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在晨光中反射着釉色的光泽。那全村最豪华的茅房在破旧的木屋前显得格格不入。陈清欢眯起眼睛,盯了那茅房半晌,只得摇头不在看那闹心的东西。
既然收留了对方,那就留着吧。好歹有个人陪着,不会寂寞……
寂寞?寂寞个鬼!她天天更忙了好吧!唐文彦五谷不分什么都帮不了,能不给自己添麻烦,已经是万幸了!
可这个还不能说,毕竟是自己最终开口收留的他。
陈清欢想到这,那劈柴的手劲越发大了。“啪!”的一声,腿粗的树干被她一斧头从中断裂,成了木头桩子。
她自我认识很到位,虽然关键时刻还没有掉链子,可心太软,犹豫不决,意志不坚定等等,这些如今都成了她的标签。作为穿越者,这些都不是好的形容词。可她认识到了,却又没法立即改正,还真的……还真的……让自己都无力吐槽自己了。
好在陈清欢安慰自己,虽然这么多缺点,可自己不还是坚持了下来么?!说不准自己这样的‘软蛋’就能坚持到了最后,成功了呢!
“啪!”又是一声脆响,木头又被她断成了两节,滚落到一旁。
深秋的枯材烂叶用来引火最是好用,陈清欢得乘着日头好,赶紧存上众多木材,才能让自己这个冬季过得滋润。
原先她是直接把山里合适的枯木直接放到梦想城镇里,然后运回来的。这样既省力气,又省时间。
可唐文彦回来这件事,把她的全部计划都给打乱了。一个大活人在那里看着,她可不好再乱来了。
正劈着柴,树林里传来了细微的嘈杂声,陈清欢敏锐的察觉到,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朝那处看去。
“大树!劈柴呢!”刑大力从草木中串出身影,她衣上扒满了苍耳,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低头拨弄起身上的苍耳来。
苍耳这种小植物,满身的刺最喜欢挂在路过的动物或者人身上,处理起来还麻烦。
“你怎么过来的?咋没有走大路?”陈清欢不觉松下手里的柴刀问道。
“嗨,上次秋收不是说喊你喝酒么!那阵子忙,今个进山砍柴正好同你说一声,明个来我家喝酒!”刑大力颇为爽快,还道,“记得把你的夫郎也带着,见识见识人!”
“不用这么客气。”
“我可没客气,嘿嘿嘿……我就是嘴馋了。我家那位平日里可不许我喝酒,也就偶尔过下瘾罢了。”
陈清欢看了眼木屋,唐文彦在里面没有出来,想来还是怕生人的。他既然没走,也少不得得顶着自己夫郎的名头。陈清欢索性做主道,“好勒,是明个晚上?我这里正好也存了好酒,我俩一道尝尝。”
“哎!那感情好!那我先走了哈。”
刑大力才走,躲在木屋里看着的唐文彦钻出个脑袋来,“我也得去么?”
“嗯,你既然还得暂住我这,就得顶着我夫郎的名头。人家点名说了,明天可不得去……”
“可是……”唐文彦有点怵,他心里挺不情愿的。
“就是吃个饭罢了,到时候你不做声,在后头吃就行。”
“那好吧。”唐文彦终究是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对方说的对,自己在这里还得待着,也不能一直避事不出。
去别人家上门吃饭,可没有空手的道理。陈清欢晚上在梦想城镇的地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以前武侠世界里酿的果酒,给挖了出来。
要不是这次想到这酒,估计这酒还得埋在地里不知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酒坛子因为埋在地里太长时间,已经见不出原来的模样。陈清欢小心翼翼打开,发现那果酒香气四溢,里面居然还有一条酒虫!
我的乖乖!
陈清欢赶忙把那酒虫放回,又把那果酒封存起来,存到了梦想城镇仓库里。
这样的好酒,太不值得了!
她舍不得。
她又在梦想城镇仓库里找了半天,找到了以前开饭馆时的囤货。取出一瓶纯粮酿造的稻花香,灌进了酒坛里充数。
翻找的时候,她还翻到了数量众多的肥猪头,都是开烤肉店时剩余下来的存货。因为她不舍的浪费,都给存了下来。
干脆卤个猪头,明晚正好做下酒菜。
猪头这东西不值钱。农耕年代,家家户户爱肥肉多过于这猪头。有些手艺差的,更是不愿买猪头来做菜。也就好酒的人喜欢这一口,觉得美味。
肥猪头有近十来斤,去了头骨都还能装满一大锅。梦想城镇里有灶台,是以前陈清欢学瓦匠时自己垒的。如今正好用上了。
把猪头焯水去腥,再用酱料炖煮。等她忙活好了,一夜也过去了大半了。
因为唐文彦就在隔壁,陈清欢都是临近夜深时才敢进空间,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半点不敢马虎。直到出了梦想城镇,从木屋外再回了到木屋内,她才放下些戒备……
把卤好的猪头肉取出放到陶罐中用小火炜着,被子一圈,她片刻就进入梦乡中。
……
唐文彦是被一阵异香勾的醒来的。一闻到味道,他心中已经了然,定是对方又做了什么吃食。
出了房门,看到那猎户刑大树还在睡觉。她裹着被子缩在几块木板拼接成的简易床板上,看着倒是有些可怜。
唐文彦心里抱歉了两秒,注意力就又被那香气四溢的陶罐吸引去了注意……
“你在干什么?”陈清欢睡觉一项浅眠,许是以前大脑记忆力开发过渡的后遗症,又或者是许多世界走来,心里始终不得安宁的缘故。
总之,她感觉到了异样一睁开眼时,就看到了蹲在陶罐前的小公子,正在那摸摸索索的做着什么。
唐文彦嘴里还叼着块卤肉,这一刻只觉得面红耳赤,像是一辈子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
“我……我没做什么……”说这话时,他嘴角还沾了些卤肉汁,看着像是偷食得老鼠。
“你要是爱吃,我今天就不带去大力家,都给你留着。”对方没有嘲笑他,只是平淡的询问道。
“不……不必……”可唐文彦不会觉得如此,他结结巴巴说完,几步串回了屋内,啪嗒一声把门关了,震的木屋又是一阵摇动。
哎……这屋子迟早要塌了,陈清欢愁眉苦脸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