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确实分不清活人跟死人,但嗲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货是学过类似于法医的鉴定术么?
心里微微存疑,轻轻碰了下嗲能:“他是心肌梗塞死的么?”
“不,他的死,是个必然,你看不出他的身上有浮影?”嗲能眉头微微皱起来,“象这样的死物,经常能碰到,只是不会有人跟他一样蠢,居然随身携带,真是蠢透了!”
得到讯息的列车员与列车长挤了过来,嗲能看到列车长后,先拉住他,“先别碰!”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列车员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嗲能,同时摘下了帽子,他的额头有微汗,可以想象,在车上有死人,他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嗲能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列车长面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相信你?”
废话,我们俩一脸稚气的中学生模样,刚才餐车列车员都怀疑我们是不是离家出走的歪少呢!他堂堂列车长,凭什么相信两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
嗲能又低低说了几句,尽管我啥也没听见,只看到列车长脸上又红又白,一会转青,最后点点头:“好,小兄弟,我信你一次!”
转头又吩咐跟过来的两个乘警和七号车厢的列车员,“我去去就来,你们俩守在这儿!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的乘客,全部安排到其他车厢去!”
嗲能转头对我说道:“列车下站停靠,我们要跟着一起下去,这个尸体有古怪的!情形与你相似!”
跟我相似?哪里跟我相似啊?
我不解地望着他,嗲能无声地朝我说了两个字:夺舍!
又是夺舍!我捏紧拳头,再度看向那个胖大叔,我们的生命中并没有特别交集,他就是个路人甲,刚才还在一个车厢用饭,现在就阴阳两隔了,邪物实在是无所不在。
我们两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一直坐在那个位置,由于列车长有吩咐,让我们俩留下来,所以就坐在走道位置的折叠椅上等待。
嗲能脑袋稍微凑向我,“我一上车就在跟你说,火车里有古怪,被我说中了吧?你对这魂灵产生的阴气太不敏感了。”说到后一句,嗲能似乎有点抱怨的样子,是抱怨我太笨了?
终于列车长过来了,后面还跟了两个人,嗲能和我都站起来,列车长眉头紧皱,看来是这件事让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担。
嗲能跟列车长交换了个眼神,轻声说道:“等我先处理一下他的尸身。”
乘警将两侧门锁上,嗲能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竹管,竹管里四枚碧幽幽的针,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嗲能拿出这样的针,总感觉不象是金属的,特别象翡翠制成那样,嗲能取出一根,扎在那中年胖男的眉心,而后便对列车长道:“他身的证件之类的,还没取,趁现在赶紧拿了,不然等会阴毒漫延开来,根本就拿不了,总得通知他家人吧?”
列车长点点头,指着中年胖男的尸体,有点为难地说道:“要不……你来翻翻他兜里的东西?万一这上头有啥不干净的,他们必竟都拉家带口……”嗲能清澈的目光转投到他脸上,列车上目光一缩,遂又说道:“我……那个……”
嗲能没说话,走到尸体跟前,摸出来一些东西,那些乘警拿出来一些透明袋,应该就是证物袋。
身份证抽出来,我们立即就知道这个人的确与我们的班主任是有血缘关系的,因为名字只差一个字!中间的字完全相同,长得很象,我在脑海里直接就认为是堂兄弟或者亲兄弟,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没有电话信号,所以只能作罢。
嗲能却摇头,让我不要管这个人的事情,“这些事,到时自然是由官方出面,你要是打电话通知我们的班主任,反而会干扰到别人的正常工作。”
大概好心会办坏事,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列车长由头至尾就没再说话,嗲能对列车长道:“下个站我们一起下,我会跟他们说明问题。”
列车长点点头,“我们以前都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这是头一回。”
嗲能嘴角弯了一下,“在火车上死亡,我也是头一回碰到,所以,彼此彼此。”
接下来,车厢里很安静,尽管两节车厢尽头,还有好奇的乘客们趴在大门的玻璃窗上,想看得更多,但由于两边上了锁,因此整节车厢里,只有我们几个,若不是火车行进规律的喀啦喀啦声音,我想一定是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粉色的,感觉上很温暖,嗲能走上前,那男人脖子上有根红线,红线上系了一颗灰不溜秋的东西,大概只有我的指甲盖大,嗲能取下来就放在那盒子里,再用一张黄色的纸包裹好,转头对列车长说道:“这个取下来,对大家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列车长眉头微皱,我觉得他应该是对嗲能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东西感到迷惑,其实我也想知道嗲能究竟取下来的是什么。
我看向嗲能,嗲能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直白地说道:“这个东西,叫口塞,是过去贵族或者有钱人家下葬时塞在尸体里用的,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强的煞气,这个东西,能把活人害死,说明这阴尸,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养在什么地方的,而且有很长的年份了。”
说到这里,嗲能转过头,又看了看躺在那儿的中年胖男,叹口气道:“象他这样,本来阳气就不充足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夺舍,或者直接被抢了魂灵,又由于阴煞气的作用,他只要一倒下,就会死亡,这个是免不了的。”
列车到站了,我们这一行人,刚走下车,就有人兴冲冲跑到我们跟前:“周大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