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晚了一步。
当白朝、安红纤、杜星波及其他刑侦队员赶到安平国际医院,并找到威廉斯的时候,他已经死在男护士更衣室里。
威廉斯,西欧荷兰人,二十四岁,现职市中心安平国际医院男护士,生日四月八日,腹部被刺了四刀,死于四月十五日夜里十一点多,死后被毁容,且男性生殖器被割,就丢弃在尸体边上。
安红纤有意无意地挡在白朝跟前,杜星波则迅速帮着曾法医将死者四的生殖器装入尸袋,白朝知道他们的好意,也是不想她看到这些。
可他们也不想想,别说她了,就是干刑警的真正赵大乔,能被调来当支队队长,肯定是经过大风大雨的人,什么案件没见识过,什么样的尸体惨剧没经历过。
何况男性生殖器在初中生理卫生课本上就能看到,虽然只是图片,但也差不多,她看到又会怎样?
但她也承了他们的好意,转而看起案发现场的其他地方。
现场四是在男护士更衣室,男护士在每个医院里几乎就是国宝级的存在,很少,像威廉斯这样拥有帅气外貌,且拥有护理专业证书,个性又风趣好相处人缘甚佳的男护士,便是凤毛鳞角了。
安平国际医际是大医院,男护士的人数相较于其他医院还要多得多,共计四十二名,现今威廉斯被害,仅余下四十一名。
男护士比女护士要少,更衣室自也比女护士要小,但相对而言,条件设施却要好上许多,由此也可见医院对男护士的重视。
毕竟相较于女护士,男护士更有力气,也不像女护士需要产假,在急诊科、重症监护室之类都更需要男护士的先天优势,而像泌尿男性科之类的,则大都源于男性病人的选择,觉得相同性别的男护士护理起来没女护士尴尬。
而在四十二名男护士当中,因威廉斯的专业及出色表现,院方是将他当成护理管理层来培养,他学得也很快,在医院里很得领导的喜爱。
可就在今晚,当医院所有科室都在忙碌中,凶手却暗暗潜入,杀害了院方重点培养的男护士,不仅威廉斯的同事们个个红了眼,几个与威廉斯很铁的男护士哭着抱成一团,就是院方收到噩耗的院长及其他领导皆痛心不已。
公安人员努力地维持着案发现场,将情绪激动的每一个人皆拦在男护士更衣室外,曾衡也在死者四尸体收走后,随车回去对尸体进行深一步的检验。
一时间,男护士更衣室里就只剩下白朝、安红纤两人,杜星波则与其他队员去查医院监控,与威廉斯的个人档资料及其他相关情况,特别是今日威廉斯在医院里当班所接触过的所有人事物。
当护士长指着更衣室505号柜子说,这就是死者四威廉斯的更衣柜时,白朝与安红纤不禁对看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果然还是摆脱不了数字503。
护士长打开503柜后,看着空无一物的柜子时,她满脸惊讶:
“怎么回事儿?威廉斯的东西呢?”
原本该摆满死者四遗物的柜子里却什么也没有,仅一句用白色画笔扭扭曲曲写出一串英文字母——Tobecontinued!
安红纤看着这句英文:“未完待续?意思是说他还会继续杀人?”
护士长听得震惊惧怕:“还会杀、杀人?”
白朝走向更衣室角落的垃圾篓,当看到一堆男性用品时,她唤护士长过来看看,在护士长的辨认下,确认了垃圾篓里的东西就是威廉斯原本该放在更衣柜里的物品后,她便让护士长离开更衣室。
再待下去,再听得更多,她怕并没有亲眼看到威廉斯凄惨死状的护士长今晚会噩梦连连。
除了那串写在更衣柜里的英文,白朝再没有找到别的线索,这让她有些不安。
不同于前四名死者一个接一个的预告,凶手已然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预告,只明晃晃地告诉正在查案的公安,正在想方设法揪出他来的她,说凶杀并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人会死,死在他手里。
可是谁,他已经不再提示。
不安之余,也让她想到了未完待续之后,会不会就是end?
倘若真是结束,那在结束前抓不到他,结束后他消踪灭迹,想要再抓到他便更是难如登天。
所以不管怎么样,不管未完待续之后是不是结束,她都要把下一场对决当成最后一场。
在这最后一场对决中,她必须把他揪出来,在第五个人遇害前抓到他!
安红纤看着一脸阴沉仿若要杀人的白朝,他能理解她的心情,更知道辛辛苦苦解出来的答案,到最后却还是晚了一步的扼腕,及亲眼目睹一条又一条生命在与凶手的追逐中殒灭的沉重。
他想说点儿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除了把凶手揪出来,其他众是再多的话也是多余。
………………
从四月十一日开始,今晚不过是四月十六日凌晨三点多,真正算上天数,也不过才五天,可已然有四人遇害,惨遭凶手的无情杀害。
走出男护士更衣室,走出安平国际医院的时候,白朝撇开了安红纤,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夜里的凉风,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昌南。
昌南早已进入梦乡,可因着这些年跟在身为赏金猎人的她身边,他已变得跟她一样觉睡得很轻,一点儿动静就能把他惊醒。
他接起电话:“小白?”
听到他的声音,白朝双眼忍不住酸楚,渐渐湿润:
“我一直觉得,杀人容易,救人难……”
昌南坐起身,背靠着床,他听出了她鼻间的哭音:
“嗯。”
白朝哽咽着:“可当我明明已经找出线索,找出最终的关健,赶到最终地点时,我还是晚了一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抹去两行落下脸颊的泪:
“在面对活尸的时候,在面对那些明明做了恶却还活得好好的人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因为我知道我不对活尸下手,他们就会撕裂我,我不对那些恶者下手,恶者终有一日还会对其他无辜的人下手,所以我可以毫不手软……可当最后我还是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们的尸体时,我……还是承受不了……”
昌南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她话里的压抑,那种明明只要再早一些便能救回无辜者的自责压抑。
最后他说:“尽力就好,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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