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音迷幻,艳光跳动。
慕容栩好久没进夜店了,被巨大的音浪猛然一震,他迈向内场的脚步不自觉顿了顿。
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头顶闪烁跳动的射灯,陌生地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远远见到慕容栾举着酒杯朝他打招呼,慕容栩微微皱了眉,觉得有点厌烦。
嫌他不够别扭似的,章浩成故意和他勾肩搭背,凑着他耳朵调侃:“清淡小菜吃惯了,肥油甜腻受不了了?”
慕容栩一脸嫌弃,重重拍开他的大毛爪子。
切,有什么场面是他应付不了,想完,他大步朝慕容栾那个大圈卡座走去。
圈卡里坐了十一二个男孩女孩,个个年轻貌美,他们正忙着喝酒调情,肆无忌惮地叫嚷取乐。
慕容栩今天的打扮很应景,有点痞痞的邪气,黑色挽裤挂着银链,丝光的银灰刺绣衬衣,在暧昧的灯光下,明明暗暗,明的时候像流光,暗的时候像墨色的潮涌,让人窥不破他华衣美服下的真心。
样貌过于出众,离得较近的几个女孩马上注意到了,蠢蠢欲动的目光投过来,慕容栩只做没看见。
“栩哥,”慕容栾叫得亲亲热热,“好久不见了,你可真难请啊。”
“工作忙,没办法,”无视那些抛过来的媚眼,慕容栩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还是你自在,每天去木戎点个卯就行。”
被戳中避讳,慕容栾面上发烧,心里暗暗压了火,他妈的,狂什么狂,不就有点小本事吗?
心里窝火,面上却不敢露,仍是温和地笑着:“可不是嘛,哪能和哥哥这个大忙人比,哥哥做的可都是大生意。”
说完,细小娟秀的五官有点扭曲,他可是肖想天宇很久了啊。
两个人又假惺惺客套了几句,一个婷婷袅袅的美人走了过来,墨绿色高开叉礼服,肩上搭着细链手包,白皮肤,秋水眼,清丽中带着妩媚。
慕容栾朝美女招了手,对慕容栩说:“我以前的大学同学,陆依依,”又朝美女介绍,“我哥哥,慕容栩。”
点着艳红甲油的纤纤素手伸过来,慕容栩抬手轻轻一握,正要抽手离开,四根葱细的手指微微勾了勾,细腻的指腹刮过他的掌心。
慕容栩心里顿时血亮,原来这才是今天的正主!
慕容栾起身挪了挪位子,让陆依依坐在他和慕容栩中间。
握过手,慕容栩就不再理会身边的人,自顾自去看舞台,仿佛上面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演,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身边的帅哥一张冷漠脸,陆依依也并不尴尬,她知道这个男人轻易勾搭不上,自己只能主动出击。
“慕容先生是做什么的?”陆依依出了声,一把甜腻的嗓音。
慕容栩转过脸,迎上美女的目光:“在公司上班,陆小姐呢?”
“我自己开了间科技公司,做软件开发的。”陆依依言谈间露出得意之色。
“美女搞技术,厉害,”慕容栩嘴上恭维,心里却冷笑,这是给我配菜,按着口味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你们都开发些什么软件?”
“什么都有,”陆依依娇笑着,“主要做阅读浏览器app。”
“方便透露是哪一款吗?”
“就是读小说的。”她随口敷衍。
“你们用什么编程工具?”
时间都用来逛街泡夜店了,专业早忘光了,她支支吾吾:“好像是叫C,哦,不,大概是py……”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栩抛出一个又一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固执地非要扒开面前美女,套的这层高知皮。
陆依依被他问得一愣一愣,背脊都汗湿了,恍然间错觉,她正被严厉的初中班主任,拷问着功课。
那可是她的人生噩梦,她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可是,面前的男人是个极品,帅地她想流口水,模特身材,肌肉分明,她太吃这一套了。
咽了咽口水,颜控至上,她笑得更甜,身体更软了。
她就不信这个邪,使出妖妖娆娆的美女蛇那套,还搞不定身边的男人。
陆依依娇滴滴靠过去,胸部不要钱似得直往他身上蹭:“来这是玩的,总聊工作多无聊。”
“我就喜欢聊工作。”慕容栩架起胳膊,毫不客气地把她挡开,干巴巴回答了一句。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话怎么说得和与寒一个口气?
