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身侧整整齐齐的放着鸳鸯‘交’颈的红被,连一丝褶皱也无,要不是桌上半燃的红烛和房里的红绸红帐还在,我几乎都要以为整个赐婚都是我的一场噩梦。.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红被上还放了两块白帕,一块的中间有一抹鲜红。出嫁前我也听锦娘说过,‘女’子的新婚夜,夫家会准备落红帕来证明‘女’子的贞洁。想到这,我微微有些脸红,昨夜一时被温暖的气息‘迷’昏了头,竟然就在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怀里睡过去了。今天起来并无异样,这落红帕想来是他用什么红颜料染的。看来他还算个正人君子,没有乘人之危。不过我也并不能放松警惕,像昨晚那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旁边还有一块白帕子,材质上乘,针脚细密,只在右上角绣有一轮黄月,左下角绣松林流水加以点缀。如此一来,小小一方手帕,竟然也有了诗的意境,正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不过帕子中间有一滩水印,却也没叫下人去洗,真是奇怪。想着这大概是苏唯清的贴身手帕,他却将它打开放在这里,可能自有其用意,我也就没去管它。
大概是听见了内室的动静,锦娘带着四个小丫头进来了。我抱着双‘腿’还坐在‘床’上。锦娘看我怔怔发愣的样子,挥挥手,让那四个小丫头先出去。锦娘的身份有些特殊,自我出生起她就跟在我的身边了。她不是我的‘奶’娘,也不是我的教习嬷嬷,也不是我娘的陪嫁丫鬟之类。她就是那么存在着,跟在我身边,照顾我也教导我,十几年来,没有人知道她具体是什么身份,不是奴才也不是主子的,只跟着我一个人,一切似乎都很平常,好像本来就该有锦娘这么一个人。她和娘的关系似乎极为亲密,但我那时太也并没有太多印象。因为锦娘时时在我身边,我和圣上的事她也知道。从前我和烨哥哥在一起玩耍时,她的眉头就总是紧紧蹙着,却也从来没有出言制止过我。如今我奉赐婚的圣旨嫁入相府,她的眉头倒是舒展开了。
锦娘走到我的‘床’边,坐下来,看了我一会儿,问我说:“画儿,你还好吗?”
“锦娘”我有些哽咽,“我好想他。”
“可是是他不要你了啊。赐婚的圣旨是他亲自下的,你的夫婿是他亲手挑的。这世上的‘女’人就像是浮萍,遇到好的依靠还好,还有人遮风避雨,若是命不好的,就是一生漂泊无依。宿命把你送到哪你就要在哪过完这一生。”锦娘的目光幽深,盯着我缓缓说道,“画儿你如今已在相府,前尘万事便皆是虚无,从此以后,不该有的念想就该断了。”她看我的目光愈发深邃,让我读不透。语气也透‘露’着意味深长:“倒是在相府的生活,不比在安国公府的日子。画儿该多关心如何在这里,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