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没有达到30%的小天使不要急,等72小时候可仿佛是验证她的话似的,“砰”的一声,那“书香门第”四个字的牌匾就凭空砸了下来,叶长青吓了一跳,幸亏他躲避及时,不然他那宝贵的头颅就要被砸得稀巴烂了。
听到声响的隔壁左右纷纷出来查看,看着叶长青三人灰头土脸的背着行囊离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断,花钱在县衙买了个不入流的典史的李家娘子,更是大声对着身边的小儿子训诫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败家子的下场,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学他,他们家的老爷子清高了一辈子,瞧不起你爹花钱买官又怎么样呢,到头来就因为生了个这样的儿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所以说,这一个家族的兴旺最起码要看三代,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一个人家下定义,知道吗?”她又蹲下来对着小儿子耐心的讲解道。
叶长青羞愧的低着头就想拉着王氏快点走,可是这王氏整个人就像是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只晓得默默流泪,哭得梨花带雨。
叶长青看着周围人的神情,又看着王氏悲痛的样子,心情却异常复杂,一方面心痛原身的所作所为,一方面担心自己现在的名声,如果大家都是这么看他的,终究对他以后有很大的影响,他脑海一动,就屈了双腿,朝着叶府大门跪了下来。
“咚咚咚”,磕了三个异常响亮头颅。
白皙光洁的额头已渗出斑斑血迹,他无暇去管,眼尾轻轻一扫怔住了的人群,眨了眨眼,就立马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又沉了沉眼对王氏道:“你先跟我走,以后我都帮你拿回来。”
王氏接触到他的眼神,被吓了一跳,立马就收住了泪,像是随风拂动的柳树似的站在那里。
叶长青没办法只得将身上的东西取下来,往小花的脖子上一挂,背着王氏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只留下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个个瞪大了眼,纷纷脑补道:这个小子从小就是个呆霸王,何时变得这么孝顺了,居然背起了老母亲,难道是这三年终于改过来了?
而背着王氏的叶长青此刻身上虽然揣着三百两银子,可他却不敢乱花,城东槐花胡同那里住的都是些平民之家,房租应该也便宜,他们先去赁个房子住着,等他想明白了下一步的去处,就再出几本漫画赚点钱就去买个一个院子。
叶长青这样想着也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往城东去,他一心想着早点安顿下来,却不知下一刻就双眼发黑,被人兜头罩在麻袋里就是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
雨点般的拳头密集的砸在他的身上,叶长青只觉得眼前发昏,身上疼痛难忍,他只有蜷缩在麻袋里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打错人了。”
谁知道他不喊还好,一喊那些人的下手更加凶狠了,那钢铁般的拳头拼命的往死里打。
“叶长青是吧,打得就是你!”
“你们是谁?”叶长青忍痛问道。
“我们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三年前你是不是在松江书肆门口甩了一个学子的耳光。”
叶长青仔细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时候他正值年少沉迷于许三娘美色,有次逛街市,正好见一个腼腆的书生从松江书肆里面匆匆忙忙的出来,只是不小心衣带划过三娘的身上,那三娘也不是个好东西,见那书生青涩,就拉住了他调笑着要他道歉,可是她身上的脂粉味太重,那书生受不得,当场一个喷嚏就打在了她的身上。
这时她怎么不明白她这是被那书生嫌弃了,她从小受人白眼一生最恨就是看不起她的人,立马就落了脸,央求着叶长青替她报仇,叶长青能有什么办法,收起折扇就赏了那书生几个耳刮子。
叶长青想起这些就没有做声了,这原身确实该打,堂堂一个读书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连扇几耳光,真是有辱斯文是多么大的耻辱,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打一顿真是便宜他了。
只是这仇也报得太晚了吧,为何是他穿过来的时候!
他抱紧了身体缩成一个球护住重要部位,任凭他们打着,终于身上的疼痛停了下来,他才稍稍松懈下来。
可不知那几人停下来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双手在他身上一顿胡乱摸索,直到摸走了他衣襟里的银票才松了手,骂道:“这小子败成这样子,没想到身上还有三百两银票,今儿我们可是赚大发了,也让这个败家子尝尝没钱的滋味。”
叶长青这时候是肉疼夹杂着心疼双管齐下了,他真的很疼,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钱财就这样被人搜走了。
他艰难的扯掉头上的麻袋,就看见躲在石墙后面王氏和小花的脑袋齐齐伸了出来,呆呆的看着他。
他还有点蛋疼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这都不帮?
