夜回襄阳。
金良正在寝帐收拾东西,邹晴柔柔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金良:“夫君,你是不是回襄阳平乱?!”
金良见她猜出了,也不隐瞒,点点头:“是。”
邹晴娇嗔道:“夫君,你怎么不带我回去?!”
金良摇摇头:“我这次回军平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自己足以自保,带着你怕连累你!”
邹晴却一直搂着金良的虎腰不放:“夫君,妾身一定要跟你一起走!你这次回去,风险难测,便是死,妾身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金良将邹晴推倒,在她肥美的******上啪啪几下:“休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邹晴眼泪掉下来,显得非常地楚楚可怜:“夫君,你一定要带我走!我不想呆在没有你的地方!”
金良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仔细看了看邹晴,觉得那里不对劲,再看看自己的一身戎装,方才察觉出不同,伸出魔掌抚摸着邹晴硕大的****:“你是可以打扮成亲卫跟随我左右,可你前面这么饱满,无法掩饰啊。”
邹晴拿出一长段白绫,脱下衣服,用力一一缠,再穿上衣服,整个人变得胖大一些,胸前却平平的。
金良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那你会骑马吗?”
邹晴点点头:“妾身家中有练马场,有跑马道,曾练习过骑马。”
“练习过骑马?!”金良摇摇头:“我们这次回去襄阳,一天一夜,人不离鞍,你吃不了这个苦,还是坐马车回去。”
邹晴美眸流盼,态度却非常坚定:“夫君,这次我一定要跟你回去!”
金良无奈道:“那你下面多垫些布,我担心你大腿会被磨伤。”
金良将自己平时的装扮交给亲卫携带,自己换上普通武将的盔甲战袍,将赤兔马身上裹上黑色麻布,将它伪装起来,披挂整齐后,就准备领兵往襄阳而去。
典韦在门外通报:“平原相曹操、济北相鲍信、陈国相孙坚、平原县令刘备求见!”
金良很想推辞不见,但见他们四人一起到来,怀疑有什么大事,只好暂缓起兵:“让他们进来!”
金良大败董卓后,在关东诸侯心目中,恍然成了当年在巨鹿大破秦军的项羽,金良坐在中军帐里,曹操、鲍信、孙坚、刘备等人都恭恭敬敬地进了中军帐,大气都不敢喘。
金良一脸严肃地问道:“已近傍晚,你们不去安歇,找我所为何事?”
曹操拱手道:“我们四人是向温侯辞行的。”
金良大吃一惊:“连你们也要撤退,那岂不是只剩下我们中央军孤军奋战了。”
鲍信叹息道:“温侯,我们何尝不想继续追随温侯一起攻打洛阳消灭董贼,怎奈其他诸侯都回到治地,唯有我们没有回去,青州、兖州两地黄巾见我们治地没有主官镇守,他们便肆意抢掠,我们不可为了讨董,而失了根本,请温侯谅解!”
金良宽容一笑道:“我完全能够谅解,实际上,我再攻打虎牢关几日,若是攻破不了,我也想撤兵。”
曹操等人一起拱手笑道:“多谢温侯谅解。”
金良看着矮胖黑的曹操,看着彪悍雄壮的孙坚,看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副娘娘腔的刘备,忽然一个难以抑制的极其诱人的想法闪现在脑海,孙坚、曹操都是三国的始作俑者,如果自己现在把他们两个杀了;再让刘备恢复正身合并军团,可真的应了自己的志向,金良之后,再无三国。
这个想法无比地诱人,让金良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该不该动手呢?该不该动手?!
曹操见金良的脸色变来变去,阴晴不定,吓了一跳,以为金良最近征战频繁单挑太多身体有恙,连忙说道:“温侯,您最近征战频频,实在是太辛苦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我等告退了!”
“慢着!慢着!”金良连忙把他们拦住,强笑道:“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还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有事请我们帮忙?!”曹操、孙坚、刘备、鲍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威震华夏的金良有什么事会求到他们的头上?!
