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侯将经书收入怀中,拿出须臾枝,含情脉脉:“玉瘦,有了这本经书,我应该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在我死前,你就应该可以复活了,嘿!我好开心!”
跃入山风中,顺着山风下了山。
回到客栈,远远地看见必兰诚芳背了个小书箱,坐在门口打瞌睡。
玉扇侯一只手伸上书箱,就要打开箱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粗锁挂门鼻,不请自入既为盗。侯爷你是个有德之人啊。”
必兰诚芳打个了哈欠,站起身了,玉扇侯放在书箱上的手也滑了下来。
玉扇侯道:“我怀疑你这个书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整天没事就乱响。”
“不干净的人,碰什么东西都会不干净的,侯爷心情这么好,山上的事处理好了?”必兰诚芳问。
玉扇侯玉扇轻摇:“算是处理好了吧,不过今后这释家可麻烦了,跳出来一尊大摩佛。”
必兰诚芳:“世道已崩,差得只是一声春雷。那既然侯爷处理好了,也该是咱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玉扇侯道:“你开口一个侯爷,闭口一个侯爷,昨晚上我在山上出生入死,你倒是在这一觉到天明?我觉得我现在是被你卖了,还特意跑回跟你报告卖得怎么样了。书生,你可不是个老实人。”
必兰诚芳道:“我这个不老实的人,就跟你讲一讲点老实话吧,那尊摩佛,真要算起来,只能算半魔半佛,不管你与他有何交集,你都得小心了,如果可能今后都别跟他碰面了,那个和尚要渡的可以是整个天下,而不是你我这些人啊。”
玉扇侯道:“已经喝了七步倒,还怕什么鹤顶红,本侯爷可是个短命鬼,从来不怕死,如今你要去哪儿?”
“我要向东而行。”
“正好!我向西,书生,看来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侯爷,我知道你在四家巡游求入道,今后如果到了儒家,你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
“一定不要报我的名字,说你认识我,不然会影响我在儒家的先贤大儒的名声的。”
“不会,当然不会,我只会请几个人,写些花柳本子,主角就叫必兰诚芳,天天在你们儒家门口唱。”
“侯爷,我觉得你这样优秀的天才,肯定适合当道士,我这里可以给你推荐位通仙八步的黄冠真人。”
“我很明确表示我想婉拒,不老实的推荐人都不会老实。”
“咱们十八年的交情就这么脆弱?”
“唉,扇风扇出来的交情,就应该散于风中不是?”
说完玉扇侯便乖风而去。
必兰诚芳笑着摇摇头,背着书箱离开了。
小高山上,弥怨一人坐在夕照阁里修禅,道苦道通立于身前。
道苦犹豫了很久,终于开了口:“不知师叔祖这次是否是真的清醒了?”
弥怨没有睁眼:“我清醒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你不是天天都醒着吗?怎么还是收了一个白妖当徒弟?”
这话堵得道苦都快喘不过气了。
道通急忙解围:“师叔祖,师兄他也是为了天禅寺着想,眼下天禅寺后继无人,实在怪不得师兄。”
“行,那就不怪他,怪我,怪我在那洞里待得太久了,要是早点跳出来,你师兄就不会上当了是吧?”弥怨语气平淡。
道通一想到他们两还天天往师叔祖身上套铁链,瞬间没了说话的底气,跟着道通一起低头不语。
弥怨睁开了眼:“行了,往事不论好坏,都过去了,我一直也知道你们在担扰什么,但如今既然我已经出了摩佛洞,你们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瞎操心了。”
道苦道:“如今寺里是一如往常,但罗皇寺那边。。。。”
弥怨一脸愁容地看着道苦:“知道你师父当初如何给你取了一个苦字?因为啊,劳而不得是为苦也,罗皇寺来与不来,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你以为你把我藏着,罗皇寺就不会来了?”
