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自创建最初,就是以“散”型来统治的。东皇太一作为妖皇在上,妖后暮雪独自掌管偌大的幽雪神城,妖圣帝俊几乎与东皇太一平起平坐。而他们的手下还有隐藏在世间各处的拥有让人心颤手段的八大妖离。妖离凌驾于妖王之上,并且拥有随时调兵的权利。只是他们都隐藏于世界各处,若是没有紧急的命令,是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的。
八大妖离各有自己的一方妖门。所谓妖门,便是妖界为上衍生而成的一个个小境地,由各个妖离掌管,也为妖界积攒力量。
八大妖门以风门为首,风轻云淡,墨永四方。这八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名字也算是隐藏在世界中神秘势力中可以纵横了的。
只是如今妖界已经覆灭,八大妖门是否还要背负那一个耀眼而悲壮的妖字?
轻萝,妖界轻门妖离,这个名字出于一朵神奇的植物——轻萝仙花。轻萝仙子曾经是上天的宠儿,哪怕这个世界姹紫嫣红,她却以一朵白净素丽的花朵征服了这个世界亿万岁月。当她死去的时候,就是这个世界百花盛开的时候。
轻萝是仙子的女儿,因为世人逐渐将轻萝仙子淡忘所以她就接下了这个名头,她的出发点虽然在妖界,归宿却仍在仙界那片象征着纯洁与美丽的百花园。可以说她为了一个承诺来到妖界,用一朵同样美丽的白色仙花征服了东皇太一。可以说,这朵花蕴含了无尽的大智慧,在它的身上,可以看见一切美好的东西。若说风尘珠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珠子。那么轻萝仙花就是世界上最为纯净的花朵,它们都是一片白,雪的颜色。
她默默望着那枯寂的海洋,也想到了百年前的那一幕。
在潮汐还没有归宿于枯寂之海之前,她曾经见过那个美丽的女子,蓝衣若海,梦幻的颜色。
潮汐从降生到回到枯寂之海,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她一直和轻萝度过。可以说,她们情同姐妹。在墨殇用尽全部力量使得潮汐回到世间的时候,她去找了轻萝,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嘱托。
帝俊也在不久找到过她,那地方也在枯寂之海,为了一次阻截。只不过那任务,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她只是为了逝去的记忆和流连再梦一回罢了。
轻轻抬出玉手,缓缓落下……
一朵白色的花朵沉醉在了枯寂之海中。
没了踪影……
蓦然间,轻萝已经走远,留下的,是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影。
都是沉醉红尘里的人,又何必如此设局然后让鲜血和泪水肆意横流?
……
梦幽谷。
流云坐在床头,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就像望着遥不可及的人生与传奇。
那是一间朴素而干净的屋子,就安详地卧在梦幽谷半山腰上。那屋子有一种岁月的气息,让人感到迷离而清爽。
最为清新的是窗头的那一盆紫色的花朵,美丽至极,高雅而不染尘世。流云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花一般。
“云哥哥!”忽然间,一个柔软而活泼的声音响起,带着悄纵的欢快气息,流云不禁轻轻一笑。
一个刹那间,清香就漫入了鼻翼。
“云哥哥,你和黛姐姐谈了什么啊?”花舞在流云的后面停住了脚步,和流云一起望着远处的太阳。
“花舞,有些事,尽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我承诺过不会勾起远去的记忆,可是有一些必要的事情,我还是想问问你。”流云淡淡说道。
“问我?好啊!云哥哥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花舞先是一愣,而后笑颜倾城。
“你,是天道阁的人吧。”流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经过风尘珠的洗礼,也有些和粉黛一样了,超然凡尘。
“啊!可以说,是也不是。”花舞似是感念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变得伤感了些。
“是也不是?”流云一怔。
“我的身世,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黛姐姐是尊贵的天道阁圣女,而我,只是一个在花间舞蹈的女孩。小时候因为一次美丽的邂逅认识了那个平淡而美丽倾城的女孩,便一起做了玩伴。”花舞轻声开口。
“原来是这样……那么粉黛她,又是天道阁的什么人呢?”流云笑了笑,再次问道。
“黛姐姐是天道阁的圣女啊,是注定要继承天道阁的大业的。”花舞有些奇怪地望着流云。
“听说梦幽谷的谷主梦天涯是天道阁阁主的长子,那么粉黛也是阁主的女儿吗?”流云转过头来望着花舞美丽的眼眸。
“不。”花舞摇了摇头,“黛姐姐的身世对我而言也是一个谜,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梦阁主的女儿,因为梦阁主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梦天涯。至于为什么黛姐姐会得到这个位子,也是因为梦谷主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喜欢权利和争锋,阁主见指望不上,才这么决定的。”
“原来如此。那么阁主和阁主夫人,是在三年前的那一场火中消失的吗?”流云的眼眸一闪,轻声问道。
“不。阁主夫人早在六年前就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阁主则是在三年前死在那一场火里的。”花舞小声开口,目光留有追忆。
“那么阁主夫人消失的那时,那一天,梦天涯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和动作吗?”
“他和我不怎么熟,和任何人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也就是对我和粉黛友好些罢了。那几天,他好似一直都没有回天道阁。”花舞轻声道。
“我知道了,花舞,先出去迎客吧。”流云将头又扭到了一边,似乎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界之中。
“迎,迎客?”花舞一愣,显然不知道流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字眼。
“在心灵的外面,是一片染着红尘印记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在那世界里,遥望着天边太阳的痕迹,却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迷局之中。”流云似乎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喃喃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花舞见流云不理会,也是撅了撅嘴,轻轻哼了一声走开了。
在花舞走开后,流云的眼睛倏忽间睁开,那里面有黑色的漩涡在流转。
……
在梦幽谷的山峰之颠,粉黛望着脚下的无尽深渊,粉色的长发飘飘,带着无尽的芬芳和永恒的沉静。
“你来了。”那个动听悦耳的声音似不属于岁月一般,轻响在朦胧的晨风中。
在他的后面,一个全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头上还戴着一顶巨大的草帽。
在他的旁边,一个男子望着那倾城的背影,久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