金良稳定心神,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便摇了摇头。
在原来的历史上,公元191年到公元200年这段历史上,华北有一个霸主是袁绍,曹操只能仰他鼻息,华南有一个霸主是袁术,孙坚父都跟着他混,刘备更是一个到处跟人屁股后面转的小角色。
而在现在这个时空里,袁绍、袁术兄弟虽被金良坑了好几次,却还是那么强大,毕竟他们是天下第一世家汝南袁家的弟,分布大汉各地的世家如果全部合力起来,占有大汉一半以上的人口,有三千多万,能组织起三百多万的军队,而这些世家大多都是唯汝南袁家马首是瞻,袁绍、袁术前期爆兵爆得贼快。
根据金良最新的情报分析,袁绍已经对韩馥的荆州产生了兴趣,袁术也对荆州产生了兴趣,袁术竞争不过袁绍。就会跑去扬州。图谋袁家故吏陈温的扬州,从此之后,袁绍定荆州,袁术定扬州,这是大势。金良纵然有心阻止,也鞭长莫及,因为冀州后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公孙瓒,还有鲜卑、乌桓、刘虞、公孙度,更大的威胁来自内部的世家,等他腾出手。大袁小袁都在荆州和淮南坐稳了,除非他们日后出昏招,否则自己无法阻止袁氏势力坐大,除非扶持曹操、孙坚、刘备去跟两袁斗。
现在杀了曹操、孙坚、刘备。十几年后的祸患是没有了,但眼前的祸患却产生了,自己杀了在讨董上很积极用力的曹操、孙坚、刘备,让天下有识之士怎么看自己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让那些关东诸侯怎么想,他们必定人人自危,非常有可能会组织一场讨金联盟,这次讨金联盟恐怕就跟讨董联盟不一样,因为董卓只是占据了洛阳还没有主动进攻这些关东诸侯,而金良却是杀了他们中间的三个诸侯。他们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唇亡齿寒,攻打起自己恐怕会把所有精锐都用上,到时候自己内忧外患,就有些危险了。
自己若杀了曹操、孙坚、刘备这三个跟自己并肩作战讨伐董卓的盟友,王允若宣称自己勾结董卓伏击其他关东诸侯,恐怕那些关东诸侯也就相信了,到时候一起攻打金良是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的了。
而且这么一来,自己背信弃义、残害盟友的名声是跑不了,不但以后没有任何势力愿意跟自己结盟。便是现在的襄阳朝廷里的盟友皇甫嵩、朱儁、刘虞等人也都会考虑,没准他们在杨彪、郑泰等世家大臣的怂恿下,跟自己分庭抗礼,到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大好局面就会丧失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杀了曹操、孙坚、刘备。用什么理由去告诉天下人,难道告诉天下人就是这三个人把大汉分成了三分。搞得百年混战,大汉元气大丧吗?这不扯淡吗?
金良觉得非常荒谬,面前这三个人在讨董时最积极,看似都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最后却也是大汉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历史真是一个怪异莫名的玩意。
既然杀不了他们,那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呢?
金良想起自己跟郭嘉之前定好的大势,就是扶持曹操、孙坚、刘备对付以两袁为首的世家诸侯,同时暗地跟董卓结成联盟,也是对付世家诸侯。
让他们对付两袁,互相争斗,彼此发展都受限制,金良腾出手以后,便可以逐个收拾,若是现在把曹操、孙坚杀掉,黄河以南几乎都是仰袁家鼻息的世家,两袁没准能迅速统一黄河以南,然后合力对付自己,那就不太好了,所以必须要扶持曹操、孙坚、刘备对付袁绍、袁术。
不过,金良想扶持曹操、孙坚,似乎也是一厢情愿,曹操在过去跟袁绍的关系那么好,孙坚跟袁术的关系那么好,他们凭什么跟金良混,而不去跟袁绍、袁术混呢?