道苦如同生吞了苦瓜一样难受。
“行了,你们两好好待在这天禅寺里念经就是了,多的就不要想了,我已经写信给罗皇寺了,他们暂时不会派人过来了,你们好好修行就是。”说罢弥怨一甩大袖就要出门。
刚要走出时候夕照寺的时候,弥怨望着天:“道苦肯定心里又在想:唉,我们之前写了那么书信,罗皇寺都置之不理,不有关系这封信又能起大作用。别的我不敢说,至少罗皇寺看到那封信,都得沐浴净身之后,才敢开打,毕竟这释家天下目前辈分最高的弥字辈,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罢弥怨大袖一招,卷了上官丐,飞升而去。
玉扇侯行至一处山林,林中有一温泉,四下无人,周围景致幽静雅致,他解了身上的袍子,探身躺进了温泉里。
连日来的奔波辛苦,让他神乏意倦,这天然的温泉浸泡之下,舒服惬意充斥着全身,彻底将整个人都放空了。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了一阵仙乐传来,偶尔还有几声雁鸣。
不一会,四个巨型大雁一起托着一顶青竹轿,青竹轿四周都由轻纱围幔,里面坐了什么人也看不真切。
玉扇侯刚想起身仔细瞧瞧,谁知那轿子直接压在了他的头顶上,将他整个都压进了水里了,这下是彻底看不到。
感觉好像有人下了水,青竹轿就升上了半空。
玉扇侯猛地从水里窜了出来,刚想呼吸下新鲜空气,却耳听一声娇呼,眼见一个高挑的少女,身穿一件红纱亵衣,正坐在自己对面,少女一转身踏步,便飞身上了竹轿,奈何亵衣只裹了饱满的前胸,却把身后蜜臀露了出来,美人出浴,滴滴山泉顺着那诱人的曲线流了下来,在那曲线起伏处还有一颗意趣横生的朱砂痣。
匆匆一瞥玉扇侯也来不及看清高挑少女的长相,光是那轻纱亵衣,粉雕玉琢的曲线,意味深长的朱砂痣,就已经迷住了眼。
还来不及清醒过来的玉扇侯,只听头顶烈烈风声传来,一道道掌气铺天盖地砸了下来,玉扇侯连忙搬了一块石头挡在身前,不一会石头就已经这些愤怒的掌劲打了个粉碎,好在后面的掌气后劲都不是太足了,悄悄卸去暗劲,身体还是抗得下来,玉扇侯在池子里,脑子里想着这辈子能想到的所有装死秘诀,好让自己逃过这一场无妄之灾。
半柱香之后,温泉水都快被炸干了,只剩下一个泥人斜眼歪嘴地躺在一个泥塘里。
青竹轿上,一只青葱玉手掀开围幔的一角,许是看到池中登徒浪子的死状,一个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哼!你们四个呆头鹅,明知道这池子里藏了个人,还把我往这里抬,回去再收拾你们。”
少女手指一弹,直接弹掉四只大雁头顶的一戳毛,四只委屈的大雁立高声叫着,抬着青竹轿飞远了。
怕那少女再来个回马枪,玉扇侯在那泥塘里一躺就是三个小时辰,天都快黑了,他才从泥里爬了出来。
看着自己一身的泥,劫后余生的他,半点开心不起来。
拿起袍子,对着须臾枝说道:“要是你在这池子里,我肯定不会这么惨。。。。。。。嗯。。。。。。。要是你在这池子里,我估计会更惨,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啊,哈。”
道家祖山在清鹤山,清鹤山坐摇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虎四象护山,除却山上道家自有道观,更有道家三十六门奇术分布四处护山之上。
玉扇侯此去便是直奔道家祖山去的,他有些急了,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玉瘦了。
释家入道失败,让他对下一个道家,更加重视了。
走了好久之后,玉扇侯终于到了一个清鹤山附近的小镇,找了个客栈,要了一小盆炖牛肉,再叫了壶酒,自从自己在温泉里白白被人看了个精光,还莫名其妙挨了顿打,这满腔委屈非得大吃四方才能补回来。
吃得正香的时候,一个脸上挂着一圈胡子的中年人领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从店外走了进来,在离玉扇侯两桌远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世侄啊,想吃什么自己点,哈哈”胡子中年人笑得开朗。
后生脸上也挂着笑:“哈哈,世伯我不饿。”
“你马上就要参加入道了,不吃东西怎么行,你还点一下菜吧。”胡子中年人道。
后生推诿道:“世伯也要参加入道试啊,世伯点菜也是一样的。”
玉扇侯瞟了一眼门口,不知为何这家里贴了一条明规,谁点菜谁付钱,难怪这两叔侄这么谦让。
胡子中年摸着自己那圈胡子,讳莫如深地说道:“世侄,你入江湖日浅,可曾听这清鹤山有什么忌讳?”
后生脸上一愣:“愿听世伯指教。”
胡子中年人也没有说话,就闭着眼,摸着胡子,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抠来抠去。
后生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脸上都快急出汗了。
纠结了很久之后,后生低声喊了一句:“点菜!”
“好勒!”跑堂的一声嗓子整条街都听见了。
后生面如死灰地点了几个菜,跑堂的刚要走,中年人一把抓住了他,对着后生说:“世侄,如果时间不够,我只能长话短说了,可是我年纪大了,万一漏了什么,你莫要介意。”
后生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起了,怒吼吼地指着玉扇侯面前那盆牛肉:“看见那个没有?给我来一盆最大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