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剑意有一石,我白起独占八斗。”
一甲子之前,纷乱的春秋乱世里,这位名为‘白起’的剑士,腾空出世,手持三尺召思剑,独上中州,一人一虎屠戮下风头正劲的‘吴国飞军’,独占重城。
建‘杀神楼’,悬百兵于其上。尔来六十年,竟无人能撼动他‘天下第一’的宝座。
一身转战九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在这春秋,无论是武道大鳄,还是庙堂雄豪,于白起而言,不过浮云而已。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在这春秋,白起既是武夫,又是天子,手上沾满了百万鲜血的他,早已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想欺负我,就算我欺负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于白起而言,任何惹他不爽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天上剑仙三百万,遇我也需尽低眉。
这位青霄灵域上,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臭脾气,都绝对是‘天下第一’的老匹夫,看着老吴背上的昏厥的叶君临,眉头轻挑。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竟会是他的‘一生之敌’?
笑话。
白起胸中气机涌动,剑气绵长过黄河。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
召思剑柄上,缠绕的金色丝线,随剑气舞动。
老剑神吴起微惊,将叶君临交付给宁昆仑。
随手折下一柄劣质的‘晋王剑’,拦在宁昆仑的身前:“带着他们走。”
宁昆仑嘴角一咬,带着大军,策马离去。
黄河之畔,寂静无声。唯有白起、吕当心、齐建新和吴起,临河而立。
“看来,你们是要拦我。”白起开口道。
“废话。”
齐建新视死如归,手上的黑铁‘破天枪’,金光渐生。
枪名‘破天’,枪法‘破天’,齐建新征战沙场一十二年,这柄枪不知道收割了多少生命。当时的少年侠气已然不在,而立之年的齐建新更加稳重。
同在‘武帝陵’中悟出大道的两人,终于相见,白起看着齐建新,战意满满。
召思剑白鞘缠银线,剑缕金黄,白起拔剑出鞘,一剑光寒十九州。
齐建新长枪破空,目光如炬。
黑马玄枪青梅酒,纵横天下谁敌手。
枪剑初相交,两股恐怖的力道,四散开来。黄河水涨,大地乱颤。
破天枪和召思剑每一次相触,召思剑便炸出一串如同龙鸣的清越之音,颤鸣悠扬。每一次撞击,双手握枪的齐建新,浑身一阵剧烈颤抖。
‘破天枪法’极为玄妙,齐建新每次出枪,看似文雅,没有一丝半点的火气。但一枪出手之后,周围岩石便碎成数块,飞沙走石。
齐建新骤然一抡‘破天枪’,横扫而出。白起出剑抵挡,一声铿锵,火星如水,若是寻常兵刃,只怕早已折断。
白起发力,金色玄光大盛冲天,齐建新的身形被直直击飞出去,手中破天枪,由玄黑转为深紫。
齐建新高高抛起破天枪,高如云霄引天雷。
数道雷霆轰然落下,粗如石柱,白起不愠不惧单手已接。齐建新身形掠起,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破天三式!”
无数雷霆滚滚落下,白起闭目凝息。
“杀神剑法!”
身形在半空流转,数道天雷,尽皆被斩断。
齐建新的脸上终于流露出绝望的神色,调息再战,正欲挥枪。白起身影蓦然消散,召思剑出,一剑刺透齐建新胸口。
剑气如钩,划破软弱的心脏,齐建新的生机,当场断绝。
‘破天枪’由深紫,转为青绿,悬浮在半空,如有外力作用一般,瞬间弯曲,枪身如弧,重重地弹击在白起身上。
连喷数口鲜血,白起倒飞出百米之远,血脉翻滚。
连续地作战,已经让这位‘绝世杀神’的身体,雪上加霜,战力已经不足原本六成。
老剑神吴起,叹息一声道:“这后生是个真英雄啊!”
......
......
黄河之畔,吕当心看着实力大减的白起,若有所思。
魏无忌、胡锦铭、封四海、齐建新,新老四名青霄高手,前赴后继,甚至不惜以生命、修为为代价,为的便是削弱白起的力量,让叶君临剑斩白起,结束这乱世。
吕当心不重名声,平生所愿,便是天下太平。
于是,这位白衣神僧决定:趁人之危。
身上气机翻涌,大地晃动。
吕当心整个人化作一条白虹,当空划过,身后黄河之水掀涌起万丈狂澜。吕当心起手,黄河之水,竟如同一条黄色丝带,悬挂于半空之中。
“吕当心借这满河之水,与杀神大人一战!”
吕当心只手扯来了一整条黄河,水淹白起。白起顾不得伤势,挥剑斩黄河为数段。吕当心再度聚力,一条黄河凝成一条长龙,朝着白起直吞而下。
白起胸口的灵兽玉符,忽而发出一声长啸,一只半山高的巨大黑虎,咆哮而出。
竟是王阶七品。
河畔颤抖,龙争虎斗。
“孽畜,休得猖狂。”
吕当心全身白光大盛,宛若天上神明。九天之云,垂垂而下。双拳如风,白色的玄光,凝成一柄佛刀,佛刀落下,巨大猛虎瞬间被斩去一爪,呜呜逃回。
白起大怒,这只猛虎伴随他大半个春秋,如今被人所伤,又岂会不怒。
召思剑舞动如风,白起的身形消失于半空,再出现时,已至吕当心面前。
吕当心面色如常,全身金光大盛。
“不死金身!”
召思剑至,‘杀神剑法’划破苍穹,白起出手四式,一十六招。剑剑挥刺在吕当心身上,吕当心却是毫发无伤。
白起退去数米,啧啧称奇:“‘白衣神僧’吕当心,果然名不虚传。”
吕当心起手再战,却被老吴拦住了身形:“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我们本就无理,又岂能一错再错。”
吕当心双手合什,行一佛礼:“小僧只为苍生,不为颜面。”
白起看着老吴,收剑回鞘长作一揖:“晚辈白起,见过吴老前辈。”
吴起收回视线,叹息一声。
“姓白的后生,今日可否卖老夫一个面子?”
“前辈请讲。”
“今日你且回去,老夫敢赌一月之后,叶小子一定会去中州城,和你一决生死,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老夫绝不干涉。”
白起轻轻笑笑,对着老吴再行一礼。
“就依老前辈所言。”
白起飘然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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