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糕狩猎归来,猎物太大,带着跳不上墙头,只能够绕到大门这儿,看到苏若言,张开嘴巴放下嘴巴里的猎物,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苏若言连连往后面退,奶糕这个家伙艰难地叼起比自己细不了多少、长好几倍的长蛇,圆圆的眼睛里面单纯中带着凶悍的兽性,毛脸上满是倔强,不把长蛇带到苏若言的身边誓不罢休。
也不知道奶糕怎么把长蛇在身上缠了两圈,好方便携带,但蛇依然很长,蛇尾拖在地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痕迹,红色的血点滴滴答答,从七寸处不断的往下掉。
“啊,大秦,大秦,救命啊!”苏若言靠在井沿瑟瑟发抖,想要逃开,但是腿软,走不动了,哭哭唧唧地大喊着,他特别怕蛇,小时候被家里面的小叔吓着过,那人拿着真蛇塞进他的被窝里头,还是一条毒蛇,虽然是拔了牙的,可是吓得苏若言发高烧,但全家都护着小叔还说苏若言大惊小怪,妈妈气得直接在老宅发飙,才换来自己不用住在老宅的自由,童年这才多了许多色彩。
秦承宇正在书房看资料,听到叫声赶忙推开门出来,就见到井边,瑟瑟发抖、一脸惨白的苏若言正和满面懵懂却叼着蛇的奶糕对峙,一个腿软走不了路、后退不得,一个精疲力尽、想要献宝却被厉声拒绝。秦承宇一出现,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看向他,这时候就显示出了会说话的优势来了,苏若言小声哆嗦着,“救命,腿软,动不得。”
秦承宇走到一人一猫之间,挡住彼此的视线,奶糕小小的被挡个严实,看不到蛇了,苏若言才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空,顺势往前面一扑,趴在秦承宇的身上不下来了,“吓死我了,奶糕怎么抓到蛇的,它才那么小,还不到一岁,竟然到处出去疯,外面多危险啊,有大蛇有大河还有村民弄的陷阱,受伤了怎么办、受伤了回不了家怎么办,还有被外面的小妖精勾搭了怎么办,不回家了怎么办。我要找根绳子拴它一段时间,让它知道什么是恋家!”
秦承宇拍拍苏若言的背,听到有些孩子气的话,哭笑不得地说道:“奶糕这么厉害,都能够抓到蛇,证明外面的世界对它来说危险度不大,抓到蛇了也知道回家,哪里是不恋家的表现啦。”
“……它才那么小,怎么抓得到蛇,肯定是捡到的死蛇。”一把抓住秦承宇的胳臂,满面紧张地让他扭头看看,奶糕是不是还叼着蛇在他背后吗。
秦承宇扭头没有看见奶糕,来回找了找,在苏若言的腿边看见了蹲在那儿、仰头看着他们的奶糕,满眼的纯良,那条死蛇就搁在它旁边,蛇头差两公分就要搭在苏若言的脚背上了。“小言啊,你别低头。”
“啊?”本来还不想低头呢,秦承宇一说,苏若言低头一看,奶糕讨好地喵了一声,但苏若言满脑都是蛇蛇蛇,“啊……”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晕过去了。
奶糕很委屈,低着头看自己的爪爪,家都被眼前的大个子占据了,主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它好不容易带了猎物回来不是可以稳固一下家庭地位嘛,却得不到主人的理解。
看奶糕一副委屈样,秦承宇酝酿了一堆指责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蹲下来了点点奶糕的脑袋,“你啊,看把言言吓得,估计有一段时间看到你都有阴影了。”
“喵。”奶糕没精神地叫了一声,它也不想的啊,主人胆子也太小了。
“小言呢怕蛇,以后别往家里面带啊。”
“喵啊。”它答应还不行嘛,这个家算是要易主了,唉声叹气地叫唤了一声。
猫竟然也会叹气?!秦承宇惊奇地不得了,看奶糕沮丧的小摸样差点儿要把它搂进怀里面好好抱一抱,还好理智占了上风,奶糕给他揉揉脑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喽,目前还没有发展到可以搂搂抱抱的地步。
苏若言就是被蛇惊了一下厥了过去,躺在沙发上一会会儿就好了,睁开眼就看到秦承宇恁大一个个子蹲在奶糕的身前,眼神专注而温柔,伸手想要抱却不敢,和一贯形象十分反差,反差萌是没有感受到却感觉到了危机感,他这是亲手养大一个情敌啊。
捂脸哼唧,把秦承宇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开口说话却跟虚脱了似的,这么一吓苏若言把埋藏在心底的成年旧事都给想起来了,心情特别不美丽。“把那玩意儿扔掉了吗?”
