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怀虽然在天残岛留滞二十年,于神界也不过两年短暂,距离他飞升而来也不到三年时日。
这三年里,他由飞升之体,几乎转眼间便修至神皇境界,已为天地间有史绝有存在。
旁人心内已生不出丁点妒念,因为此人日后定为超乎寻常神圣存在,而且是在天意刻意庇护之下,没有人能阻挡,此等顺应大势而生之人前进脚步。
在此人面前,也丝毫生不起相加羁绊念想,那与有悖与天道秉义行为没有二异。
更为难得的是,此人心中所念及,与自身所行,皆为天意指引下大公之举,行乎契合天道意志,思及顾念大势行进,让人徒然心生崇念慕之心态。
或许他人此次行举便有不当之嫌,在刘君怀做来却是理有应当。
高人行事,定然超乎常人想象,便是此时一众人等心内所共有念想。
因此何泰河口中斥责才点到即止,他也深知,刘君怀若不行此险招,对于今后大势还要有所拖延。
也仅有刘君怀一人,才可有这般神乎其神举措,施来如此自如。
如此两界暗通之处,便是卫道者势力有所穿越之举,也是需要数番准备,制造出各式遮掩手段,才可得以成行。
哪里如他这般,仅仅数个时辰,即可临至另一层面,这其中还包括大部分第三神域赶往第五神域时间。
总之这般来回折腾一番,无意当中竟是令自己异乎寻常之处张显,使得他在众人心内,愈加神秘而不可侵犯,也是一种另类威慑手段。
虽眼前众人均属可信赖范围,但治军行法,威势镇服为基本,威严不足以易于位,重利不足以变其心,威慑与仁济兼备,再辅以功耀昭俗,方可人心尽敛。
刘君怀不具甚九五之尊那生来悍秉之威仪,却身担主掌未来之命理,天象鸿运已契自身气息纹理,更独具上天入地神威广施喻意。
也就在他身晋神皇境地之后,其身万象之道威凛方有渐显,此等昭彰均被众人一一感知。
立人天师呵呵笑道:“本末相顺,终始相应。君怀,想不到你对于道蕴悟会远超神界大多神人理解。嗯,顺天之道,以善其生乃唯一与道表里相谐之道。这番进阶,万象之根终有显露,你体息之间,阴阳相交之自然法则,方到今日,才具得完美铺就!”
他这话乃极深天地感知后,才可有如此深知洞晓之言,旁人亲见与感知,多见刘君怀进阶之时,绚烂流光与天地元气滚滚之势,却不知他与天地共鸣般通彻感冲天而起之际,心头识海所衍生诸般景象。
玄妙奇异变幻令围观者心旷神怡,但对于刘君怀而言,其中过程却是充斥着万端驳杂。
其中绝望、失落、迷惑、骇极、惊喜、愤恨、侥幸、悲怆等等百味杂陈,诸感交集,继而感慨万千。
每一缕错杂感知,均激起思绪纷飞,敞开心扉容乃,才可有道韵气息感触,最终演变成天道符文烙印,在他自身道蕴内凝结。
之中过程容不得半点心绪偏颇,一丝迷离顿显,即会令那一缕意识从此禁锢,再也难寻其身迹影踪。
便是由这万千意识感知,才汇得万象之根就此生威,这是所有道义中最浩繁广博之道,其中艰深晦涩,旁人自无法憬然有悟。
向众人环视之后,何泰河继而言道:“万象之道旨在探本朔源,寻源治本!天地间诸般事物根源皆万古,乃修炼者之根源,寻道至而不朽之永格。大道所为便是悟道超脱,不停升华,寻找生命之本源,从而成就永恒。
“君怀所修万象之道,因此掌握世界万事万物根本因果与法则,进而修改万千世界格局与秩序,换言之就是创造新世界以及毁灭旧世界。此言听来恍似诞妄不经,与我等这般修为之人看来,天道常理万端迂曲妄诞,才会有真理蕴藉。
“契合法相,从义立目,名之为契。道教法相解义文证,寓意道本无形,方有道之化身显现,为得便是度化众生愚痴。无论人道、天人道成就,皆为悟出而非修得。
“相比其他各道,万象乃包罗万有、帡天极地之道,精义核心在于一元复始之万象更新。旁人或许将其中一幅修成,即可成道入圣,万象之道却是需要百法纷凑,万象森罗以悟。
“因而,君怀之契合法相其中艰甚,一目了然。但也仅有此等法相通达,方可令天地万物更新,涤故除旧才有神奇显现!此等咸与惟新新天地,自然非朝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方有显化之可能。
“君怀悟义资质得天独厚,乃聚汇天地之德加持下,三才之道完美契合法相。待得日后境界所达之时,对于参演万物生化之真谛,定然无人出其左右。万象相关,你我人等心理神会,接下来如此举措,我想自不必明言!”