金良是有信心的,一是因为金良扶持着襄阳朝廷,能够挟天以令诸侯,曹操、孙坚、刘备现在势力弱小,不敢不听从,二是金良可以有偿地支援他们兵器、盔甲、粮草、战马,虽然都是中央军淘汰下来的东西,对这三个一点儿都不宽裕的诸侯来说,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反倒是袁绍、袁术兄弟跟他们的叔父袁隗一样,只懂得用四世三公的威名压迫人而不懂得用利益笼络人,迟早都会众叛亲离。
金良若再做一个举动,更能拉拢起这三个人的心,让他们在未来几年里不但不会攻击自己,反而会为自己而攻击两袁和其他诸侯。
金良把这些事情想透彻以后,便带着一脸轻松的笑容走到曹操、孙坚、刘备、鲍信的面前:“诸位,一个月前,我们关东群雄歃血为盟,一起讨董,意气飞扬,怎奈坚持到今天的只有我们几个,我金良非常钦佩你们四位对朝廷的赤胆忠心,亦非常钦佩你们的大智大勇。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各位成全?!”
曹操、孙坚、刘备、鲍信拱手道:“温侯过誉了,讨董大业能坚持到今天,全靠温侯之力,也全靠温侯相助,我等才没全军覆没,安然至今。能为温侯效劳,乃是我等的福分!温侯有什么要求,请勿客气,但说无妨!”
金良见他们一脸诚挚,便微微笑道:“我想同各位结为异性兄弟!”
曹操、孙坚、刘备、鲍信尽皆愕然,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曹操四人尽皆拱手道:“温侯乃天下第一将,海内人望,朝廷股肱,我等不敢高攀。”
自从大败董卓之后,金良声威大震,威名盖过了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可谓海内第一人望,再加上他的武功和军队,其威风不可一世,恰如当年大破秦军的西楚霸王项羽。
金良呵呵笑道:“孟德兄你乃开国名相曹参之后,父亲又曾是三公之一的太尉;文台兄乃武圣孙武之后,允诚兄你乃是司隶校尉鲍宣之后,玄德兄乃中山靖王之后,四位仁兄皆是世家贵胄,而我金良只是区区县尉之后,应该说在下高攀才是。”
孙坚朗声大笑道:“贤霆贤弟,若说祖辈的丰功伟绩,我等皆不如你,武仙人金尚开大周八百年基业,秦相金不韦定始皇一统六国之基,吴中侯金马童诛项羽有功,越骑校尉金浩随大将军窦宪征伐北匈奴有功,作为这些伟人之后裔,温侯又何须自谦,更何况温侯现为征北大将军,挟此大破董卓之功,返回朝廷,必定会有更大封赏,我等皆以认识温侯为荣,若温侯果真有意与我等结拜,在下孙坚愿意高攀!”
孙坚现在被陈王刘宠所阻,不能到人口昌盛的陈国就任,想求金良出手帮忙,所以对金良这个要求,他是喜不自胜,若跟金良结拜了,金良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孙坚表明了态度,曹操、刘备、鲍信亦不甘示弱,他们不像金良那样能够判断出以后的发展,他们只看现在,自己需要金良这个强援。
金良见他们四人都答应了,便让郭嘉准备香案、祭品,当下就要跟曹操、孙坚、刘备、鲍信结拜。
曹操四人看天色灰暗,便道:“此时并非良辰吉日,可否改日再拜。”
金良看出这四人有求于自己,暂时肯定是不会坏自己的事,便道:“实不相瞒,冀州有世家叛乱,即将攻击襄阳,我急于回去平叛,所以不得不草草行礼!”
曹操四人一听,都忧心于襄阳朝廷的安危,便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快行礼,好让贤霆早些启程。”
金良、曹操、孙坚、鲍信、刘备五人焚香而拜:“念金良、曹操、孙坚、鲍信、刘备,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扶社稷,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