“嗯,s……”
秦承宇刚吐出一个音就被苏若言阻止,“别说那个字,我现在听不得。”
“把那个扔掉了,放心扔得很远,不会再出现。”老宅不远处有个沼气池,供应老宅这儿照明用电,算是度假村上下水改造工程的一部分,没有让苏若言自己花钱。秦承宇刚才就把那条死蛇给扔到了沼气池里头,也算是那条蛇死后做出一点儿贡献。
“那就好。”奶糕要跳上沙发,被苏若言用一个抱枕挡住,他躲着奶糕的亲近,着急忙慌地问秦承宇,“给它刷牙、漱口、洗澡了吗?啊啊,奶糕你别上来啊,我感觉你身上都是那玩意儿的腥气啊,求求你啦祖宗,现在离我远点儿啊。救命救命,我要疯了!”
秦承宇把一脸兴奋还以为苏若言再跟它玩新游戏地奶糕抱住,亲手抱猫,手感竟然是这样的,软乎乎暖融融,抱着之后能够让人萌到心里面,特别是奶糕一脸懵逼的模样,蠢萌蠢萌。
“秦叔叔,你一脸享受是什么情况啊!”苏若言妒忌了,“都要荡漾了。”
“有吗?”奶糕被提着不舒服,在秦承宇手上扭来扭去,他只能够遗憾地把猫放下。
秦承宇遗憾地看向奶糕,奶糕遗憾地看着苏若言,不让它上沙发,它蹲在旁边看看嘛~
“有,非常的有,一脸的享受啊荡漾啊。”稍微缓过来的苏若言精神气回来了,说话都顺畅许多,伸了个懒腰想把占据大脑的东西给删除掉,但显然这个懒腰并不能排解他的郁闷,小时候发生的一切就是心理阴影一般的存在,不去想不证明它们没有存在过。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了进去,苏若言往旁边一靠就靠进了秦承宇的怀里面,踢掉了鞋子盘腿坐了上去,“刚才那东西让我想起小时候不愉快的事情了。”
秦承宇搂住苏若言,在他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可以告诉我吗?”
“嗯,不告诉你我就不开口了。”苏若言往秦承宇的怀里面蹭了蹭,大半个身子都塞进了他的怀里面才算是满意,这才开口回忆了起来。
本以为幼时的经历只是生命中的浮光掠影,因为一条死蛇的出现,他发现,那些记忆是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一度认为自己不是苏家亲生的,是他妈从抱回来的野孩子,后来发现是他想多了。亲生的也分三六九等,他就是属于最末流的那种,因为他爸不受宠,娶了对家族没有作用的他妈,生下了他这个不讨喜的孙子,本来在爷爷心目中很低的分数又刷刷刷地大下降,从出生就被打上了“差生”的标签。
苏家老爷子好面子,年轻时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结婚后是模范丈夫,有孩子后是慈父严父,到老了也要被人赞一声持家有道、子孙绕膝、儿孙满堂,成年的子女不允许分家另过、未上大学的孙辈不允许寄宿只能够走读,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做成一幅家庭和睦的摸样。
里面什么样,也只有自家人知道了。
爷爷苏大安娶了四任妻子、生了三子两女,苏若言的爸爸苏晋升是其中最不受宠的,最受宠的是比秦承宇还小一岁小儿子,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是苏宅一霸,上欺大儿子、下揍小孙子,打遍苏家无敌手。在苏若言的童年中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条拔了牙的毒蛇就是他放进了苏若言的被窝,美其名曰锻炼一下苏若言的胆量。
在家里面被欺负得最多的就是苏若言,因为他爸不强势、他妈不讨欢心、他是苏家的小透明。
“你知道吗,我是被小叔从假山上扔下去的,碰到了脑袋,这才导致脑损伤变成了脸盲症,但除了我妈坚信我说的话,其他人都认为是我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小叔正好路过看到摔伤的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苏若言耸肩,“我和他的梁子结得大了去了,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才把我推下去的。”
虽然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但苏若言还是凑到了秦承宇的耳边小声地将自己当年看到的事情说给他听,秦承宇惊讶,“怎么会这样,他们是亲叔侄的关系啊。”
“对啊,所以让我闭嘴喽。”
“之后有没有对你继续做什么?”秦承宇坐直了身体,扶着苏若言的肩膀来回查看他的情况。
“哎呦,多少年过去了,就算是有问题现在也看不出来啊!”苏若言被秦承宇摸得浑身痒痒,笑着躲他的来回摸来摸去的手,“再摸我就要扑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