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那天我明明看见了的，”刘奶奶笑站起来，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淘米，一会儿留在这吃饭！”
刘奶奶进了厨房后，李旭东问道：“你们之前见过她？”
“没有啊，”冷如清仔细想了想，确实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旭东说：“那总不会是……有另外一个顾夫人吧？”
顾朗言说：“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刚刚她叫的是‘小晴’。”
“有人假扮我？和蓝舟在一起？是她害死的蓝舟？”冷如清说道。
李旭东说：“奶奶刚刚不是说，之前也在她孙子买的一本杂志上见过那个‘小晴’么？一会儿再好好问问。”
冷如清站起来，说道：“我去帮忙打个下手。”
冷如清离开后，顾朗言双手交叉正在看笨重的电视机内播放着陈年老剧，即使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坐在脱了皮的皮质沙发上，却是丝毫不显突兀。
“顾先生，”李旭东考虑了一阵，斟酌的字句问道，“您太太最近的行程您清楚么？”
顾朗言微微侧头，回答说：“最近如清除了公司，就是医院两个地方，晚上的时候我会亲自接他回家，李警官您多虑了，如果需要调查的话，可以去查医院或者公司的监控录像。”
李旭东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尴尬的说：“不用不用，随便问一问。”
厨房里，冷如清正帮着刘奶奶摘菜，老人家看到她熟练的手法，问：“丫头，你多大了？”
冷如清将油麦根掐掉，说：“24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好，年纪轻轻的又会做饭又体谅人的，不像我那大孙子……”老人家好不容易能碰见一个肯听她啰嗦的，憋了好长时间的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呼啦啦的全说出来了，“他比你还大一岁呢！整体就知道追这个星，追那个星的，一点正事儿也没有！家里花了二十多万，给他找了个公务员的工作，安安稳稳的你说多好，非要去当什么生活助理，跟着剧组东奔西跑，你说要是在外地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怎么办呀……”
冷如清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想趁着年轻多闯闯，就让他去吧。”
“哎，”老太太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老婆子我不放心呐，前些日子不是还爆出那些个明星吸/毒，我就怕他跟着别人学坏呀……”
冷如清笑了笑，问：“您孙子他在哪上班呢？”
老太太想了想，说：“就那个楼挺高的一个公司，叫云什么来着……”
冷如清手下一顿，问道：“凌云？”
“哎对，就是凌云！”老太太把菜炒下锅，轻松的颠了两把勺，对冷如清说，“丫头啊，那外头那个是你男朋友？”
冷如清前一秒还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巧，后一秒话题又扯到了顾朗言的身上，她回答说：“结婚了，今年夏天刚结的。”
“那小伙子看着精神，可比那天那个没精神的老男人好多了，奶奶知道你们这一行，那叫什么……隐婚！是吧？”
冷如清哭笑不得，不再解释自己不是‘小晴’了，低着头继续择菜，给含糊过去了。
刘奶奶继续说：“丫头啊，不是奶奶说，明星着一行真不是个长久的工作，不都是吃青春饭的么？你既然都嫁人了，就找个靠谱点儿的活儿，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冷如清放下一把油麦，把旁边的土豆拿起来削皮，说：“现在在杂志社工作，写个新闻周刊什么的。”
刘奶奶点头，夸赞说：“新闻好啊！比我大孙子整天跟着拍戏可好多了，等他下回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他偶像来咱家吃饭了！哈哈哈，让这小子后悔今儿不来看我！”
“奶奶，他叫什么名儿啊？”
老太太倒是爽快，说：“叫曲楠！唱歌的那个曲儿，楠木的楠！你们都是这种搞艺术搞传媒的，要是下次见着他你记得劝劝他！”
“行。”冷如清笑着答应。
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很快就上桌了，白菜炖粉条，菱白炒肉，酸辣土豆丝，素炒油麦，还有一碗熬得金黄的小米粥。
虽然都是家常菜，几个人吃的也挺香，李旭东单身一人，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回家，猛地一下吃到类似于家里的味道，不停的赞叹说：“刘奶奶，您手艺真好！”
刘奶奶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起去了，“小晴也厉害着呢，土豆丝儿炒的真入味！”
顾朗言虽然话不多，但时不时的会笑一下，四人气氛融洽的吃完饭，顾朗言还欲问那小明星的事情，被冷如清拦下了，冷如清扒着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在周围晕开，小声的说：“先别问，出去有话跟你说。”
那模样就像是刚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小孩子。
顾朗言点点头，打算向刘奶奶告辞。
临走前刘奶奶还挺舍不得他们，站在大门口嘱咐他们常来，冷如清点头应了。来的时候是坐着警车来的，所以车子停在警察局，李旭东本来想载他们回去，被冷如清拒绝了，说一会儿让司机开过来就好了，不麻烦李警官了。
李旭东也没多想，说有情况会另行通知他们，然后开着车就走了。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等车。
顾朗言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为了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一直没有主动开口问冷如清是什么事，还是冷如清先憋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顾朗言挑眉，面上不动声色，“问什么?”