众人尽皆颌首,本末相顺才合于自然情势,顺应天意指引也为刘君怀存在原因。
在场者均为修道有成渐近者,无人可在何泰河一番言谈中,找寻出一丝不当之意。
实际上何泰河讲述已是点到为止,言外暗喻勿需再行斟量,且刘君怀生性谦和不糙,更无分毫争权夺势心念,相关举措均出于大势走向考及,其心方正仁智,早已不在众人制防之列。
二殿主高岑面向刘君怀,赞道:“君怀,你体内有龙息生得,身居真龙之力即为必然之事。真龙堪称真灵之龙,便是开五眼圣人,才可见到真龙真面目,仅是其吞噬天地万物神通,便可凌驾于一切修得力量之上!”
刘君怀摇头笑道:“二殿主大人有所不知,小子我虽拥有真龙之力,也具有真龙之体,但仅限于修炼体质改变,始终不会令气血流转与真龙自身法则纹理交汇。因而真龙之力在我手中,永远也达不到其真实威势!”
何泰河点头道,“真龙体内灵魂,已受天地法则洗礼,获得天意秉护,自身体内气血流势乃是天成,唯有真正真龙一族,才可有此类血脉传承。便是真龙身上一片鳞甲,均深蕴天地刻录痕迹,男立时我等人族修炼者所能企及。”
刘君怀身上龙息,来自于雷炎龙王一缕圣龙龙魂能量,即使天劫中真龙气息,也同为精化真龙之气中诸般驳杂而来。
其中教化寓意更为直接,才可令人族这等异族气血所承纳。
而摒除在外诸般驳杂,方是真龙族氏血中精义与各式血脉枷锢,真龙号称真灵之体与生俱来,岂是人族这等凡俗体质所能驾驭。
因而刘君怀所修出真龙之力,再是无限接近于本源力量,也始终不会达成圣龙所拥有完整真龙之力。
除非他证道得成,跳脱与天道拢识范畴,说不得会有机会摆脱真龙气血中,天地所刻录完整印记。
不过这些距离过于遥远,刘君怀也仅是心内虑及,便已抛开不思。
他更对眼下真实局势更有挂怀:“天师大人,却是不知第五神域域府相关事宜,现下已至何等局面?”
立人天师乐道:“你求战欲望果然强烈!去年间,第五神域域主康宜年身后势力离火门,眼下亦为玄羽旗盟下势力。根据细细排查,离火门中也仅有康氏家族,参与到与罗王域之间缔约关系。
“离火门为多方神界家族势力所共建组织,一向介身与三族争端之外,这一次却是被抓住把柄,再也生不出半点搪塞之词。倒是烨梁神帝身后势力雷光长,虽同属于中型势力,其根深之处,却另有玄机!”
事关离火门一事,断然不会如他口中所言这般轻松,其间定然有强势重大举措,方使离火门就此低头。
即便是离火门,在神界中型势力中仅算中游,但那等诸多神界声望颇盛家族联合之势,使得整个神界牵扯面极广,反倒不如单一门派势力更好掌控。
能够将此等各方势力汇聚门派招致盟下,显然偌大离火门,也是遭受甚大打击。
刘君怀惊异问道:“烨梁神帝身份问题早已确定,但是不知其在雷光长身担何职?既然雷光长身后另有依仗,想必烨梁其人神帝身份,怕是早有此等依仗势力相行干涉!”
立人天师一挑大指,赞道:“你分析问题之犀利,几乎可直达事物核心。雷光长为烨梁神帝落脚之处,神皇假象瞒得过十年几十年,也熬不过数百年身边朝夕相处之人。
“实际上,他神帝身份雷光长一众高层早有知会,虽不甚详尽,但也知其人背后另有倚恃。各种原因,便是因雷光长所依仗势力有人出面,直接干涉到烨梁其人神帝身份问题。
“但在这个更隐秘势力暴露之先,雷光长上下实际上早已与罗王域互有牵连,因此万年来玄羽旗首次大战,便是针对雷光长发起。此战之前所造声势极大,以致于那方势力不得不提前露出马脚。”
讲到这里,他便将眼神注向六殿主左元基,此时为他具体实施,立人天师为天罡殿总把持,不至于事事参与。
于是左元基接过话由,道:“玄羽旗由四、六二位旗主亲往,天罡殿则由我来参与其中。那方势力名为万里涯,属隐门势力中最大型势力,但其深藏野心,却是早在万年前即有所行事。
“雷光长便是其吞噬最大坊间势力,也是发生在万年之前。万里涯地处第四神域沙献城外潞桦山脉,其地理位置无限接近于魔族秘地其一,名曰血炎堡!因而,玄羽旗认为血炎堡与万里涯之间必有干连!
“而此次万里涯所显露出来数人,却均为神帝后期以上强者,其中两名半圣初期就此浮出水面。因此,这场战事一经展开,便是滂沱气势顿起,首要打击目标,即为雷光长山门所在地。
“此战历经三日之久,时间均损耗在雷光长所在山脉诡异蜿蜒之上,使得进一步围剿行动几遇波折。好在万里涯相关人等早有暗中关注,最终便是根据那几人最终落脚之处,方才令雷光长整体被攻破。
“此次战事造成撼动极大,便如我方之前预判,正因灭世大劫影像泄露原因,神界整体恐慌状态蔓延,再加上我方势力高举浩正大旗,此战过后,联盟大势势起果然生得!”