更不可思议的是,本来是温风拂人的如丝细雨却突然变成豆大雨点,密集的浇了下来,天边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都被打湿了,他趴在地上嘴唇贴着地面,泥土混合着雨水不断流进他的口里,可他却爬不起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雨中行色匆匆,叶长青昨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今天就已经被打击的一点不剩了。
一个年少的公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鲜红靓丽的锦缎外袍随意的披在身上,滴水不沾,身后是两个健壮的小厮给他撑伞,他走到叶长青的面前,停了下来,咧嘴一笑。
叶长青抬起头眼前忽然一亮,也对他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个公子是三年前和他一起厮混的好基友,他因为家里管的紧,身上总是没有多少银钱,他不知道借了多少给他,如今他是否可以找他还钱?.
还没开口,他就发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为嘲笑,对上他轻蔑的嘴角,叶长青很快就清醒过来,意识到原身以前的这些朋友有哪一个是好的,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怎么可能,不踩上你一脚就算好的了。
叶长青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简直是犹如”神助”,才低下头还没思索完,就感觉手背一阵剧痛,一双大脚利索的踩在他的手上,还停在上面狠狠的碾压后,疼痛深入骨髓。
他忍痛抬起头,冷眼看着雨幕中愈走愈远的鲜红衣摆,他要记住这个身影,他的嗤笑,他给他无法磨灭的狼狈,统统远离他们,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刚刚赶到的叶长青,看见房间里水火交融的景象,一阵心惊胆颤,没想到他不在家,他们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他扑灭了火,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叶李氏和叶富,他们比他走的时候又老了许多。
“爹,娘,我回来了。”
叶富只是坐在那里怔怔的笑着,叶李氏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急切的伸出两手在空中拼命的划着,就想把他抱进怀里。
叶长青见状连忙跑过去,把手交给她。
“儿啊,儿啊,真的是你么?你回来了,你不怪娘了么?”她一遍一遍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娘,是我回来了,是我不好,不该不回家,您的眼睛怎么了?”
叶李氏只笑笑道:“没事,没事,年龄大了眼睛就不行了。”
“你娘是因为哭多了,眼睛才瞎的,这三年来她一边痛恨自己对不起两个女儿,又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好,曾经从不流泪的人,这几年把一生的泪都流完了。”坐在旁边的叶富看不下去了,哽咽道。
叶长青听到这里,也跟着哭了出来,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太不容易了,他们一个个扮演自己的身份,都在努力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有苦往心里咽。
叶李氏无情吗?叶李氏讨厌吗?不,她只不过太过理性,永远选择利益最大化而已,只是太多时候明明是对的选择却要经历一遍遍良心的拷问。
“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错,这是报应哪,我不配为人母,狗剩小的时候我就嫌他占粮食,对他爱理不理,从来没有抱过他,我还卖了两个自己的亲生女儿,世上哪有这样狠毒的母亲,所以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这是对我的惩罚啊!”
叶李氏收回手,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嘶声力竭的哭泣道。
叶长青只有用力拽紧她的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许久她才平息下来,意识到抱着自己的儿子,突然猛地又将他推开,紧张的问道:
“现在不是要考乡试了吗?你怎么跑回来了,你快给我走,现在就走,把试考了再说。”
听到叶李氏的话,叶长青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所有人都可以恨她,只有他不行。
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叶长青在家待了几日,才知道叶李氏和叶富在家每日吃的都是些米糠,他忍不住斥责道:“怎么尽吃这些?每年给你们的银子呢?”
叶富见叶长青盛怒的样子,忙打圆场道:“你的钱你娘都替你存着,留着给你娶媳妇用呢。”
叶长青才打量自己如今起码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十七岁的少年郎了,在这个朝代早就已经可以娶媳妇了,可是这些年一心脱贫读书,就像生活在现代一样,觉得读书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忘却了他是个男人要娶妻生子的事实,他不禁有点语塞。
中午他不顾他们的反对,拢起袖子,生平第一次下了厨房,做了一顿白喷喷的大米饭。
叶氏夫妇一开始打死不同意,直说没有让秀才老爷下厨房的道理,只是实在拗不过他,又不能打又不能骂。
只是当一家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叶李氏端着手中的饭就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叶富就温柔的看着她。
再过两个月就传来秋闱放榜的消息,果然王允礼和李海都落了榜,只是王允礼的名次却比他预料的要好一些,挂在了副榜的最后一个,所谓副榜就是指在正榜的名单之外再另取十名成绩优秀学子,虽然比不上正式的举人,但是有去京城国子监读书的资格,而且连续两次副榜还可以直接参加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