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枪火烧得稻草一般,面目全非。
我更加确信,这里的人们肯定没有接触过外部世界,要不然,红发少女一定知道枪的厉害,更不可能傻了吧唧往枪管里找东西。
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非常喜欢火焰喷出枪口的感觉,一梭子弹打完了,依旧不停地扣着扳机。见没有火再喷出来,她脸上写满了沮丧,跟周围的同伴探讨着如何才能喷火。
直到旁边有人告诉她,头发被火焰给烧焦了,她这才一怒之下将突击步枪扔掉,嘴里骂骂咧咧,跑过来在我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两脚。
趴着都能躺枪,这也怨不得我啊,又不是我把她头发给烧的。
我扭头看了眼杨采薇,想和她眼神交流一下,能不能想个办法逃跑。
杨大小姐丝毫感觉不到身处危险,看着我被红发少女蹂躏,居然幸灾乐祸的笑了。
老子那个恨呀!
因为语言不通,无法和这几个少女交流,而且我和杨采薇在她们的圣湖里游泳,这可是最大的忌讳,想必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她们开始搜身,除了一把弯刀、两把枪、几个弹匣和望远镜,再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就又凑到一块,好像是商量如何处置我俩。
领头的少女是名副其实的金发女郎,头发如丝一般顺滑,有着俄罗斯美女的雪肤和高挑,让人很难相信,她生活在中太平洋一座荒岛上,每天烈阳高照,居然都没晒黑了。
这时,那金发少女蹲了下来,她的鼻梁很高很尖,就像锥子一样扎的男人心里疼。
她对我说了句什么,然后用手指着湖水。
我想,她可能是问我为什么要去湖里游泳,我灵机一动,张开嘴巴做出口舌干燥的表情,想让她明白我们只是渴了想喝水而已,并非有意玷污她们的圣湖之水。
然而,那金发少女听完后大为惊讶,旁边几个少女也都吃惊不小。她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不就是口渴了喝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金发少女居然一脸同情的将手放在我的腹部,前后左右按了几下,好像是在问我疼不疼。
我摇着头,告诉她并没什么感觉。
她站了起来,跟另外几位姐妹商量完,然后押着我和杨采薇下山。
看来肯定是要做俘虏了!
采薇山北面的峭壁旁,有条一米来宽的羊肠小山路,虽然坡度很陡,但是部落人凿出了很多台阶,道路两旁又有树枝和藤蔓,抓着它们下山并不觉得吃力。
一开始,我试图小声跟杨采薇说句话,看能不能瞅个机会逃跑。结果刚开口,就被脾气火爆的红发少女暴打一顿。
这个小妞的暴脾气比起杨采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真想把她摁倒在地,扯一根柳树条,把她屁股给打烂了。
不过我也很清楚,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从她们下山时的矫健步伐来看,这七个少女必然不是好惹的主儿。真要打起来,对付一两个还行,要是全都扑上来,我还真就招架不住。
更何况,此时她们手里都有兵器,刀片就顶在我的后腰上,开不得玩笑。
并没有成年人护送她们上山,我们一直走到半山腰里都没有发现其他土著人。
当走到一片果园时,带头的金发少女示意大家等一下。我发现她走进了旁边的树林,还以为是去方便,结果却见她停留在一片果树旁,仔细观察着发黄的枝叶,垂头丧气。
那里种植着十几棵桔子树,人为修剪的痕迹特别明显。这一片果园可能是金发少女家的,等收获了果子,然后拿去跟部落里其他人家交换。
以物易物,是最古老的贸易方式。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家那片桔子树很明显生病了,有些病的还不轻,要是不及时防治,病菌将扩散到周围的树上,最终导致大面积腐烂。
我吆喝了一声,想跟她谈谈条件,只要把我和杨采薇放了,我愿意帮助她们治疗果树的炭疽病,保管可以大丰收。
怎奈语言不通,我刚一开口,就被身后的红发少女踹了一脚。因为是在半山坡上,山路倾斜度很大,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踉踉跄跄栽倒下去,一头扎进了草丛里。
身后少女们哈哈大笑,就连杨采薇个没心没肺的大胸妹,也跟着前仰后合,听声音就数她最大。
我蹬着两腿,好不容易把脑袋从草稞子里拔出来,脸上火辣辣的,居然挂彩了。