刘君怀点点头,心中暗叹,玄羽旗及各方势力果然势大,竟是令联盟大势,在短短两年里便有日渐势盛之兆。
仅是依靠天罡殿,显然不会令反击之势这般迅势崛起。
联盟大势乍起,也定然为暗中邪恶势力所忌讳,他们唯一选择只有拼命横加枝节,继续深匿其身显然时有不及。
他开口道:“此战胜在出其不意。虽然布局始于近两年,但神界地域之广袤,再有魔族相关势力铺就尚属暗里行事,完全反转早有布势显然力有不逮。我方也恰好乘此时机,作进一步深层打击。
“那血炎堡我认为此时不宜正面接触,在打击到万里涯更深层之后,一经确定与之相关,不妨刻意与血炎堡暗中应允些事项,摆出副两不相涉表面对恃假象,接而回转势头,专对与人族中另外隐藏势力再做深掘。”
何泰河向着立人天师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立人?君怀果然如你我所想,心内安坐如山,虑事四平八稳,且不失兼权尚计,全面衡量,深思熟虑,布局稳妥得紧!”
立人天师也是笑言:“君怀,你心内念想,也正是天罡殿与玄羽旗间商议结果。此等有把握、有步骤地相行渐近之举,方为尽可揪出人、妖二族中潜伏魔气沾染之辈,为最行之有效之举。”
何泰河接道:“魔族方面自然也会有所查知,但我方胜在敌势尚不达起事良机,而且各魔族间势力分散,之间相隔尽皆我方势力横亘。况且魔族与魔道间尚有巨大嫌隙需要进一步啮合,你对于今后行事可有意料?”
低头沉吟半晌,刘君怀才起首回道:“莫非是有意令我前往魔道势力,暗中挑拨些事由出来!”
二人相视一眼,由立人天师乐着开口:“玄羽旗首先有此意向,我天罡殿还在思虑当中,你此番行事注定孤身一人前往,其中危甚不能不考虑周详!”
刘君怀摇头正色道:“二位大人这是多虑了,此等行事方向甚是要得!由我来牵引出更隐秘人物或是势力,实乃最便捷一途,换做哪一条路线,我方总会处于不利局面。
“主动出击,并非仅在于势力战事铺展,厝薪于火才是最大危机生变徒显方式。我甘于做火堆引薪急先锋,所处危机越是巨甚,敌迹显露才会愈加宣昭。弛个人之忧患,徼暗隐之后福,以固盟势,方为道理!”
立人天师面色也是一整,“你此言当然切实,但要虑及安然脱身,与力保自身不陨,其中关键,需万端谨慎方可从事!”
刘君怀点头,“我另有天罡殿另外势力可以借助,而且我想着将妖族尽数牵扯进来!人、妖二族再是联盟关系,但异族间可以相依,却不能相托,局势未有明显指向,即便是妖族付出一部分实力相助,也与最终两军对垒般孤注一掷有巨大相异之处。
“眼下局面,某些时候有妖族亲力亲为,相比我人族一力独擎更加便宜。像是打入魔族内部之类潜行事宜,妖族身上气息做些伪装更加适合,未有妖族实际干预进来,对于大势影响巨大!”
“咦?”,闻听此言,立人天师神情一凝,显然刘君怀此番论判言之有理,而且所虑及更为远甚。
某些关键时刻,一道讯息可换得千军万马,这也是玄羽旗一方甘于暂时向魔族有所战机延误,也要首先清算本族中奸细原因所在。
一线敌迹在内部引发,与在战场上正面相对有巨大不同。
此等巨大隐患,无异于一场重大战事损伤,此等隐患在某个条件、事物以及事件中所存在不稳定性,即为祸患由始,其中危害不言而喻。
反之,将此类祸患引由安置与敌方势力,同样会有意料不到惊喜存在,相关此等人员派遣,也绝非人族强项。
良久后,立人天师问道:“君怀,你是否心内早有定夺?妖族中可有可靠势力值得相托?”
刘君怀点点头,他并未将碧麟妖皇一事讲出,妖皇身份隐秘仅为其一,他更注重事情未明之前妄下雌黄,况且妖族存在对他而言,乃是最后势力依仗,居重驭轻,方可以兵得天下,这是他最后底牌,怎会轻言吐及。
此种慎重,绝非对天罡殿亦或玄羽旗心有二异,而是承平既久长远之计,不令己方由此生得他人依仗心理。
面对灭世末法末劫大势,他不得不这般谨而慎之,各方势力均需百分力量付出,期间容不得半点侥幸心态。
局势堪为,最惧孤注一掷,分解风险,以免破釜沉舟失败之后造成巨大损失,唯一方式便是多手准备。
这等难以控制或预测浩大天地大劫,刘君怀有此念想,方为最为理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