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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斋。
姜如动作优雅的夹菜，吃饭，喝汤，并且不紧不慢的重复。
轻月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的看站着的百里凝一眼。
百里凝直直的站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一直低着头。
轻月不是很懂。
先前小姐说要谨慎，要守规矩，可如今却让她一个丫鬟跟着坐在了饭席。
既然已经破了规矩，怎么着也应该让跟她同等地位的香凝一起坐下，可小姐没有。
非但没让她坐下，还没给她饭吃。
要知道，那些做杂活的宫女太监们可都轮换着吃饭去了。
百里凝没想这些，满脑子伤春悲秋的。
普月死了，小五不见了，百里酥也没跟她一起。
她现在一个人了，还要面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对她冷冰冰的主子……
“委屈？”
姜如的声音微凉，她抬眼去看，她不知何时放下了手的筷子，直直的盯着她。
百里凝连忙摇头。
“你既已来了，要做好受委屈的准备。”
凉薄，且无情。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想要好好伺候小姐。”
姜如沉默了瞬，道，“坐下吃饭。”
“是。”
……
这边，太后得到答复，心满意足的走了。
男人走了进来，沉声道，“皇，姜姑娘同下人同席。”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姜如吃不了兜着走。
往简单了说，那叫扰乱宫廷秩序。
往严重里说，那是藐视皇权，藐视皇法。
要不然怎么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呢？
只要踏进了那个门，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要你的命。
更何况，世人皆知当今圣是个随心所欲，不管合理与否，要你命是要你命的人。
男人满心以为，皇会让他带着禁军或者什么人去捉拿那个姜姑娘。
结果却让他十分意外。
皇头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盯着哪本奏章，转着玉扳指，随意的“嗯”了一声。
是的，只有一个“嗯”。
男人拧眉思考了一下，暗道，莫不是他自己说话声音太小，以至于皇没有听清？
这么想着，他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皇，姜姑娘同下人同席。”
皇的嗓音里带不悦，“同席同席，这难道还是值得说两遍的大事？”
男人愕然，不由自主的问了出声，“您不是想要她的命吗？”
他这么说过？
皇回忆了一下，训斥道，“多嘴，朕现在不想要她的命了！这个解释够吗？”
男人顿时汗如雨下，皇是谁，那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皇做事，何须跟他解释？
他当机立断跪在地，“请皇恕罪。”
皇揉了揉太阳穴，脸带着明显的疲惫，“你出去吧。”
“是。”
……
夜深了，姜如却坐在床，久久不能入睡。
她一闭眼，眼前满是姜家被灭门的惨状。
她忽然知道了，什么叫无知是福。
良久，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姜如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那感觉沿着脚指尖蔓延而，稍稍平息了些她胸腔内的恨意。
随手拿了件披风搭在肩，便这么直接的离开了如意斋。
而另一边，终于批阅完奏章的皇，也踏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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