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朝着深林中吹出一声特殊的口哨,四面八方,愈来愈多的蛇将三人围拢,他似乎把这片林子里所有的蛇都给召唤了过来,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纵然这些蛇大部分都没有毒,但是也架不住数量多,江峰三人已经腰酸背痛,就连原本兴致勃勃的司胜安,眼中也不由起了几分厌倦。
这种煎熬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精神需要时刻的紧绷着,稍不留意,便会被毒蛇所偷袭,被一条无毒的蛇咬中还好,但若是被一条带毒的蛇所咬中,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还是几人不知道哪条蛇有毒,所以根本就不敢让蛇靠近,一直处于被动的防御状态。久守必失,就在众人疲于应对时,一条头顶囊袋的眼镜蛇,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它绕过了三人的视线盲区,并借着夜幕的昏暗,悄无声息的朝着三人接近。
此时此刻,三人依旧忙于应对欺身上来的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条带毒的眼镜蛇。
“哎呀!”
突然,正在用木棍将蛇扫开的司胜安感觉手腕一疼,手中的木棍应声而落。
“怎么了!”江峰与江重远同时大惊,他们朝着司胜安望去,一眼便望见了盘在他木棍上的那条眼镜蛇,脸色一变。
“我去你的!”江重远一步上前,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将那条眼镜蛇击飞,而江峰则一个箭步,将司胜安的手臂抓在自己手里。
被江峰抓住手腕,司胜安下意识想要缩回,但是江峰突然朝他瞪了一眼,“别动!”
司胜安脸色一愣,就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任由江峰抓住自己的手臂。
“不好,这蛇有毒。”江峰脸色一变,只见司胜安手臂被咬的地方迅速紫红一片,拱的高高的,肿的有些吓人。
被江峰抓住手腕,司胜安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慌乱,手臂用力挣扎起来,想要从江峰的手中挣脱,“没,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这蛇有毒,若是不及时将毒血吸出来,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没,没关系,我真的没事……”司胜安话还没说完,江峰便在他目瞪口呆地神色中,低头伏在了他手臂被毒蛇咬中的地方。
一种酥麻的感觉沿着他的手臂传来,司胜安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呆在原地,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峰的头在自己的手臂间一抬一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片刻后,才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看向江峰的眼神,不知不觉柔软了许多。
呸!
将毒血吸出,江峰一口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他不知道吸了多少口血,司胜安洁白的手臂上,除了鲜红的血液,便只剩下了他大力吸允所留下的吻痕。
“好了,傻瓜,已经没事了,你难不成还想吸死我啊,再这样下去,我没被毒毒死,反倒失血过多而死了。”
听到司胜安的声音,江峰果然一愣,然后急忙朝着他的手臂看去,果然,原本肿起的大包已经不见了,两个被蛇咬出的小洞,流出的不再是紫色的毒血,而是鲜红的血。
他刚刚只顾着吸血了,就连已经将毒血放完都没注意到。
嘿嘿一笑,江峰朝着司胜安抱歉的笑了,只是他的嘴边沾着紫色的血液,这个笑,怎么看都有点恐怖。
看到江峰傻傻的样子,司胜安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条印着金色条纹的手帕,朝着江峰的嘴角抹去。
“我都说了没事的,你怎么还这么逞强,这种吸毒血的方法,很容易被感染的。”一边擦着,司胜安一边微微撇嘴教育着江峰,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隐隐约约,江峰从手帕上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嘿嘿,没事,小时候我经常来魔兽山脉玩,爷爷曾经教育过我,若是被毒蛇咬伤,一定要第一时间吸出,否则毒性蔓延,轻则截肢,重则危及性命。”
司胜安一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他也没反驳江峰,只是用手帕将他嘴角的血迹给擦干净了。
“对了,司胜安,你真的只是来自分家吗?你是怎么修炼的,能够在这般年龄就达到了内劲第七重,还有,为什么你这手帕如此的好闻,就好像,就好像女孩子用的一样,我也曾在我妹妹的房间闻到过类似的香气,难不成,你还有姐姐或妹妹之类的吗?”
原本听江峰的前半句,司胜安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想要认真回答他,但是听到他的后半句,顿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了,谁说男人就不能用香水了,我就想用,怎么了,不行啊。”
说着,他用力的在江峰的嘴角抹了一下,将血迹抹净后,顺手就想将手帕丢掉。
江峰见状,急急忙忙的抓住了他的手,“哎哎,别扔啊,这手帕上还绣有金丝呢,扔了多可惜啊。”
捧住司胜安的双手,江峰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正当他想调笑他几句时,司胜安突然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出,那一瞬间的柔软与滑嫩,令江峰有种仿佛在抓着女生手的感觉。
司胜安的手虽然抽出了,但是那绣着金丝的手帕却留在他的手中,江峰将手帕打开,原本干净的手帕已经被污血所玷污,只有在手帕的右下角,一片绣着金丝的地方还干干净净。
原本叠起来的时候江峰还看不出,但是一打开,他顿时发现,那金丝竟然是一副图案,经过他仔细辨认,那竟然是一张古琴,与之前司胜安在擂台上所拿出的那把有些相似,但是却更为高贵优雅,有种说不出的韵律。
“喂!你俩好了没,我这里快坚持不住了,快过来帮个忙啊!”
