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慕恒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带了杀气,十足冷硬的看向桂嬷嬷:“说清楚!”
桂嬷嬷也是被慕恒的这一声气势惊了惊,心中有些惧怕,但是想起来自己分明是宋氏的乳母,却是让那个狠毒的女人用家人的性命威胁自己,要将自己杀之后快,她以为宋氏是个守规矩的,哪里想到这个贱人竟然丝毫不守信用,即便对她动了手,也没有饶了自己的家人!
她一直都知道宋氏四个心狠手辣的,她知道了她太多秘密,所以不得不死,这些他都认了,可是她毕竟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乳母,说起来也算是陪了她大半辈子了,怎么就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可怜她一辈子无父无母的,就一个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和儿子,竟是如她一般被杖责而死,死的如此凄惨!
慕流苏既然救下了她,给了她复仇的机会,她便一定要当当着肉有人的面,拆穿宋氏的伪善面容!
“老爷,柳夫人不是病死的,而是宋姨娘……”
“桂嬷嬷!”听着桂嬷嬷说了一半的的话,宋氏哪里还坐的住,原本还心存侥幸认为桂嬷嬷只打算说她自己的事儿,哪里会想到她会提及当年柳氏那个贱人的事?!
若是让桂嬷嬷说出了当年柳氏死亡的真相,凭着慕恒对柳氏那个贱人的偏袒,宋氏丝毫不用怀疑,她这个所谓的将军府上继室立马便会沦为阶下囚。
宋氏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的,下意识的便想要朝着桂嬷嬷冲过去,桂嬷嬷必然是知晓是自己想要她的命的,想要劝服她根本不可能,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怕抵赖了。
总之,不能让人信了桂嬷嬷的话,包括霖平和婉瑶的事儿……若是她一起抖了出来,今日她和慕霖平必然是毫无翻身的可能了。
宋氏心中已经惧怕至极,强迫自己一定要稳住心神,不能让这个早就应该死了的女人这般轻易的毁了她的一生!
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宋氏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桂嬷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也是我的乳母,当初你无故失踪,府上的人都说你死了,我原本不信,念着你我昔日恩情,也是四处寻找,好生照看着你的家人,我却是不曾想到,你竟然是被三哥儿收买了想来诬陷我!”
柳氏按冲过来的时候,面容极为恼怒,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闺阁礼仪,瞧着那又愤恨又气恼又失望的样子,当真是让人以为桂嬷嬷做出了那般不堪的事儿一般。
眼见着宋氏便要扑过去,青鱼便冷了脸色,一把两人拦了下来,素来灵动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快,也是冷笑道:“你这疯女人做什么污蔑我家主子,这桂嬷嬷分明是你亲自派人杖责而死的,你杀了桂嬷嬷不说,还杀了她的家人,还说什么好生照看家人,可真是搞笑至极,难不成你还想用两个死了的人去威胁她?”
话说的极为露骨,宾客们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个宋氏竟然是个如此心狠的么,自己的乳母呀,乳母虽然身为下人,但是已经可以算是小半个主子了,喂养自己长大的乳母,她竟然能下得去手打杀,还将人家的一夫一子也给杖责而死,当真是好狠的心。
宋氏已经急红了眼睛,这群人竟是丝毫没有避讳,张口就来,让她堵住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便是因为慕流苏回府那日用了离间计导致她和桂嬷嬷心思生了罅隙,桂嬷嬷又是知道她太多秘密的人,这才萌生了杀人的心思。
至于桂嬷嬷的那一夫一子,她也是害怕桂嬷嬷把她的事儿在平日里一家人的谈话中泄露了出去,她做事儿素来都是斩草除根,素来都不会容忍自己身边有让她陷入危险的人,不然就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慕婉瑶也下得去手了。
她刚刚提及桂嬷嬷的家人,无非也是存着些许心思认为桂嬷嬷还不知晓她的一夫一子的事儿,再借机威胁一番罢了。
如今看来,也是行不通了。
宋氏也是知晓了今日只有一口咬定是慕流苏的诬陷了,否则还真不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面上做震惊又恼怒的神色,宋氏惊叫出声:“你说什么,你们为了诬陷我,竟是杀了桂嬷嬷的家人?!”
