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结束了,沙非笑拿着手中的一号签,久久的坐在树下,他下一场的对手是孙焕海天,也就是如果唐笑赢了,那他就只能在决赛中击败唐笑。
原来自己的运气真的好差,这是多少轮比赛,自己竟然要到决赛的时候才可以碰到麟,赢?自己真的可以赢吗?
若是赢了:自己要如何决定?娶花万蝶?不可能,除了廖叮儿,自己谁都不会娶。
可若是不赢,音儿要如何?麟要如何?
摇摇头,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先赢了那把刀,那把自己闭上眼就会寒芒闪现的一刀。
“若是不行,可以弃权。”上台之前安儿河禄在沙非笑身旁轻轻地说,他说的时候眼睛望了望沙秀儿。
沙非笑明白安儿河禄的意思,他看的到沙秀儿眼底的担心:孙焕海天的刀,太强。
沙非笑点点头,也许自己真的赢不了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死了?是在自己的生命里有了这么多他想要保护的人之后。
那个不怕死的沙非笑,如今也开始怕死了。
怕死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因为他有情。
擂台上的孙焕海天还是没有动,他在等沙非笑弃权或出剑,那把通体玉白,剑身修长的剑,一把像装饰品超过像一把武器的剑,一把没有剑鞘的剑。
沙非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很慢,每一步都像要将这擂台厂的地面踏出深深的足迹,沙非笑每走一步,场下众人都觉得好像有一记重鼓在他们心底响起:战。
孙焕海天还是没有动,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沙非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不过他的目光没有从沙非笑的身上离开过,目光中有兴奋的光芒:好战意。
沙非笑在孙焕海天三步之遥出剑,他的右脚还没有落下,他的剑已刺出,右手剑自下而上一剑刺出:封喉。
沙非笑脚落下,他的人也站住。剑,它一上擂台如何被沙非笑握住,现在依然那样被沙非笑握住。
不同的是,孙焕海天的刀已出鞘:那一剑不错,很不错。
可不足以让孙焕海天移动脚步,孙焕海天的神情好像在说:“继续。”
这算藐视吗?算。
哪怕是对沙非笑而言,这也是一种藐视,赤(和谐)裸裸的藐视。
那一刀很快,很准,同样变化无端,方才沙非笑的手腕发了四次力,也就是剑变了四次角度,可孙焕海天的一刀,竟跟随他变化而变化,就像那一刀,本就是斩向那个角度,好诡异的刀。
剑出、刀闪,沙非笑刺了二十七剑,孙焕海天就斩二十七刀。
场下人看着擂台之上光华霍霍,沙非笑真的很强,但依然不是孙焕海天的对手。
摇摇头,结束了吗?孙焕海天有些失望,他对沙非笑的期待本来是很高的。
在许多人都认为比赛要结束的时候,有少数几个人没有那么认为,白暮云就是其中之一,其实,他应该去看方楚耀的那场比赛,可他没有,他一直记得水榭亭台沙非笑那一剑,他想看看孙焕海天可不可以挡住那一剑。
换了,如同沙非笑同南宫落羽那场比赛一样,慢慢的将右手中的剑换入左手。
真的有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一剑?孙焕海天本来不相信,但沙非笑左手握剑之后他相信了,杀意:彭湃。
此剑谓之杀。
“来。”只一个字,孙焕海天在等,等那让南宫落羽自动弃权的一剑、等水榭亭台震慑江湖的一剑。
抬头看天,杀机凝现。
若不战,望天萧索而自信;若战,望天忏悔却杀人。
剑出,左手剑出;杀了许忆漠的左手剑、杀了幽百鬼的左手剑,能否杀得了孙焕海天?
许多人脑中浮出这种念头,包括沙非笑,必杀一剑,却有些不自信。
剑出,血落,尘埃落定,孙焕海天死了没有?
没有,孙焕海天毫发无伤,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没有动过。
反观沙非笑右肩到左腹出现了一道淡红的线,那道线慢慢的拉长,长衣被血浸红。沙非笑的身体也因为左手的抖动而出现轻微的抖动。
满场震惊,鸦雀无声,只此一刀,惊惧全场。
“哥。”沙秀儿忍不住喊出声,那道伤口太过渗人,若不是安儿河禄和许恨将沙秀儿制住,只怕沙秀儿已冲上擂台。
白暮云脸上的震惊无可言表,那一剑他依然没有看清,孙焕海天的刀他也没有看清,他唯一看清的是沙非笑的伤口。
这两个人若要自己站在他们三步之内,自己绝无胜算。
而他对孙焕海天的惊惧一时无以复加,周佑、沈一舟尽皆有此感,沙非笑的那一剑他们亲眼所见,可今日,那一剑竟然没有伤到孙焕海天分毫。
只一刀,沙非笑就败了。
看台上的百晓生都站了起来,孙焕海天,只此刀法,江湖莫说少年人,就算当今刀痴辰水恩都不能说稳胜此人。
天纵,他终于能体会武当张三丰张真人说出这两个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此子在江湖之中的前途无可限量。
甚至百晓生已经认为,这场比武招亲已经结束,没有人可以敌得过孙焕海天,唐笑不能、方楚耀亦不能。
由此可以看出,百晓生对孙焕海天这一刀的评价有多高。
大多数江湖人根本看不清他们二人如何出手,所以惊讶。
可能够勉强看到他们二人出手的人都是目露惊恐。
只有真正能看清那刀的寥寥几个人,才知道那一刀真正的可怕,那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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