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那我等你啊。”
伴随着这句话,看热闹的人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散去了,月凌波隐约听到有人说了句“小两口吵架”什么的,脚下顿时一个趔趄。
“月姑娘你回来了,那位公子呢?”茶坊里,痴等美男子的莫念慈姑娘一脸失望地看着月凌波的背后,月大媒人眼皮都没波动一下。
“他不行,别看他那么年轻,家里都十房小妾了。”这是气急胡诌的。
“怎么会?那位公子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直。”
“知人知面不知心,念慈姑娘如果只看外表来找夫君,将来是要吃大亏的。”这次是大实话。
“这道理其实奴家也懂。”念慈姑娘意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虽说模样好看的男人未必是良配,但谁又能保证长得丑的男人就一定靠得住呢?所以说,成亲差不多就是在赌博,那奴家宁可找个模样好的,倒也不亏待自己的眼睛了。”
这番话倒是有意思,月凌波记得她娘也说过类似的话,顿时便笑了起来。
“念慈姑娘很聪慧,应当值得更好的。”
“奴家并没有奢求更好的,只是月姑娘找来的公子们委实不太好相处,不管是今日见的还是昨日那位,也许在他们眼里,奴家就只是一个卖猪肉却还想攀高枝的笑话罢了。”念慈姑娘好脾气地笑了笑,端起眼前的茶朝月凌波举起示意,“今日很高兴认识月姑娘,或许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让我娘撤单的。”
这番话让月凌波彻底呆住了。
她觉得很沮丧,比起找不到合适的姑娘给左君白相亲的那种失落感不同,莫念慈的这番话让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媒人。
明明娘说过的,成亲是两个人要过一辈子的事,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虽然很难两者兼顾,但人品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亏她还自诩看人准,居然也犯了只看外在条件的错……她也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媒人了吗?
“月姑娘何事如此沮丧?”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月凌波头也没回,兀自看着莫念慈刚才坐着的位子,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太愉快。
“你来干嘛?”
这么大火气?
左君白很识时务地收起扇子,一脸严肃地月凌波对面落座。
“我瞧着刚才你的客人走了就赶紧过来了,毕竟明日就是太后寿辰了……”
“哦。”月凌波一脸漠然地应了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左君白正打算提醒她一下,却听到月凌波若有所思的声音。
“左君白……”
“怎么了?”
“其实太后娘娘当真给你指婚的话,未必是坏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说辞,只是在无力地挣扎着什么,双眼也有些无神,“至少门当户对,姑娘的模样也必定好看。”
左君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你就是为着这个愁眉苦脸?”他有些不愉快地开口,“门当户对相貌好看又怎样,要么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么从根本上为人处世就与我不同,这样的人不结仇就算好了,怎么可能一起过一辈子?”
慷慨陈词了好大一会儿,左君白这才瞧见月凌波的脸色更难看了些,顿时又怂了些,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其实还是我之前说的,我需要的是能心意相通的……”
“连你这种没个正形的人都在认真考虑这种事啊……”月凌波却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让左君白险些跳脚的话,随即双手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跟莫姑娘道歉!”
“什么莫姑娘?”左君白心疼地看了一眼她的掌心,随即又赶忙道,“你现在应该先操心一下我的事情啊。”
“你?”这才总算回过神的月凌波闲闲地瞥了他一眼,“左公子智慧过人,便是太后娘娘当真想要赐婚,也定能想办法推掉的吧?”
咦,她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左君白狐疑地挑眉,月凌波则是不甘示弱地跟着瞪了瞪眼。
“哼,休想再骗我。”
她说罢扭头就走了,左君白看着她一改先前沮丧的模样,无奈地展开折扇笑了起来。
莫家人很热情,月凌波硬是被留了一顿饭,晌午过后才回到家,刚到家就听说有人给自己送了东西,她一瞬间便想到左君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随即用力摇了摇头。
“什么人送的?”
“门房说是一位姓左的姑娘。”伊人眨巴着天真的眼儿说道,“小姐,皇城姓左的很多么?”
姓左的不算多却也是有几家的,只是月凌波认识的只有那一位……
“太子妃给我送这个做什么?”她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是雕刻桃花的玉佩,玉自然是上等好玉,不过她不明白太子妃送这玉的寓意是什么?
“太……那位左姑娘可有说了什么?”她把玉佩放回匣子里递给伊人,“帮我收进柜子里。”
“‘告诉你们家小姐,我永远是站在她这边的。’那位左姑娘是这么说的。”伊人抱着匣子很老实地转达,月凌波的手微微一顿。
什么站在她这边……难道是觉得她给左君白相亲不够用心?还是觉得她在敷衍了事?
脑海想起今天莫姑娘的那席话,月凌波顿时又心虚起来。
她从一开始接这个单子的时候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左君白不是真心想要相亲,再加上和左君白的几次接触都不太愉快,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底某处一直就觉得这人完全没有在认真对待相亲的事,也因此才会一有别的委托就把他抛之脑后……
越想越觉得挺对不起太子妃的“厚望”,月凌波顿时一把夺过玉匣子掀裙摆往外走。
“小姐?”伊人一脸茫然地疑问出声,远远地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
“跟娘说我去找左公子了。”
……小姐说这句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丞相府距离月家相隔不算很远,只是休沐日的街道有些拥挤,马车在街道被堵了很久,月凌波瞧了瞧日头又算了算前面的路程,顿时掀开帘子朝月家车夫丢下一句“我走着去好了”便直接下了马车,凑巧了,刚走出没几步就遇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左君白真不愧是皇城著名的悠闲公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在看热闹了。
月凌波在人群的末尾瞧见正摇晃着扇子一脸惬意的某人,她快步走过去本来要把他叫出来,却忽然听到人群中央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韩修杰,你也配叫男人?”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似乎不是那次被她偷看到的那个……
噫,这个热闹她也想看了。
月凌波顿时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站在左君白旁边使劲踮着脚往里探着脑袋想看清是谁慧眼识珠在骂渣男,身旁的人自然也看到她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月姑娘别看了,散场了。”
“我才不信。”月凌波嘀咕了一句便继续奋战,结果人群还真的渐渐散去了,因为韩修杰离开的方向不在她这边,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那个感情骗子的模样,不由有些纠结。
“发生什么事了?”