“他妈的有完没完了,好心想给你们提个建议,就跟老子玩阴的。”
我也只能骂两句过过嘴瘾,反正她们听不懂,而且杨采薇还被人用刀顶着呢,就算我能打得过她们七个,也不敢轻易反抗。
那金发少女从桔子林里走出来,手中捏着一根枯黄的树枝。树皮早已腐烂,表面粗造不堪,树叶也有斑斑点点的黄褐斑,就像涨了一脸雀斑似的。
这是果树常见的炭疽病,将来还会影响到果实的发育成熟,斑点区域会越来越大,最终导致整个果实都会腐烂。
炭疽病最常见的就是苹果了,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见过烂苹果什么样,罪魁祸首正是炭疽病病毒。
其实防治办法很简单,只需每隔20天喷洒一次“波尔多液”就能解决。这种农药也很容易配制,蓝矾、石灰和水,按照1:1:1000的重量比例,搅匀了就是。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市面上很多皮蛋松花蛋,都是用蓝矾水浸泡出来的,也就是农药蛋。)
之前制作硝化甘油时,我已经熟练掌握了稀硫酸的制法,用它和铜矿石反应,就能制成硫酸铜,也就是蓝矾晶体。
石灰就更简单了,这么一大座火山,火山岩随便烧都是生石灰。
如果我们和部落之间的语言是相通的该多好,我会用一些农业技术换来我和杨采薇的人身自由,当然了,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还可能与部落人和睦相处。
很不幸,目前来看还只是个奢望。
我们被七个少女押送下了山,穿过一片干瘪的玉米地,走了几公里远的稻田,终于来到她们的部落村镇。
此时,业已天黑。
我心里焦急不堪,家里林红音她们肯定比我更着急,一定会漫山遍野的去找,就有可能遇上很多凶险。
部落村是用高三米的木墙圈起来的,距离小黄河不到两公里。我想,她们之所以不敢临河而建,肯定是担心雨季洪灾泛滥。
令人惊讶的是,这座村子里居然没有男人。
而女人,小到婴儿,大到老妪,满大街都是。
这就让我想不懂了,是她们不需要男人也能维持种族生息,还说是,她们这个民族流行男女分居,一边一个部落村,互不干涉族群生活。
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吧。
街道两旁围观着许多女人,我和杨采薇两个“外星人”的出现,给这座母系小镇带来了勃勃生机。她们相继从各个方向跑过来,仿佛村里来了耍猴的马戏团。
我注意到那些女人的装束,并不像七个祭拜圣湖的少女那般光鲜。
有个淘气的小女孩,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装,两颗门牙不知去向,跟着我跑了一路。
我以为她想和我说几句话,却不料从背后掏出一块热乎乎的烤地瓜来。我又以为她要给我吃,或者她自己吃,结果那块黄了吧唧还烫人的地瓜,整个全都拍在我的屁股上。
那里可是有两个洞的,当时里里外外就被糊满了一大片。
看热闹的女人们哈哈大笑,小女孩胜利似的跑大街跑,不知从哪叫出来更多小伙伴,朝着我投掷泥巴和烂水果。
这种虐囚事件,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好在那个金发少女及时出手制止了她们。
村子中央有一座教堂式大型石屋,前面有喷泉和水池,这里要么是她们部落酋长生活的地方,要么是议事大厅。
原本我以为会被带到那里审讯,结果却被推搡着去了西边的巷子,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动物的叫声,有野猪,有家禽,也有大型野兽。
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七位少女居然把我和杨采薇关进了动物笼子里,旁边就是饥肠辘辘的丛林狼,我真的担心它们会冲出木笼,把我们给吃了。
“怎么办,这笼子还是露天的,晚上要是下雨,咱俩可就惨了。”见少女们离开,杨采薇沮丧的说道。
我也一筹莫展,埋怨起她来:“要不是你拦着,中午那会我早就开枪弄死她们了,也就不会有这么惨的下场。”
杨采薇冷哼一声:“就你,见了她们眼珠子都直了,舍得开枪吗?”
我不想跟她争执,事已至此,只能等半夜里想个办法逃出去。笼子是木头做的,应该拦不住人。
只吃了一顿早饭,我和杨采薇瘫坐在木笼里又饥又渴,居然也没个人过来送吃的。
我俩正数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发现巷子里闪过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