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担心他们,走一起去看看吧!”洛小北像是根本没听懂李盈盈话里的意思,她不止要追,还要拉上李盈盈一起追。
“你放开我!”李盈盈细细的腕子被洛小北抓住,可是她并没有要去的打算,话音里也带了些恼怒,“那个你不用管了,你可以走了!”
这才是她想说的话。
“不能不管吧?我都不知道你们莫名其妙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会儿让我走我就走啊?我还就不想走了!”
话是这么说,可洛小北还是放下了李盈盈的手腕,只是她满嘴的大蒜味儿着实不好闻,熏得对面的女子直皱眉,还用手掩住了口鼻。
“这个还给你!”李盈盈摊手,晶莹剔透的天玑和那颗古朴的菩提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黑夜里,竟然也看得见淡淡的光泽流转。
洛小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却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你放我走?不怕你奶奶知道了再罚你?”
“她罚不罚我也不是你该管的。”李盈盈抬头,轻轻吐了一口气,又抬起下巴,眼神傲踞:“拿了东西就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轻易相信平白无故就会有人对你好!”
“你这是在说我傻吗?”洛小北皱眉,到底还是接了她手中的东西。
“难道不是?”李盈盈挑眉,却没有再和她废话的打算,“大蒜你带着,从这条路上山,带上你的朋友们一起走!”
她的手指从脚下的路一直指到山的方向,夜沉如墨,看不清前路,洛小北眨眨眼,李盈盈水灵灵的脸在她眼前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走吗?”她问。
李盈盈回头,脸色平静:“我不走!”
“好吧!”洛小北也不问原因,“你说不要平白无故就相信人,可是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我不是信你,我只是在救你!”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眼神朦胧,低声呢喃:“也在救他!”
他?还是她?这个她是指李婆婆还是指刚刚那个跑掉的怪物?洛小北没听明白,却见李盈盈已经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也不等洛小北离开,她的身影却先隐在了黑暗里。
这是个奇怪的姑娘!洛小北心里暗暗想道,转身便往李盈盈说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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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李盈盈一路小跑,呼吸急促脚步凝乱有些急切,她从黑暗里追了出来。
眼前是奔腾而去的河流,明明水并不深,此刻却无端显得深邃而空旷,水流有雾气缓缓升起,却没人回答她。
“你出来呀!”李盈盈再次出声,周围隐隐传来回音,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寂静。
“你出来呀!”她再唤道,已经带了隐隐的哭腔,一脚踩在水里,又缓缓蹲了下去。
河水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她一般,原本清澈的水流突然变成了黑色,刺鼻的气味从河底升起。
李盈盈定定的看着那仿佛沸腾的水泡,眼角的泪水一颗一颗落入水中,一如她的名字一样,目光盈盈,泛起水波,满脸的绝望和抑制不住的心上。
纤瘦的肩膀在暗夜中静静颤抖,河水的咕噜声将她的哭声覆盖住,她埋在臂弯里的眼睛也不曾看见一直围绕在她身后的不敢靠近的黑烟。
半晌,她终于抬头,盯着那冒泡的河水,喃喃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起身,恋恋看了一眼那河流处,再度转身头也不回离开,她的身形虽然柔弱,却带了某种柔而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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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在这之前洛小北还以为李盈盈是诓她生吃大蒜,现在她算是明白了李盈盈的用意。山上的路并不好走,每走一步都会有带有倒刺的野草挡在她身前。
好在这会儿菩提子和天玑都已经回到了她手中,虽然走得小心,却也不用过于提心吊胆。那些长有倒刺的野草中,还有某种极其细小的东西,洛小北每靠近一步,便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爬动的响声。
一开始洛小北还会多加注意,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后她才明白,可能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大蒜带有的特殊的气息使这些东西不敢靠近,而且还很是忌讳。
“难道是蛊毒不成?”洛小北小声嘟囔。
在中华上千年的传统里,大蒜除了是调味料,还有个用处便是用来辟邪,若说她之前还对这玩意儿不太在意,这会儿也不由得称赞起来。
当然,大蒜能不能驱鬼不好说,但是能祛蛊是真的。据说在西南处的某些云雾缭绕的潮湿的深山老林中便生活着以制蛊为名的苗疆人。
蛊毒,既是蛊,也是毒。蛊是虫子,或者是植物,也有可能是石头,但却被认为的赋予了某种意义上的生命,但是毒却是苗疆人用自己用含有剧毒的草药或者虫子研磨制粉而成。
若是要让人在短时间里殒命,便用毒,可要是想长时间控制住谁,或者想让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那就必定要用蛊慢慢折磨。
蛊这个法子既然可以害人,也可以用来助人。可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都是蛊毒害人的事件,从来没有或者很少听说过以蛊救人的。
苗疆一族是一个不断被驱赶甚至被消灭的民族,但他们一直没有对生命和祖先的放弃,自五千年前开始,爬山涉水,经历千难万苦,从中原从楚国逃高原和世界各地,从此隐藏在深山或者密林里,又或者是城镇里,过着并不为外人所知的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可是现在的苗疆人擅长制蛊养蛊的人已经不多,因为养蛊,自身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少数还在养的,但这些人大都已经离群而居。再加上蛊虫的养成需要养蛊人自身的精血,且以女子的精血最为阴柔,又要在大量蛊虫间选出蛊种,这是一个长久的消耗战。
这些,洛小北曾在师父的书房中看过,而明显,她今天就遇到了。
离群而居的,擅长养蛊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