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半晌不语,麝月却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轻轻抬眸,正与他清朗目光相对,那朗然似水的目光,照出樊域最唯美的黄昏,玄澈忽而唇角一动,笑说:“随你喜欢就好,若是你急,便在下月亦无不可。”
下月!婚事?他说得如此清淡,好像拂面而过的晚风。
麝月望着他看似微笑的眉眼,竟疑心是自己梦未醒的错觉。
“再给我一杯葡萄酿。”雪筝公主吩咐道,兰格趋身向前,她却拂开她,眼光望向麝月,兰格亦望过去,道,“公主之言,你可曾听见吗?”
麝月这才发觉她一直凝望着玄澈,竟出神了。
她连忙收回目光,取一边玉壶盛着的葡萄酿,她跪地为雪筝公主斟酒,手腕发颤,酒水滴滴溅落,雪筝公主艳美唇际隐含着幽幽笑意,麝月无意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颤,酒壶竟从手中滑落在地。
雪筝公主顺势一脚踢在她的肩头:“是谁给你的胆子,做事永远这般心不在焉?”
雪筝眼光望向玄澈,幽幽风晚,玄澈却不过淡淡的眼神,瞟一眼地上破碎的酒壶,还有一地琼浆。
“可惜了。”他轻轻皱眉,似乎只为那一地醇香美酒。
随而,他便移开了目光,望向樊域天际最后一缕残阳。
雪筝公主有些意外,却随而挑眉看向麝月,麝月依然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脸色,但雪筝想,此时的她必定是心痛万分的吧?被玄澈爱过的女子,不!严格来说,只要是被他多看过一眼的女子,都会为他神魂俱倾,心碎不悔!
麝月一定亦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想到此时麝月心中的悲苦难忍,雪筝便莫名的畅快。
她便不需要再得寸进尺,她起身:“那么大婚一事,我便着手准备了。”
玄澈只轻轻应了一声。
雪筝公主先行离开,兰格紧随在身后送她,麝月不想凌月殿只剩她和玄澈二人,她亦跟着出去,她轻盈的脚步,却还是惊动了那道目光,玄澈看着她走出大殿,只是这一眼,却看到了她眼角渗出的眼泪,被她以衣袖轻轻拭去。
玄澈微微垂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黄昏残阳落魄如血,俱都滴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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