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什么惊喜?
高明雪只是一脸神秘地看着崔泰邦，并不说话，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不管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到了公司，也不过才下午三点，办公室里还是一副人来人往的忙碌景象。正在跟下属讨论问题的方觉一看到崔泰邦进来了，顿时扬起声音大叫：“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去接待王局了吗？”
随即，方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遗憾地说道：“我就知道那个王局不好伺候，你不会跟他发生了什么冲突吧。”不管什么时候，方觉似乎总是不忘打击崔泰邦，好像一定要看到了他失败了才甘心。
“冲突就冲突吧，大不了这个项目咱们不做了，放心，上面怪罪下来我给你顶着。”方觉还很大度拍了拍崔泰邦，装出一副我是你老大，你就放心吧的样子。
在场的人无不从心里鄙视方觉，这么无耻的话也亏他说得出，明明就是你将这个做不了的项目踢给别人，现在又装出我为你扛住的样子。
恶不恶心呀！
崔泰邦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平淡但是每个都能听清楚的声音从他口中出来。
“王局已经在刚才和我签了项目合同。”
政府行业组的办公室里仿佛被施了时间魔法，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崔泰邦，方觉那正准备大放厥词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签了?就在刚才?和他?
北江市电力局的那个项目也许不是组里利润最高的项目，但绝对是最难做的项目，方主管亲自跟，项目还没有谈到细节就已经在王安的身上花费了至少15万的成本，可是到现在，不对，是之前，与项目相关的具体内容一点也没有谈到。
倒是方觉每次接待完或者拜访完王安都会给气的在办公室里砸东西。
王安上午到的，这个家伙现在就回来了，那岂不是说王安中午跟他吃了顿饭就跟他签约了?
这也太扯了吧，难道王安还会跟这家伙认识不成，而就算认识，但这几百万的合同总不能说签就签了吧。
等等，这家伙不会为了让王安答应跟公司签合同而大幅修改了里面的条款吧?靠，要是李苍青这厮添加大量不平等条约，要是被肖总知道自己可就完蛋了。
王安连忙打开合同一看。
什么都没有改，除了末尾那个王安的签名外，整个合同上连一点的墨水痕迹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王安又不是他们家的仆人，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合同一点都没有改，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吃很多亏吗?方觉太了解王安这种官僚了，就算这个合同是完美无缺的，他也会拿捏一下。好像不拿捏一下无法显示他水平高超似的。
难道李苍青的背景已经强大到了外地的官员已经对他唯命是从的地步?
方觉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是真的，身上的衬衣瞬间就被背上的汗水给浸湿了，天哪，自己竟然这么牛皮哄哄的人物。
方觉努力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笑容，想表达一下对崔泰邦顺利完成人物的赞赏，可是那僵硬的表情如同一半是哭一半是笑一样，让人看了就感觉滑稽。
不过，就在方觉想说话的时候，巨动工控机公司南方事业部的总监肖璐与一个面带严肃的男子走了进来。
肖璐看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情况，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刚好，大家都在，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宣布，现在有请来自巨动工业集团总部的人事专员，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办公室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巨动公司就像西门子，通用这些公司一样，由数个行业集团组成，各个行业集团下面还有一些专做细分市场的独资或者控股公司，而巨动工控机就是巨动工业集团下面专门做工业级计算机的公司。
按照巨动公司的总规章制度，巨动各个行业集团的职能部门的权限高于其下属公司职能部门的权限。比如巨动工业集团的人事部门可以调整巨动工控机的基层员工和中高层干部，而巨动工控机只可以控制本公司基层员工和中层干部。
只不过一般来说，行业集团是不会直接子公司高层里调整子公司内部的员工，但是，世事总非绝对，万一人家一定要动你那也是有矩可循的，毕竟权限在那里。
所以，总人就开始连忙对这位集团来的人事专员鼓掌起来了。
人事专员抬起手掌，往下虚按，嘴角抽动了一下，可能这就是他严肃的脸上能摆出的笑容了。
大家好，我是来自工业集团的人事员杰瑞，我过来是向大家宣布集团的一个重要文件。
为了深入贯彻落实巨动总公司的人才交流计划，为了保持人才的积极性与创造性，现经巨动工业集团研究决定，将巨动工控机公司南方事业部政府行业组主管方觉论调到西北事业部任事业部副总监兼政府行业组主管。
恭喜你，方总。杰瑞念完了一份盖有巨动工业集团人事部和巨动工控机人事部公章的文件后还特意向方觉道了一声喜。
方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众人也只是以为他得到这个消息太过高兴。
事业部的副总监，那可是半只脚踏进公司高层的行列了。
只是方觉他自己明白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西北事业部?肖总曾经告诉自己，那可是自创立之日起，业绩就在整个天朝子公司的事业部，工控机公司的高层对那个事业部基本上就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每年工控机公司会划给西北事业部200百万的办公经费，目标只有一个，能在天朝西北有个点就行，赚不赚钱的，那根本就没有想过。
方觉曾经陪肖璐前去交流过，那个满口黄牙的西北事业部总监招待自己在黄土地上的一个农家小屋招待自己，酒喝到快完的时候，他冲屋里喊了一句:那口子，再炒两个菜来下酒!
饭后，那位西北总监告诉自己，除了自己和几个主管，其余的业务员都是兼职或者临时工。那点儿办公经费根本就只够日常的开销和几个固定客户的关系维持，而那个几个固定客户都是公司总部的，提成没自己啥事，但是要是客户不满意了却要来骂自己。
至于自己和那几个主管，每个人家里可都是要搞点副业，要不然根本连开销都不够，像自己老婆就搞了农家乐。
说起自己为什么还要在巨动公司，那位西北大汉两眼泪汪汪地说道:俺当年不知道啊，以为工控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肯定赚钱，头脑一热就签了十年卖身契，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这玩意儿，大合同是公司总部的，当地普通公司和政府干部根本不懂工控机是什么，总部给的那点办公经费能够不让自己倒贴就算不错了。唉，对了，这顿饭能不能你们南方事业部报销?
方觉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自己在大马路旁边卖油条，然后递给每一位客人一张名片:巨动工控机西北事业部副总监兼政府小组主管，再兼方记油条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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