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他们回去。.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要跑了一个,你爸爸就不是营长,是班长。零说完转身就回了,他知道在这样的荣誉攸关下,土压五同学绝对不会渎职。几秒钟之内,他的身后传来了土压五的声音:听我命令!现在出发去打日本鬼子!一二一!一二一!
零回到了学校,面对着空空的‘操’场,散了学之后的学校看起来比什么都要安静。金‘色’的阳光将黄土的简陋‘操’场染作了麦‘色’的金黄,看上去很美。零根本无心,他看着空地,似乎能从上边看出什么。
马督导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脸不顺遂地看着他。
零低头,卑屈地笑笑,试图往另一个方向闪人。
留步。
零站住,尽可能往脸上堆砌更多的笑容:马督导,还没吃呢?
李老师着急要吃?
那倒不急。
急着去行那狗男狗‘女’胡天胡地之事?
零不由得皱了皱眉:马督导?
不思入闱也就罢了,还和个下九流的戏子?
马督导,科举废除快半个世纪了。
所以如今的读书之人尽是鼠辈,全都这般的不思进取!马督导的手杖又在蹾。零条件反‘射’地往后闪了一步,算是没蹾着。马督导哼一声,瞪两眼,三摇四晃地走开。
零往另一方向走开时如逃过狼‘吻’的兔子。
马督导头也不回地说:跟我来。
零痛苦地站住了,看一眼那个老腐儒,犹豫地跟随在马督导身后往他的书房走去。
马督导房间的陈列与其说像书房不如说像审讯室,书案正对了房‘门’,便于他监视外围的一举一动。他进了屋便把零当做无物,拄了杖似乎聚‘精’会神地打量着他架上的线装书。
零站在‘门’口,不肯往前多进一步。
关‘门’。
零挠头,关‘门’。一脸的痛苦。
零,出事了。马督导用一种‘阴’晴不定的神情看着他,你一直在等这两个字吧?惊蛰。
零沉默,然后叹了口气。他忽然有点想念凌琳,那个‘女’人本有意叫他一起走的。他的表情变得沉重: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我以为……至多是冬雷。
如果只是冬雷,用不着你动,用不着我动。
真的……要动了?
为了把这两字转发到延安,就去了三条人命。
零默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伙伴。卅四,数年来唯一可以直面并可以称为同志的人,和他一起在这里潜伏,带着一份备用的密码,并且随时准备在遭遇到现在这样事态时启动。最新最快更新
卅四,黑衣,老朽,像只乌鸦。他‘波’澜不惊地倾吐着他所知的噩耗:从今晨至今,上海区已经有十四个联络节点被连根拔掉,明晨也许就是二十个。不管十四个还是二十个,那一片现在已经全面瘫痪。
他们的密码本呢?
下落不明。卅四看着零的表情说,那套密码能直接破译延安最高层通讯,所以展望一个最‘阴’晦的前景,红‘色’中国可能被再次封锁在西北一隅,以前拿血拿命铺的通道全部作废。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零似乎就只是想知道一个开关该知道的——什么时候摁动我?
卅四看着不耐烦的零,他的表情狡黠宽和得让人心烦:你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该多点耐心。坐?
不坐。零拿了卅四放在桌上的手杖,那纯属因焦躁而手欠。作为一个被那手杖杵过无数次脚面的人,他拿手杖试着杵了杵自己的脚面。
这让马督导看得有点内疚地苦笑:你的替身也失踪了,我想……是被抓了。
零讶然地看着卅四:我不知道我还有替身。
零,你为什么叫零呢?我比你大了整整两轮,可编号也就卅四,我们根本没有零这个编号。
因为这个号不是你们给的,它是劫谋给的,因为我刺伤过劫谋,那位劫先生以此表示对我的看重……零苦笑着机械地回答,所以我在自己人中间也叫零,因为会导致对手过度的注意,过度就是误判,零不过是用来‘惑’人的工具。
你不觉得潜伏的这些年过得很安静吗?就算在西北也过得太安静了。
您要告诉我,劫谋本可以追杀到西北,可是上海我的那位替身转移了他的注意?还是想说,延安的零就是个零蛋,表示不存在的数字,上海的零才是个人,他是零真正的意义?那么,那个人,那个零,我是他的影子,还是他是我的替身?
你举一反三……可是重要吗?
如果您像我一样等了十三年,最后都忘了等的是什么,它就很重要。
卅四微笑:可是你没忘。
零叹了口气,他看着卅四,仍愤愤,但屈服:是没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很快,我想这学校里的人看咱们俩也看烦了。你准备好了?
一直有准备。零惘然地想,用了一个男人从年轻到中年的时间准备,用了一生中最黄金的时光准备。
你那份密码用什么方法带走?卅四问得有些漠然。
您那份呢?零答得有些警惕。
卅四像只狐狸笑了:不告诉你。
零报以一样的微笑。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十几年来对付对手那张巨网的方式其实从来没有变过,每一个人尽量少知道另一个人的消息,因为熬得过追捕和酷刑的人并非总是多数。
不过我会尽一切可能掩护你。零承诺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掩护我?
零瞪着那老头子的笑脸,他不喜欢他,是的,从来不喜欢。零企图从眼睛里告诉卅四一件事情:你是我的上级,我是为了掩护你存在的,你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这次行动,就算一百个,真正的密码也就一份吧?难道它还会在我这里?
谁说它不在你那里呢?你以为你那份是假的吗?卅四完全是玩笑的口气。
零瞪着他,很久:别拿这事开玩笑。你昨天说,我们的命都许给了某件事某个人,没错,我的命许给了这件事,许给了你这个人——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会用命来掩护你,参与这事的人也都很想得通——所以你根本不用来故作轻松。
卅四看了他很久,然后耸了耸肩:好吧。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