冷如清着急的说：“问我为什么把警察打发走呀！”
顾朗言点点头，配合的问“为什么呢？”
冷如清白了他一眼，说：“真没诚意。”
顾朗言一手拉过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两人贴的极近，他低低的说：“这样有诚意了么？”
冷如清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连忙推开他，还在大街上呢就**真是……唔其实感觉还不错。
“好了，不闹了，”冷如清正经道，“刚刚老太太说，她孙子在凌云工作，叫曲楠，你有印象么？”
“曲楠？”顾朗言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般跟他打交道的都是一些高层人员，“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刚做饭的时候老太太提起来的，说是跟着跑剧组的生活助理……不是说他手上有那本杂志么，在你公司应该能找着他。”
“好，一会儿我去给李特助打个电话，让他查一查吧。”
果然，还真的就把这个人查出来了。
随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他工作简历，居住地址，毕业学校等等。看起来都是一份很普通的经历。
李特助说道：“顾总，这个曲楠，之前曾是周紫沫的助理。”
周紫沫？顾朗言想了想，噢，之前因为针对如清，然后被赶出去的那个十二线小明星。
“现在他在公司么？”顾朗言问道。
“最近在跟着一个叫做安晴的嫩模在外面拍广告。”李特助回答说。
“安晴？”顾朗言想起刘奶奶一声又一声的小晴，问道，“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有照片么？”
“请您稍等。”李特助打开手中的平板，滑了一阵子找到了安晴的一张证件照，李特助脸色当即就变得纠结起来。
顾朗言说：“给我。”
李特助把平板递给他，蓝底证件照上的女子样貌清秀，杏眼樱唇，披肩长发，乍一看，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冷如清！
不过仔细看起来，眉眼之间的神情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冷如清的眼神要比她灵动许多，笑起来也不想她这么僵硬，顾朗言放下平板，问：“是什么时候签进来的？”
李特助回答：“不知道，等一会儿我去数据库找合同看看。”
通常这种十八线的小嫩模都不经过李特助之手，应该是哪个经纪人看着资源好签下的，凌云虽然每年都培养出不少新人，但大部分的精力是用在已经声明的艺人身上，一般不会有高层去关注新签进来的模特。
和冷如清长的八分相似，又在蓝舟死前和他在一起过，而且竟然是凌云的艺人，种种巧合砸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的谋划了。
某个假日海滩。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条拍摄，曲楠在导演喊卡的下一秒就急急忙忙的举着伞，拿着冷饮凑过去了，安晴接过他手里的冷饮，也没说声谢谢，理所应当的让他举着伞走到太阳伞下，躺在躺椅上小口小口的喝着冷饮。
休息期间，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周家洛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上面写着：我到了。
安晴原本阴云密布的脸立刻转晴，也顾不上渴，捧着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曲楠看她忽然笑起来，酸溜溜的问道：“晴姐，谁啊？”
“我男朋友！”安晴连带着对他脸色也好了很多，“他专门飞到这里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