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沉稳寇璟这下也跳起来了，他指了白应田怒道：“有的放矢有的放矢，白应田，你的真面目露出来了吧？什么一秉大公？不就是暗里找机会向益王身上栽赃吗？”
羽蔚青看向寇璟，“寇卿莫急嘛，议事要让人说话。”
寇璟抿抿嘴，有些负气，“皇上，臣并没有不让白大人说话。”
羽墨染：“都可以说！都说都说，想说什么就说。”
见这样，蒋英唯恐这火烧得不够旺，添一把柴道：“皇上，臣以为，兵器一事与乐承钧通敌根本就是一件事，这一边在兵器中做手脚，另一边乐承钧与大羌国暗通款曲，这目的就是让大羌国起兵，这幕后肯定有一个人在指使操控着。”
宗玢看一眼寇璟，这下换他驳论了，“蒋大人，兵器一事已有人证证实为前福王所为，前福王也因此造反，这些，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要推翻吗？”
蒋英抿抿嘴，讪讪然道：“益王不是韩冰的救命恩人吗？那韩冰无官无职胆敢做这担着性命的事情？”
说完他瞟眼看向身旁的广继冲，心忖这个平素最能驳争之人怎不开口了？真被益王收买了？
广继冲岂能不明白他这个眼神含义，当下附和一声，“蒋大人言之有理。”
听他这般说，蒋英猛翻白眼。
那龙案后的羽蔚青更是朝广继冲冷厉瞪眼。
广继冲好生为难，“韩冰所作所为，确是值得细细考究，益王殿下于他有恩，是什么东西促使他不顾益王的救命之恩而做这对益王不利之事呢？若非益、益王之命，想来他不会那般做吧？”
逼死人了。
寇璟又开口了，“广大人，请你拿出实据来，若没有，你休再这样妄议。”
广继冲讪然。
宗玢这边冲蒋英去，“蒋大人，照你这般说，大羌国起兵那个幕后操控之人得什么好处？战事一起，国之耗损人力物力，百姓受苦，这对于朝廷来说是好事吗？”
蒋英瞄一眼羽墨染，低哝一句，“这得问那幕后之人，又不是我，我怎知？”
寇璟：“蒋大人，请拿出实据！”
这争得热闹，姜杉辕就看热闹，像是只带人没带嘴似的，就静静杵在那里。
白应田看一眼姜杉辕，翻一下眼，心里极是看不起这种揣着明白当糊涂之人。他又向寇璟看去，“寇大人，你说的拿实据，那便这般来，乐承钧若无罪，那这一切皆不存在，实据，请拿实据！”
“好！”
这一下是一直静默的羽墨染开口了，“争来辩去也无用，那就以实据说话。”
羽蔚青也开口，“那就着白卿、大理寺、刑部，同审乐承钧，呼延越一案不是与此有干系嘛，那就一并审，看看二人是否同谋？”说完微顿，“再看是否有幕后操控之人？”
“不必了！”羽墨染冷冷道：“今日就御前审案，审清问明好过年。”
羽蔚青心微惊，打量一下羽墨染，犹疑片刻，大声道：“好！那便把乐承钧带上来！高晟，传！”
站在龙椅后的高晟应一声，快步退出去。
翰林院。
柳进脸色青白踉跄奔入玉堂殿，低喝一声，“都出去！”
从未见柳老这般，几名翰林待诏相互望一眼站起身，大步走出去。
柳进跌跌撞撞向后殿去，正遇听到声音走出来的风凌霄。
见柳进这般样风凌霄惊讶，几步上前扶住了他，“柳老哪里不舒服？”
“公主！”柳老怆然泪下。
风凌霄心一跳，“发生何事？”
“公主……”柳进反拉她进后殿，之后关上门靠着门身体软软歪下去。
“柳老！”风凌霄急忙又扶住他，“发生何事？您说呀。”
柳进不再顾礼节，双手抓住风凌霄的手，“你要为殿下报仇啊！”说完竟呜呜哭起来。
风凌霄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知他口中所指“殿下”是谁，“夜大哥怎么了？”
柳进闭上眼，嘴唇发抖，呜咽道：“无双、无双被人杀了！”
“怎么可能？”风凌霄双手反扶着柳进双肩，用力摇他，“柳老您糊涂了不是？夜大哥武功天下第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柳进忍着声音哀嚎，“可怜的孩子……终是难逃一劫……公主！”
说完他睁开眼，抖着手从袖袍内取出一封信函，手抖信函也抖，“公主，大王亲笔信函……这喜从天降悲又、又从接踵而来，大王如何承受？老朽如何向、向大王交代？”
风凌霄猛地后退，闭了闭眼竭尽全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她伸手扶着额头，“不是……不是，他去哪里了？这些天夜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羽墨染真的派夜千浔去救乐承钧吗？
柳进手攥紧那未开封的信函，“他去了哪里他也未告之我啊。无双的尸……无双是随着乐承钧的押解队伍回京的，眼下是送回了夜府，公主……”
柳进再无法支撑，软软坐落了地，喃喃自语：“这、这如何是好？好好的人怎么说没有了就没有了，我、我怎么就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他年轻轻的怎就没了？而且武功那么高……”
风凌霄眼一闪，“他去救乐承钧？”
柳进仍只在他的思绪当中，没有回话兀自摇头自语。
风凌霄手拍一拍额头，来回踱步。
羽墨染真的派夜千浔去救乐承钧。
可是夜千浔怎么会死？
除了陷井和大批人马，有谁能杀得了他？
陷井？
她猛地停住脚步，一股寒意倏地冒起。
羽墨染！
包庇韩冰不足以让羽墨染起杀夜千浔之意，除此之外一定有别的什么事情威胁到羽墨染了，才会痛下杀手。
夜千浔的身份！
羽墨染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借此机会杀夜千浔。
想到这里，她有些恍然，她如梦游一般伸手向前摸去，扶着橱架，走到书案，撑着案沿缓缓坐下去。
她竟然向羽墨染出主意让夜千浔去执行这一次任务，她还认为这样能让夜千浔在羽墨染那里扳回一分忠心不至于那么快把自己抛于危险当中。
“可恶！”
她低吼一声一手把书案上的书、笔墨扫落地。［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