“唰”地一声,左君白展开折扇得意地笑了笑,提起一个久违了的词。
“月姑娘打算拿什么报酬换?”
月凌波的嘴角抽搐了下,头一低才想起自己手上的东西,她顿时举起来递给他。
“给,你姐给我的。”
“我姐……”左君白愣了下,接过玉匣子打开,看到桃花的那一刻他就懂了,眉头一挑把又合上匣子递给她,“既是太子妃殿下送的,你好好收着就是,随便送人可是杀头之罪。”
“什么严重?”月凌波狐疑地皱起眉,她觉得这厮十有**是危言耸听,但既然他都搬出“太子妃”名号了,她自然不好再乱送出去,只好心有不甘地又收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看她并不高兴,左君白忍不住开口,月凌波轻叹了口气。
“就是觉得受之有愧……太子妃娘娘肯定是对我帮你做媒一事寄予厚望才送我这个的。”
不,我觉得是相反才对。
尽管心中这样想着,左君白却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家姐姐,面上依旧是光风霁月地微笑着。
“其实你不用多想,我们左家不兴送礼托人办事那套,左君颜送人东西一般只为着一个词,‘顺眼’,简单的说就是还挺喜欢你的吧。”
“是吗?”月凌波刚才还低垂的眉眼因为这句话立刻飞扬起来,很小心地把玉匣子塞进衣袖,一边开心地笑道,“其实我也很喜欢太子妃娘娘。”
“……”
“不过越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辜负她的厚望了。”收了礼物的人忽然又热血起来,说起话来一脸的慷慨激昂,“明日太后寿辰,你除了送百鹤图以外还可以再送一样东西,这样太后娘娘就不会给你指婚了。”
“哦?送什么东西?”
“美人画啊,随便画一个什么梦中的美人,给太后说,你非画中姑娘不娶。”眼看左君白脸色有些微妙,月凌波顿时嗤了声,“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不画人像,英才都跟我说了,你只是被那些上门求画的姑娘给吓到了才对外这么说的。”
那英才肯定没告诉你那件事吧?左君白略同情地看着月凌波一脸兴奋地出鬼主意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他这辈子唯一画的那副美人图……
“喂,你听到没有?我这主意保准管用,我娘跟我说咱们太后现在最喜欢这些浪漫志怪小说了……”
“……听到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大到足以让皇帝寝食难安。
为了向皇帝表明忠心,闵家世代有个规矩便是一脉单传,闵家后人不纳妾不留外室,仅余一子继承香火,如今这唯一的一个儿子半死不活的躺着,也难怪国公夫人要仗势欺人了。
左君白对朝堂事无兴趣,只不过他和太子相识多年,自己多少底子对方都很清楚,再加上如今又是他的姐夫,总有些推脱不了的事情,这才深夜潜入定国公府查看闵韫伤势,却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还有“同伴”。
虽然这同伴蠢了点。
月凌波后悔了。
在第十次快接近墙头的时候跌落下来摔个底朝天以后,她开始思索当年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两个蠢货做跟班,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因为他们看起来蠢蠢的很好欺负?
这么一想,伊人好像也很蠢,人家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小姐?”
正在叠罗汉的人奇怪地看着躺在地上忽然就不再爬起来的小姐,月凌波蓦地坐起身,一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另一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仰着头望着高高的墙头,忽然转身道:“走吧,我放弃了。”
“什么?”
“小姐……”
“不然怎么办,难道要这样僵持到明早,让闵家的守卫看到你家小姐的摔跤十八式吗?”果断放弃才是明智的,不如说她根本就不该头脑一热自己跑过来。
“那闵公子……”
“是我傻了,有钱何必自己亲自来打听,明儿去给我把苏三儿找来。”
苏三儿是个乞丐,也是皇城著名包打听,据说只要有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而且很靠谱。
“可是小……”叠罗汉的两人一时忘记下来,在上面的那个正要开口,一道身影忽然飞速从他们眼前闪过,两人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突然失去了意识,纷纷跌落在地上。
“怎么了?”背对着他们的月凌波纳闷地转过头,看到自家下人双双倒在地上,不由瞪大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却明显感到背后有什么,她蓦地僵住。
“谁?”月光穿透乌云悄悄洒落在角落,将身后人的影子投射到她跟前的地面上,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看到那身影略微往前动了下,她立刻转过身来双膝跪地将手里的东西高高举起。
“壮士饶命!我们几个只是路过的!”
“壮士”的脚步顿住,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微微挑眉。
“玉倒是好玉。”认出是那日她拿去忽悠韩修杰的那一块,他颇有兴致地伸手将那玉接过来把玩着,唇角上扬出诡异的弧度,“不过不劳而获可不是我的作风,这样吧,方才看你似乎很想翻过这墙头,收下这块玉,我带你翻过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