慕流苏最是见不得宋氏这副咋咋呼呼的德行,装的倒是像模像样的,可是做没做过自己心里还没数吗,更何况,今儿她可不是来和她废话桂嬷嬷的事儿的,好戏好在后头呢。
冷笑了一声,朝着宋氏道:“宋姨娘这么焦急做什么,谁动手杀的人自有天道公论,况且如今也不是桂嬷嬷的事儿重要,方才桂嬷嬷不是说了这事儿事关母亲么,既然如此,那便听桂嬷嬷说完便是。”
慕流苏的话宛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她确实搞错了重点,今儿慕流苏分明不可能是只拿桂嬷嬷的事儿来做文章,杖杀嬷嬷这种事儿虽然残忍了点,但是哪家府上没有这样的肮脏事儿,即便翻出来她杖杀桂嬷嬷的事儿属实,不过是风评不好罢了,对她也委实算不得什么致命的打击。
然而柳氏的事儿却是极不一样,若是让慕恒知晓了柳氏的事儿……她身形一个晃荡,几乎是要吓晕了过去,只能下意识的想要去拽慕恒的衣袖道:“夫君,你要相信我,是三哥儿诬陷我,她是被收买的,她说的话费都信不得。”
慕恒早就已经心生疑虑,本想要好好听着桂嬷嬷说明事情原委,哪里想到宋氏会冒出来瞎闹一通,更何况,他才不会听信宋氏的鬼话认为流苏会平白诬陷她这个妾室。
拂袖躲开了宋氏伸过来的手,慕恒面容森冷的道:“住嘴,你不过一个区区妾室,有什么值得流苏陷害的,你这乳母什么事儿都没说清楚,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帮着你陷害流苏,而是被流苏收买来陷害你的?你这是作了亏心事心虚了不成?!”
末了,慕恒语气极为寒凉的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能和诗儿的死没有关系,否则,我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胡闹!”慕老夫人也算是看出来宋氏有些不太对劲儿了,但是毕竟是自己兄长的女儿,已经毁了一个宋巧雨了,若是连宋氏也死了,教她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她的兄长!
虽然不知道柳氏的死到底和宋氏有没有关系,总归还是不能任由宋氏就这么被一个传闻中死了的桂嬷嬷给捅出了陈年破事儿来。
比起柳氏,她显然是更为欢欣柳氏这个侄女的。
“恒儿!这嬷嬷分明已经死了多日,如今突然冒出来,必然事有蹊跷,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咋们将军府上可不能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怎么能听她胡言乱语,依老身看,还是先赶紧找个驱邪的大师做法事的好。”
慕老夫人这种年纪的老太婆最是喜欢信奉鬼神,知晓慕恒这个儿子明显是站在慕流苏那边的,想了半天,也就只能用这么个荒诞的理由来扯开话题转移注意力。
这么一出闹剧,将大半个慕家都牵扯了出来,在场的一众人也算是听出来了些许名堂,就是那桂嬷嬷似乎应该是个死了的人,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过来,跑来了这里告状来了,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说当初的将军府夫人柳氏是被宋姨娘给害死的。
然而宋姨娘这边不承认有些事儿,反而说桂嬷嬷是被慕流苏给收买了出来诬陷她的,然后府上那两个能做主的,慕恒这个当家人站在了慕流苏这边,想要听桂嬷嬷将话说完,慕老夫人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了慕流量对立面,也就是儿媳宋氏这边,所以才出口帮宋氏说话。
但是这一群人中,也就慕老夫人的话最为笑人了,
虽然他们心中也不清楚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之说,但是至少心中都是知晓鬼是不可能在白天出现的,更何况刚刚桂嬷嬷以来便朝着慕恒磕头,头上还有血迹。
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估计是被宋氏杖责之后运气好的活了下来,总之没死就对了怎么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请驱邪的大师来做法事,委实有些笑人。
慕恒也是看出来慕老夫人其实心中也是知晓桂嬷嬷是个活人的,无非是想要帮着宋氏说话罢了,毕竟他这个娘可是丝毫也不喜欢诗儿,反而对宋氏这个侄女偏袒得紧。
慕恒本就因为柳氏的死耿耿于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当年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当下长眉直竖,毫不想让的开口回应了慕老夫人一堆话。
“娘你休要再包庇宋氏!我不管这桂嬷嬷到底是个四人还是活人,既然她要说的事儿与诗儿有关,儿子就必须要听,诗儿可是儿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将军府上的将军夫人,分明是个身子健康的,当年染了不治之症病逝,儿子本就觉得有些蹊跷,既然有人想要告诉我当年隐情,我便一定要听个明明白白!”
本就是杀场之上历练多年的铁血汉子,半身戎马自然少不得零然气息,再加上慕恒故意用了威压,整个人更是凌厉得不像话。
慕老夫人也是被自己的儿子的气势下了一大跳,想起当初柳氏死的时候,这个儿子抱着柳氏静静坐了很久,硬是一句话都不再愿意与她再说,虽然她也不是多么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可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更何况也是这偌大将军府的门庭,即便她不是极为欢喜,也不愿意闹到母子反目成仇的地步。
而且在慕老夫人心中,倒还真的不怎么认为宋氏会把柳氏怎么着了,更何况若真是宋氏动的手脚,那凭着慕恒的本事,应该也几能够看出来柳氏死的蹊跷的。
不过看着就是宋氏如今的模样,她自己心中也有些怀疑了,好在柳氏本就是得了不治之症而死的,就算是是宋氏出了手,无非也就是在药里动了手脚罢了。
即便桂嬷嬷今儿真的抖出来当年的事情,左右柳氏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完全是死无对证了,即便有桂嬷嬷这个认证在,也不可能还有当年的物证在场,只要宋氏咬紧牙关,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想了想,慕老夫人也就只能妥协,苍老的唇瓣蠕动了一阵,终究没好再说出拒绝的个话来,看了一眼桂嬷嬷,冷冷道:“那你就说来听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