原本江峰还想询问关于这金丝绣的问题,但是江重远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他这才想起来,众人此时还依旧被蛇所包围。
将手帕往怀中一塞,江峰纵身一跳,此刻江重远的周围都是蛇,早已经是捉襟见肘。
他此时已经看出来了,江重远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内劲第八重,无论从武之力的运用与武技的熟练度,都要比自己强上一大截。
这就是江家年轻一代大哥的实力,虽然江重远的年龄比江峰要大上一些,但是能够在他这个年龄取得如此的成就,已经极为不易了,再加上心性的成熟,做事的稳重,难怪会被众人视为江家下一任的继承人。
江重远使用的武技江峰并没有见过,但是更偏向于防守,武技施展之时,一双手掌变成了铁青色,仿佛钢铁铸成一样,拥有万毒不侵的力量。
纵使有蛇类突破了他的防御,也会被他用双手拍开,那铁青色的手掌,就是他最好的防御,任何蛇类都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的痕迹。
不仅仅是江峰,司胜安回过神后,也和江峰一样,朝着江重远赶来,然而,他刚赶到,江峰的腿却突然一软,若非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江峰的胳膊,只怕他就要栽到了地面上。
“什么!”
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状况,一时间大惊失色,江重远的手一抖,一条蛇正巧在这个时候朝着他飞去,还好他及时腾空翻转了一下,将蛇躲了过去。
他不敢再分心了,全力施展着武技,避免有毒蛇突破他的防御,从而伤到江峰。
江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突然觉得腿一软,然后就使不上力气,他用力的想要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但就是使不上力气,整个大腿都处于一种没有知觉的状态,隐隐的,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大腿朝着心脏的位置蔓延。
就在这时,傀儡老者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桀桀的笑着,就像在看笑话一样,“嘿嘿,眼镜蛇的毒性在众多毒蛇中都赫赫有名,用嘴吸毒,你这真是嫌死的慢啊,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喜欢这么折磨你们,让你们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怀中,哈哈哈。”
老者这么一说,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特别是江峰,他在帮司胜安吸毒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了,只是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但是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躲过去。
眼睛蛇的毒性蔓延的十分迅速,几乎是几个呼吸,便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江峰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一种莫大的恐惧,突然笼罩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巨大的问号,突然浮现在江峰的脑海,亦如他之前迷失在魔兽山脉一样,那种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笼罩在了他的身上,就连视线,也变的模模糊糊。
“江峰!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千万不要睡过去啊!”
耳边传来司胜安惊恐的声音,江峰第一次发现,原来司胜安的声音也这么的好听,他吃力的偏过头朝着他看去,恍惚之中,他只觉得司胜安脸部的线条极为柔美,若是将头发上盘起的发髻放下,应该不会逊色某些绝世的美女吧。
原本江峰还想开口陶侃他一下,只是,却再也没有力气张开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脏处涌来,眼睛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司胜安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傀儡老者丧心病狂的笑声,还有江重远焦急而又无奈的声音,丛林中瑟瑟吹起的风声,毒蛇盘踞在一起所发出的嘶嘶声……所有的声音像是一曲魔咒,徘徊在江峰的脑海挥之不去,纵使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这些声音依旧没有消失,他们仿佛在提醒着江峰发生在丛林中的一切,在提醒着他,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可是,真的没有结束吗?
江峰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此刻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他的灵魂不由自主地朝着高空飘去,他仿佛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空空荡荡的,只有着他一个人。
这是一个充满了光明的世界,到处都清新明亮,然而江峰却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只有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一直飞呀一直飞,直到飞出天际的尽头。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像是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什么都不用想,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还在被母亲孕育的时刻,那种将他紧紧包围的温暖,比母亲的怀抱更加温柔。
然而,不知为什么,江峰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随着他越飞越高,他仿佛看到了无穷的血光与尸体,无数人在呐喊,在哭泣,他们在奋争些什么,在反抗些什么,但是所迎接他们的,却只有一把把冷冽的刀锋,还有那一个个无情的面孔。
江峰并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此刻却深深的为之颤抖,那所有的人就仿佛是他的亲人,那一声声呐喊,是骨子里的不甘,是血脉中所流传下来的愤怨!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还有使命,我还有属于我自己的责任!
突然,江峰的心里涌上强烈的求生欲望,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活了,原来,他的存活并不是为了自己,他寄托着无数人的希望,他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轰!就在江峰喊出自己的声音时,他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无数的白云被巨大的剑气所摧毁,一柄闪着刺目光芒的水晶长剑仿佛跨越重重时空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矗立在他的头顶。
带着敬畏的目光,江峰朝着那柄水晶长剑望去,刺目的光芒将他的眼睛灼的生痛,隐约之间,他只看见了几个闪着金光的大字,漂浮在金色水晶长剑的底部。
诛天八十一式!
江峰一愣,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紧接着,他的脑海剧烈疼痛了一下,像是被人强行打开了一道门,一连串金色的虚幻身影,从他的脑海深处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