刚才又是干嘛,问那么多专业问题,怎么变得和与寒一样刻板较真了?
想到那个把他气坏了的家伙,他惆怅起来,抬腕看表,心里又开始挂念,也不知道她回家了没。
如果那个丫头现在在这,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呢?
多半会扳起脸,对面前的女人说:“你逻辑很差,开发出来的软件,多半会不好用。”
他走了神,唇角上扬,无声地笑了起来。
面前的女人红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见了,一心想的都是与寒。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既然投过来一个饵,那么我就借来用一用,看看他的那个呆与寒,到底在不在意他,会不会吃醋。
想到这,他很期待,但又有点没把握。
当慕容栩在夜店花天酒地,勾搭女人的时候,苦逼的与寒正忙着检查最后一组数据。
关掉文档,她心满意足,毒理药代的模型终于建完了。
那么,我的人体试验就是有理有据,顺理成章。
他不能再指责我了!
她小小激动起来,想马上拨通慕容栩的电话,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再等等!她压下自己的冲动。
事情还没做完,她需要病人数据,还有一件胆大包天的事要做,必须做,她在心里给自己肯定。
这两个多月,她偷偷敷衍着白毅,把T大的课题放在了一边,专心忙阿莫兹药的事。
除了天宇的资源,她又东奔西跑,联系药研所、医院和专利局,把该补的实验数据都补上了。
甚至自己这个大活人的血样数据一份份都录入了,切切实实做到了可溯源、可追查、合规合法。
长舒一口气,转转僵硬的脖子,可以下班回家了。
这段时间昼夜忙碌,她对自己有点马虎,此刻猛一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人一歪差点摔在地上。
中午到现在,将近12个小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她知道自己是血糖过低了。
她紧紧抓住桌子,熬过这阵眩晕,然后迅速收拾书包,关灯锁门。
时值暮秋,厂区内的小道旁清凌凌立着几支路灯,冷白的光照着水泥路面,洒了层霜似的。
与寒饿着肚子,有点冷,她缩着肩膀,抱着胳膊往外走。
前面来了两个紧挨着的人,奇怪,谁这么晚还来公司?
人影走近,她听到亲昵的笑声,和一声轻嗯。
那个单音节的嗯,声调很熟悉,她警觉起来,停下脚步,立在黑影里,想等他们走过去。
来人走到路灯下,艳丽的女人裹着浅粉色的风衣,挽着慕容栩的胳膊,尤其扎眼。
慕容栩远远就认出与寒了,此时见她瑟缩地躲在黑影里,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这都几点了?!
忽然想起自己是老板,他有权过问他的员工。
推开陆依依勾住他的手,走到与寒面前,他故意用严厉的声音问:“这都几点了,为什么要弄这么晚?”
与寒眨了眨眼,心里很高兴,他终于和她讲话了。
“都检查过了,”她轻声回答,“灯关了,门也锁好了,很安全。”
傻瓜,谁问你这个了!
她的脸简直白得不像话,嘴唇都是白的,额头上还有点亮闪闪的。
想也没想,他伸手就去摸。
与寒往侧头一躲,慢了,还是被他两根手指触到额头。
手过之处都是冷汗,他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天晓得她这是怎么了。
他绷着脸,一言不发,动作专横又霸道,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大踏步往外走。
与寒被他拽得只能跟着跑,别扭极了。
经过陆依依身边,慕容栩停了停,丢下一句:“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让秘书来接你。”
住得不远的林佳宛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追剧,忽然一个大大喷嚏,她直觉,要遭!
一分钟后,老板的半夜夺命call果然说来就来,嗷呜,我说老板啊,你挽回个两情相悦的女朋友,可不可以不要搞这么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