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碗酒太淡了”
“不行,这碗酒的滋味不够醇厚”
“还是不行,这碗酒的后劲有些不足”
……
一上午过去了,刘尚走遍了洛阳城中大大小小七十余家酒楼,更是足足品尝了二三百碗米酒,可是没有一碗能够达到刘尚的要求。
“唉,这汉朝的酒鬼们也真是可怜,要是放在现代,他们朝思夜想的美酒恐怕就是白给也没有人会喝吧”,刘尚一边摇着头,一边走进了洛阳城中最后却也是最大的一家酒楼——紫光阁,“希望这紫光阁里能有我想要的味道吧”。
走进店门,刘尚挑选了一处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唤到:“小二,你们这所有的酒,给我一样来一碗吧”。
“公子,我们紫光阁的酒总共有二三十种,您一个人怕是喝不完的…”店小二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只管去拿便是”,刘尚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答道。
“好嘞,那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帮您拿”,店小二见刘尚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说什么,从柜台上拿起一个大大的托盘向着酒窖走去。
不一会,店小二就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酒又走了回来:“公子,我们店里总共二十四种酒,全在这里了”。
“辛苦了”,刘尚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串钱,说道:“酒钱给你,剩下的就自己留着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店小二接过钱,开心的拜道。
“好了,下去吧”,刘尚打发走了店小二,低头打量了一下桌上放着的这二十四碗酒,心里暗想:“紫光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二十四碗酒一一试过之后,刘尚还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唉,可能是我太想当然了,现在酒的水平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刘尚又端起其中的一碗酒抿了一口,暗暗想到:“虽然没有能让我满意的,不过这一碗倒也稍稍有那么点感觉,实在不行,就只能将就着用它了。”
“哎,小二,再过来一下”,刘尚正想再把店小二叫过来,问清楚那碗酒的名字和价钱。突然看到一个老头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酒楼,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酒,酒,给我酒……”
“哎!你个老头子,怎么这么招人烦呢,都赶你出去几回了?我看你真的是又欠打了!”店小二看到这个老头,登时火气就冲了上来,抄起身边放着的扫把就要冲过去。
“哎,小二,算了吧,这位老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真要打坏了倒也麻烦,不如给他点酒喝,打发出去算了”,刘尚见这个老汉头发花白,穿着也破破烂烂的,心里着实有些不忍。
“公子,您是不知道啊,这老汉是个无赖!他第一次来我们店的时候,我也是看他可怜,便打了碗酒给他吃。没想到自那之后,他隔三差五的就来我们店晃荡,怎么赶也赶不走。因为这事,我都快被我们家掌柜给骂死了!”
“原来这里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刘尚摇了摇头,正准备不再插手这件事。
没想到这老头刚刚听到了刘尚的声音,回头一看,看到了刘尚的桌上放满了酒碗,两只浑浊的眼球登时放起了光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刘尚桌前,拿起刘尚喝剩下的碗就仰头灌去。
“嘿!我就不信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小二见状连忙赶到刘尚的桌前,抡起扫把就朝着老头的后背狠狠的打了过去。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老头感到后背一阵吃痛,嗷嗷大叫道,“老子乃酒神杜康之后,喝你家的酒是你家的福气,要不是老子被人骗了,你这里的烂酒老子一天能酿十坛。”
“嘿,还没喝醉呢,就开始说梦话了啊”,小二闻言又气又笑:“我看你是还没挨够打”,说着又举起了扫把准备再给老汉的背上来上一下。
“等等,先别打”,刘尚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你是杜康的后人?”
“那当然,老子名叫杜昊,乃是如假包换的杜康后人”,老头一手拿着一碗酒,大口大口的喝到。
“公子别听他瞎说,他要是杜康的后人,那我还说我是大禹的后代呢”,店小二嗤笑一声,说道。
“你说你说杜康后人,可有凭证?”刘尚接着问道。
“呃…那个,我之前被人骗来洛阳,家谱什么的都在路上遗失了…”老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拿不出证据来吧,我就是你是个假冒的”,店小二说着就又举起了扫把。
“且慢,你既是杜康后人,应当很懂酒咯?”
“那当然,我家世代酿酒为生,只要一天不沾酒,我就浑身难受。”
“既然这样,我且问问你。这碗酒的年份和原料,你可答的出来?”
“切,这个简直太简单了。桂花酒,在地窖里放了三个年头”,老汉接过酒来,连尝都没尝一口,只是简单的嗅了一下,就肯定的对着刘尚说道。
“他说的可对?”刘尚看着店小二,问道。
“呃…这碗的确是我们家的桂花香,也的确是三年份的酒”,店小二接过酒碗,往嘴里倒了一点,咂嘛了许久,才敢肯定的说道。
“那这碗呢”,刘尚又端起了一碗酒递了过去。
“竹叶酒,五年份”
“青梅酒三年份”
“糯米酒一年份”
......
刘尚连着递了五六碗酒过去,老汉每次也都轻描淡写的说出了酒的年份和原料。
“那这碗呢?”刘尚把那碗自己刚刚尝着不错的酒也一道递了过去。
“嗯?这碗倒是有些意思了”,老汉仔细的闻了闻酒的味道,又破天荒的喝了一小口,咂嘛了好一小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能酿出这样的酒,你们店倒也算是不错的了。这碗里盛的是十年份的荷叶酒,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酒里应当还放了少许西域来的枸杞,我说的可对?”
“对对…”店小二被老汉接二连三的正确回答弄得有些懵逼,机械般的点了点头。可是听清楚了老汉说的话之后,店小二吃惊的张起了大嘴,“你...你这么知道这个,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秘传…”自知说漏了嘴,店小二说到一半就吓得赶紧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拉倒吧,就这小玩意,算什么秘传绝技啊,我小时候酿的米酒都比现在它这个好喝”,老汉嗤笑了一声,又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小口。
“哎,你这个人,什么意思!”听到老汉的话,店小二气的正想再和老汉理论一番。
刘尚见状连忙说道:“好了,小二,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些事想跟这位老人家好好聊聊,等会儿有事了我再叫你吧”。
“成,公子,小的这就先行退下了”。见刘尚发话了,店小二也不敢再做过多纠缠,拿着扫把低头退了下去。
“老先生可需再添些酒来?只管跟小子说便是”,刘尚开口问道。
“暂且不必了,老夫之前那样,其实是因为太久不沾酒了,实在是馋的很。现在酒瘾下去了之后,他店里这些劳什子也就入不得我的眼了”,老汉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是有事情想要问我。你这个人不错,我今天也欠你一个人情,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去尝试帮你。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被人骗到了洛阳,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怕是也不能真的帮你些什么。”
“老先生,您能帮我的地方那可大着呢!”刘尚看着杜昊,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个随时准备工作的印钞机,一脸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