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墨望望窗外黑夜,叹息:“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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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有蒙蒙细雨,雨绕云端,乱云凄迷,雾腾腾的天如一层乳纱,遮在心头。
玄澈一行四人,由晴萱陪着,来到太子府。
东穆太子府果然算不上奢华,不过如中原大溏一座普通富家府院。
但府内滴水檐下,乱砌千山,倒也有别样的雅致。
想必是出自极有心之人的设计,才可令这院落,虽简单却不落俗套。
晴萱将他们引进会客的兰馨堂,玄澈眼望四周,四幅墨画,梅兰竹菊,并无新意,可笔触却灵动优美,栩栩如生。
梅的清艳、兰的优雅、竹的气节、菊的淡然,若一下尽收眼底,显得如此恰到好处,相辅相成,明明是四幅画,看在眼里,却凭的好像一幅鬼斧神工的绝世之作,构思奇巧,令人称绝。
玄澈竟看得出神了,身后突然有人道:“那是孟子道孟先生之作。”
玄澈这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男子,带着温雅微笑站在了自己身后,见他一身紫金边云团长袍,气质高贵,想必便是封平墨。
“见过太子。”玄澈恭敬施礼。
封平墨忙道:“不必多礼,王子远道而来,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封平墨边说边小心打量着玄澈,既显得眼光不那么放肆失礼,又可将他看得清楚,玄澈王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如玉精雕细刻般的脸廓,如画细心描绘了的眉眼,身姿挺拔,气度雍容,难怪竟可令苏什邈风为他而亡了家国,令妹妹晴萱一见倾心。
女子过美是祸,看来男子亦是如此。
晴萱带着笑招呼道:“这边坐啊。”
玄澈礼貌点头,封平墨看向晴萱,晴萱只要与玄澈目光一触,便会满面羞红,他沉默摇头,虽然玄澈王子果然名不虚传,但只怕他为人亦是如此。
几人堂上落座,封平墨道:“不知王子因何而来到东穆。”
玄澈想,他必然明知故问,他既然可为灾民入城而防患未然,不会没有听说自己与苏什邈风之间的传言,他不过笑笑:“因做客南疆,却逢南疆巨变,不幸于山中遭遇乱石坠落……”
说到这儿,他的眉心不经意一皱,随即平复,那细微的疼痛,似乎并感觉不到。
他继续说:“我们……好不容易翻过了落雁山,而到了东穆,因我这两位妹妹身子不好,想在东穆寻找一人,又见晴萱公主热心大方,这才劳烦公主为我等寻人,只怕是惹了太子疑心,如此,玄澈当亲自来向王子说明。”
他说话滴水不露,封平墨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千樱与云雀,她们看上去并无异样:“我听妹妹说,你们要找百千寻先生?”
千樱点头道:“是的太子,我与妹妹身中奇毒,所以想也许百千寻先生也会逃到东穆来。”
算算日子,他若要逃难来,也该来了,可一直没有消息,千樱脸上不禁有了忧色,毕竟她与云雀身上的解药支撑不了多久。
封平墨想了想,他认识百千寻之事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他看看玄澈,若要瞒他,日后被知道,定然是心中一结,若是说实话,百千寻性子古怪,未必肯施救不说,只怕反倒惹了麻烦,毕竟对于玄澈不甚了解。
见封平墨迟疑,玄澈道:“可是太子有何难为?”
封平墨道:“到不是,不瞒王子,昔日,我曾与百千寻有旧,若是他来到东穆,想必会来我太子府。”
“哦?”这倒是出乎玄澈意料,“竟有如此巧事?”
千樱亦道:“真的吗?那么……还请太子多多帮忙,我们姐妹感激不尽。”
封平墨却有些难为:“姑娘,只是百千寻性子古怪,却只怕到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玄澈却懂了,他是怕万一百千寻不肯施救,他会迁怒于他甚至整个东穆,看来,封平墨果然视他为洪水猛兽了。
他笑笑:“太子肯帮忙引荐已是大恩一件,又岂能强求太子帮忙?”
他说完,看一眼千樱,千樱亦是心思细密的女子,立时懂了,不再说话。
封平墨道:“那……如此,便不如几位先住在我这太子府,若是百千寻来,也好方便。”
玄澈道:“只怕多添麻烦。”
封平墨摇头道:“不会,平日里我是忙一些的,便叫晴萱代为招呼了,只是我这妹妹顽皮淘气,若是招呼周,还望王子勿怪。”
说完,看晴萱一眼,晴萱立时懂了,含羞带怯的看哥哥,她平时并不住在太子府,哥哥如此安排,当是故意。
玄澈不过平淡一笑:“那,就多有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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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子府中幽静的望月楼。
楼外月,盈还缺。
这里的夜色倒是极美的,玄澈倚着栏杆,举头望月,那月中似有美人如玉,却几近苍白,他深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
伯伝站在他身后,虽然封平墨留下他们,可解他们燃眉之急,但他为何如此轻易的便留下了先前心里一直又说芥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