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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仙仙气得吐血,纵然何满不知内情,可她不稀罕的,却是自己营营以求也得不到的,天壤之别啊。
她抖着唇怨毒的反唇相讥:“那又如何?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你注定只能是妇,早晚要被浸猪笼。”
何满只笑了笑,道:“只怕你心里巴不得和我掉个个儿呢吧?”
何满对周仙仙的话丝毫不在意,曾经鄙薄她的人多了,骂她的话只比周仙仙的话更难听,她那时候是泥泞里的臭虫,别人说什么,她都在意不起,不只不能在意,还要浮起笑去讨好迎合任何一个对自己有用的男人。
及至后来她成了公主,府内养着面首无数,背后骂她什么,她也听不见,一心只顾着寻欢作乐,哪管旁人说什么?
所以周仙仙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个词,在何满听来根本不痛不痒。
周仙仙被气得够呛。
她当然鄙薄何满,对她的不守妇道,不顾廉耻简直是深恶痛绝,就是因为有了她这样勾人的妖精,她这样的正室才无处存活,要么弄死何满,要么被何满逼得走投无路,面子里子都丢个干净。
她怒目而视何满。
尽管她说话难听,可潜意识里,周仙仙是当真情愿和她交换的。光一个太子妃的名分有什么用?没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她也就是一个华丽的弃妇,终究要变成怨妇,最后变成毒妇。
哪怕再多的金银财宝,钗环首饰,都难以弥补她内心的空虚和恐惧。
可她不肯,也不敢承认。偏何满露出那种讨人嫌的洋洋得意,周仙仙恨得浑身都疼。
她下意识的看向赵桐。这是习惯,也是本能,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公正,一点儿庇护。
可赵桐旁若无人,一点儿惭愧之意都没有,何满也没有羞愧掩面,两人当着众人,纵隔着一段距离,可低头含笑,抬头相视,气氛总是透着一股暧昧的“奸情”,直把周仙仙气得脑仁疼。
她就更不能拂袖而走了,她得看着这一对夫妇,不然倒是白白给了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周深和何泉先回来的,看见他们三个人如此和平相处倒是一脸的懵。
何满第一时间撇开赵桐,朝着何泉欢快的扑上去,搂着他的手臂道:“哥,你居然猎了一只火狐?”
在何泉面前,赵桐颇为收敛,只盯着他二人勾在一起的手臂死劲盯了一眼,就挪了开来。不过听说有火狐,他也有些心动。
周深悻悻插进来道:“火狐是我猎的好不好?”
何满立刻惊讶又敬仰的望着他。
周深刚才被无视的落寞,因这一记眼神而治愈。
何泉捶他:“男子汉说话算点儿数好不好?你不是送给我了吗?”
赵桐也不甘寂寞的插进来,望向他二人问:“这火狐的归属,到底谁说了算?”
俩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周深是哈哈大笑,何泉则是一脸苦笑,指着周深道:“你这小狐狸,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容易就松了口让给了我。”
敢情是料定他二人谁也留不住这火狐。
周深但笑不语。
周仙仙原本还在生气,可目光触及那浑身火炭一样红的火狐,眼睛就是一亮,听话听间,见这只火狐最终归赵桐所有,不由得又升起希望来。
也许,太子表哥是想拿火狐做礼物送给自己,以求自己原谅?
火狐难得一见,若是赵桐送给了她,想来她定然能成为此次围猎的风云人物,能完全压过何满所出的风头。
一想到能借此激怒何满,周仙仙不禁心里极为痛快。
她袅袅婷婷的走到赵桐跟前,低头看着死去的火狐,叹道:“可惜了,这玩意难得一见,若是能猎只活的多好。”
赵桐不理。
周深很认真的反驳道:“活的死的有什么区别?最终图谋的不都是它身上那张皮嘛。”
周仙仙愤怒异常,只觉得何满定然是给赵桐和周深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他们一个一个都为她所惑,竟然处处行动、语言上偏帮于她?
要知道,他们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的堂兄,结果呢?他们视自己如无物,反倒一双眼睛成天盯着何满。
何满有什么?内里是个草包,是名扬京城的蠢货,既不贤惠,又无才名,她所仰仗的,不过是她那个身为太傅的爹和她自己的美貌罢了。
可这种东西,不比聪明才智,那是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是随时可以被人掠夺得走的。
美貌么?终究她会容颜老去,何太傅么?早晚他会倒台丢命。总有一天,她会让何满尝尝失去这两样唯二可以仰仗的外物,变得一无所有。
到那时,她要何满跪在自己脚下求自己饶她一命。
让她死,太便宜她了,等自己折辱她够了,再送她去……她不是喜欢勾引、强抢别的男人吗?不用她费事,就把她送到做千门万户生意的青楼楚馆里去,让她被男人们玩个够。
周仙仙闭了闭眼睛,重重的吸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务之急是把太子表哥笼络好,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
周仙仙浮起温婉的笑,对赵桐道:“表哥,我知道是我错了,刚才是我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和口气说话……你说得对,我注定是你的太子妃,就该尽到身为太子妃的责任,只要是你喜欢的,不管她是谁,出身如何,才情如何,我都有义务替你把她求来。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娘娘恳求,务必尽快求娶何姑娘。”
天知道,她得有多努力,才能如此平静的提到何满,而不是把她凌迟碎成万段。
赵桐终于肯正视她了,视线锐利的很,在她脸上一寸一寸的逡巡,似乎在判断她的真心。周仙仙恨不能把何满当场生撕了吃,此刻却不敢露出任何端霓,只温婉的站在那儿,任凭赵桐打量和审视。
良久,赵桐意味不明的道:“嗯,你本该如此贤惠。”
周仙仙一口闷血咽回肚子里,脸上却浮出委屈又可怜的神情:“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表哥,只要表哥……还能像从前一样待仙仙,叫仙仙做什么,仙仙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