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羽霓裳不再哭了,抹了眼泪站起身,冷冷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二哥哥。”说完抬步就走。
药香羽墨染大手抓住她的手,“你可以不认我,可你以后怎么过?”
羽霓裳甩手,“用不着你管。”
药香羽墨染拧眉,握紧手不放,“你坐下,二哥哥有话跟你说。”
羽霓裳咬咬唇,“我不想听。”
药香羽墨染:“你必须听。”
羽霓裳伸出另一只手扯他,“我不想听你那些阴谋诡计。”
药香羽墨染松开手,“既然来了,多听一两句话又何妨?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想让你死,若不然就不会让人去救你。”
羽霓裳一震,停了手看他,“不是夜大哥托周姑娘救我的吗?”
药香羽墨染苦笑,“是我。”
羽霓裳怔住,“不是夜大哥竟然不是夜大哥?”
药香羽墨染:“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才会让周妙果带着你去投靠他。”
羽霓裳眼一闪,“周姑娘是你的人?”
药香羽墨染点点头。
羽霓裳木然地走回月牙凳坐下。
药香羽墨染重新把茶樽放她面前,缓声温和道:“霓裳,你是个单纯的姑娘也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这才让周姑娘救你,本意是想让你跟随你意中人,只是发生了意外。无双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灵岐国的王子,也就是长乐公主的兄长,一直以来我也不知情,直到前些日才查清此事。霓裳,当年是我救他的,你想想,若是有人拿此做文章,我会陷入一个什么样的境地?皇兄会放过我吗?”
羽霓裳惊得双目睁得老大,张口结舌,“夜大哥他、他是长乐公主的兄、兄长?怎么可能?”
药香羽墨染点头。
羽霓裳艰难咽一下口水,“为这样你就杀夜大哥?你、你还政给皇兄不行吗?”
药香羽墨染摇一摇头,“霓裳,你想得太简单了。”
羽霓裳眼泪又流下,“可是夜大哥没有害你啊?你让他离开凤炀城不行吗?让他回国不行吗?让他……”
她怔默了。
夜大哥与二哥哥,两人就是一段孽缘。
药香羽墨染拿起杯樽放她手里,“霓裳,你要恨二哥哥二哥哥无怨,但是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小心谨慎,以后不要到府里来了。”
羽霓裳双手握着杯樽,“怕我连累你当初就不该救我。”
药香羽墨染伸手去揩她脸上的泪,“你不该这么想。明日随华苏影去天涯山,日后她与周姑娘会照顾你,别的就不要想太多。”
羽霓裳咬一咬唇,“我、我要等夜大哥的丧事办完了再走。”说完眼泪又涌出来,呜呜直哭,“二哥哥,你太狠心!”
药香羽墨染轻叹,“二哥哥是狠心,你要恨便恨吧。”
益王府流花阁。
羽墨染被拦在屋外。
“啪!”
里面东西摔碎地上的脆响声。
羽墨染站在屋檐下,对着门道:“再不开门本王可是要砸门了。”
小湘和小菊站在一旁,苦着脸不知所措。
左邝提着灯笼站在另一边,如一个木桩子,只等益王一声令下砸门。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声。
羽墨染拧眉,“左邝,砸门!”
“是!”
“殿下……”小湘小菊惊惶后退,想求情但又不敢,在那里哆嗦。
左邝把灯笼挂墙上,上前运功一掌拍向那门,“啪!”门被拍碎了一块,他伸手进去拉那门闩打开门。
左邝退到一旁。
羽墨染大步上前跨步入内,突然人影一闪,寒光一亮,一只匕首向他胸口扎来。
羽墨染完全可以以瞬间转移离开,但他没有那样做,反而不动让匕首刺进胸口。
他竟然不回避?
风凌霄怔了怔,懵懵地又把匕首拔了出来。
“殿下!”那边左邝见状急忙扶住羽墨染,大手急忙点了伤口附近的几处穴,他挥手便要向风凌霄拍去。
门外小湘小菊惊呼。
“左邝住手!”羽墨染喝住。
左邝手收势,拧眉查看他的伤,那边手急忙自袍袖内摸出一个瓷瓶儿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殿下,这是内服的金创药,先吃下一粒。”
羽墨染定定看了看,接过放入嘴里吞了下去。
羽墨染左胸匕首刺破之处染了血,那暗紫朝服令血迹不太明显,但那一片暗红了些,那就是血了。
左邝侧了脸大声道:“小湘快去请郎中,小菊去请万管家过来,快!”
那边傻怔的小湘小菊忙不迭向外奔。
“不许外传!”羽墨染加上一句。
那向外奔走的两个人应:“是!”
羽墨染靠在左邝身上,看向风凌霄,“解气了吧?”
风凌霄拿着匕首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他的伤口,讽道:“你会死吗?”
羽墨染眼神阴郁,苦笑,“会。”
风凌霄心中莫名一惊,忙不迭把匕首扔地上。
羽墨染又苦笑,“想告诉本王后悔了吗?”
说完向左邝道:“左邝扶本王进去,查看伤口。”
“是。”左邝狠狠瞪一眼风凌霄,扶羽墨染进去。
羽墨染指了内室,“到寝屋。”
左邝扶着他向左边寝屋走。
风凌霄眼一闪快步到寝屋门口拦住,“你到别处去。”
羽墨染停住脚步,声音中气有些不足道:“本王非要进去呢?”
左邝忍不住开口,“长乐公主,殿下没有责怪你,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羽墨染伸手制止他,“左邝!”
“是。”左邝垂下眼眸,不再多嘴。
风凌霄看向羽墨染胸前那一片血迹,她有如在梦中,明知用这个方法是最笨的也明知不一定伤得了他,但不知为什么,这人一来了她就忍不住要刺这一刀。
她对这个人恨之极。
她好不容易动了主动与他修好之心,还没两日,这个人竟然就杀了夜千浔,一面敷衍她一面下狠手,当真是可恶可恨。
可这个刚才竟然不躲不闪,又让她脑内一团乱。
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羽墨染走上前,伸出手去。
风凌霄急忙向门边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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