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杜家的事情后,张之舟和袁帮役带着满车的,乡邻们赠送的鸡鸭等物,回到了张家。
马上就是除夕了,除夕过后,张之舟就要远赴贵州赴任了,张家前前后后都再忙着张罗,心中都想着将这个除夕办好。
妹子何处荨在张何氏的诱导下,回家跟家人商量过后,愿意以丫鬟的身份进张家。
不过她父母有个要求,就是何处荨年纪也不小了,恳求张何氏让她二叔张大人,将何处荨收了当个偏房。
张何氏本来就是这个心思,满口答应,不过回来后没敢给张之舟明说,只说何家长辈愿意,让妹子何处荨跟在他身边,做个使唤丫头。
除夕夜,本是一家人团圆的时刻,应该过的闹闹热热的,不过张家今年的除夕夜,多了离别的愁绪,家人不免有些将离愁挂在脸上。
张何氏做菜时,老是失神,平时乖巧的丫丫也窝在张之舟怀里不愿下来,老娘带着何处荨为张之舟收拾行囊,嘀嘀咕咕的耳提面命一番。
吃完年夜饭后,张之舟来到二楼平台,望着满城的灯火,到处都在燃放烟花炮仗,特别是夫子庙,那一排青楼楚馆,更是灯火通明。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个奋不顾身营救自己的美人儿,现在又身在何方?风雪夜,是否有人为你披上暖衣,好想一转身,能看见她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银儿!”
张之舟转身之际,不知是否眼花,真看到一个美妙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感到一股温热充满全身,怀中玉人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颤抖着身子被他抱着。
......
张之舟感到不对,田银儿早已离去,放开怀中玉人,抬头一看,玉人美目含春,将脑袋埋进了脖子里。
真是闹了个大乌龙,原来是张何氏,见他天寒地冻,独自站在外面,给他送来了一件冬衣。
刚刚那种曼妙感觉,仿佛浑身触电一般,在他全身萦绕,张之舟只觉心里一暖,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将那股不切实际的想法按捺下去。
张何氏大羞道:“天凉了,人家给你送件衣服,你却......你却......坏死了。”
还没说完就捂着脸颊,飞也似的要逃。
张之舟死死拉着她的手,又将她拉了回来,柔声道:“我走了后,家里就全交给你了,你......嫂嫂要照顾好丫丫和老娘,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张何氏红着脸轻嗯了一声,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不停的搓揉着自己身上的衣襟。
“别太操劳,店里的是多交给下人们去做,你只需管好咱们的银子就好。”
“嗯!”
“别累着。”
“知道了。”
“别......。”
张何氏突然鼓起勇气,在他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
“好好做官,我......我们等你回来。”
......
时间过的很快,除夕过后,眨眼间就到了张之舟和林家约定启程的日子。
张家很早就将马车收拾好了,里面堆满了一车东西,张之舟和何处荨都差点挤不进去。
不过这些全都是她们对自己的满满爱意,一件都舍不得落下。
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张之舟和何处荨坐进了马车,和她们挥手道别。
尽管有诸多不舍,但人总要往前看,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好官,以此来回报她们。
马车里实在太挤了,妹子何处荨和他紧紧挨在一起,连对方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他有心避开,不料妹子何处荨却是十分大胆,睁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娇艳欲滴的红唇,就在他的眼前,一低头就能触碰得到。
虽然何处荨摆出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她的模样又特别诱人,但张之舟想到等下就要跟林雨溪等人汇合,免不了要下车相见,只得眼观鼻鼻观心,苦苦忍耐。
马车不多时就来到了城西,走出城门,不远处有一处长亭,长亭里站着不少人在那话别,林家的两辆马车,也停在那里等着他们。
李渍安昨晚就准备好了行李,跑来要蹭张之舟的马车,不过当他看到马车那仅剩的一点空间后,又看了看张之舟和漂亮妹子何处荨,知趣的跑去了林府蹭车。
这会儿已经在林府的马车上坐着,不过却是和林府的马夫坐在一起,将逗比精神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当张之舟走近时,才发现长亭里站着的人,几乎都是他的老熟人。
周知县带着肖县丞在跟林庭轩依依话别,其余那些人,却是在那等着,为张之舟送行的县衙同僚们。
赵师爷、六房司吏、孟先森、马启文还有一些书吏,巴利先等人赫然也在其中。
这么多人跑来送别自己,张之舟心里感动莫名,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团揖。
赵师爷端出一杯酒送到他手里,说道:“张大人,劝君再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张大人一路顺风。”
“张大人,一路顺风啊!”
看着同僚好友们如此真情流露,张之舟真有些舍不得走,有些哽咽的道:“各位的浓情厚谊,之舟永记心间,诸位也多加珍重,待到来年时,再和诸位一醉方休。”
姜芈戎感激的走了过来,为张之舟敬了杯酒道:“张大人,你对属下的栽培,属下都记在心间,大人放放心心只管去上任,属下会看护好张家的。”
张之舟对他说了句多谢,和众人依依惜别,最后是周知县,原本以为他会拿出大佬派头勉励一番。
谁知,周知县竟然拍着他的肩膀道:“要说本官此刻最不舍的人,非张大人莫属,奈何张大人是圣上钦点的九品主薄,你我以后不能同在一起任事了,确乃此生憾事。”
深深叹了口气后又道:“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张大人,多多珍重,咱们后会有期。”
张之舟谦虚了两句,也道了声后会有期,就上了马车,在众人挥手作别中,驶出了望江城。
张林两家的马车都装了不少行李,导致几辆马车都走不太快。
元庆府本水域发达,从府城直至涪州,有官船可乘,涪州境内的乌江直通思南府,无奈乌江以流急滩多、谷狭多弯而闻名于世,号称“天险”,加之航道堵塞,无法行船。
林庭轩不愧为老练之人,对大明各布政司的情形了如指掌,元庆府到贵州布政司,必走播州干道,经元明二朝的发展,干道可行万人,沿路又有驿站,最后由他定下路线,走播州驿道,经思南府,最后至铜仁府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