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王府。
各官员大臣,商贾权贵接踵送来贺礼。
整个闫王府的仆人一一记录在册,也没禀报,他们家王爷就从未摆宴席过过生辰,可每年这日都会收到贺礼,他们家王爷就从未瞧过。
浴池。
楼决只着了一身玄色的丝绸长袍,光着脚从池帘后走出来,踏在深紫色的软毯上。
衣襟半敞,露出光滑而结实的胸膛。
浓郁的黑衬着耀目的白,缀着流光,更加显得皮肤宛若天山之巅的雪玉。
如墨似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与胸前,还挂滴着水珠。
不失男子应有的精壮感,也让人无法忽视那结实肌理中蕴含的桀骜不羁。
他来到贵妃榻前随意坐下,便有一名仆从上来跪在他脚边帮他擦足。
他家王爷泡得够久的了,还是冰水。
其实,换了旁的男子,唤来几名身段好的姑娘简简单单,何其这般费水,也就自家王爷清心寡欲,守身如玉。
老管家候在一旁,递过去一张白色的浴袍。
“王爷身子可还好些,需要太医过来瞧瞧吗。”
楼决接过,擦着湿发,草草两下,便随意丢到一旁,“无需。”
老管家又道,“今儿个元宵节,还是您的生辰,王爷可要进宫赴宴。”
他家王爷极少参加宫宴,但…今儿是他家王爷的生辰,宫里肯定已经着备了。
虽然,他家王爷就没有去过,他还是要按照流程问一遍。
楼决不太耐烦的眯着眸子,“辞了。”
老管家微微抬眸,瞧了过去,“据说,今日皇上召院首进宫了。”
楼决虽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明眼可见表情脸部线条软了不少,“着备一下,本王稍后便去。”
老管家欣慰的笑了,“诺。”
……
但,白去了一场。
可想而知,失落全挂在脸上。
-
拂乙从昭阳宫出来后,便去了军枢密院。
拂乙并未没闲暇去顾及什么元宵宫宴,她还要部署收覆溯国的事宜。
就连楼决的生辰拂乙也一并抛到九霄云外。
三楼处,独属于军枢院首的工作内阁。
拂乙端坐在案前,执笔沾墨书写着,偌大的殿中充满了一种权威庄重的气氛,连同雕花窗外的风声都万般寂静,生怕打扰了她。
她芊芊玉手捏着一边袖子,一手一笔一墨,举手投足间无不流动着霸气和沉敛。
可谓,掌间执笔天下权。
林鸣生敲了敲门,随后得了指令,便踏步而进。
将手中的信件双手递给拂乙,“莫队长传回消息,溯国各地诸侯反了。”
尽在拂乙意料之中,这个消息她从头到尾毫无波澜,“一旦触及利益,便都坐不住了,还真不禁骗。”
林鸣生走过去在一旁研着墨,忍不住轻问,“那句您不服您自己,是您自己传的吗?”
拂乙不服军枢院首,还真敢传。
也不知真相大白那日,天下人是如何尴尬收场这个闹剧。
拂乙摇头,几分霸气在略微上扬的眉梢跳跃,“如若我只是军枢院首,拂乙她会服我吗。”
林鸣生下意识脱口而出,“不服。”
拂乙书写着,语气不缓不慢,“确实不服,天下人心里都有数,只是他们都不知是同一个人罢了。”
拂乙不服军枢院首天下人心中都知道。
何需她传。
林鸣生放下墨锭,“那下一步需要一队做什么吗。”
拂乙淡淡说道,“你去密室,整理溯国所有藩王的录册,第六排第三列,明日交给我。”
“好的,院首。”林鸣生秉拳颔首,“对了,皇上派人来差您进宫赴宴,闫王殿下的…生辰。”
拂乙并未表态什么,自顾忙着。
林鸣生见她不语,便提步退了出去。
拂乙清了清嗓子,“等一下。”
林鸣生半掩着门僵在那,“院首,还有何事?”
拂乙唇瓣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抬手示意林鸣生离开。
林鸣生一头雾水的离开了,据父亲说今日是闫王殿下生辰,院首不去吗?
林鸣生那么一提,拂乙突然什么都干不好了,厌厌的揉皱纸张掷到垃圾篓里。
拂乙出了军枢密院,漫无目的游走在街道上,虽是刚近黄昏,夜市已经开市了。
热闹非凡。
花灯,戏法,皮影戏,叫卖的络绎不绝。
今儿是元宵节,宫廷有宫宴,民间也有自个儿的宴,夜市开到三更半。
拂乙驻足在一摊花灯摊前,上下搜了两下身,没银子买。
别说用金银首饰抵押了,她从不佩戴。
……
不送了。
丑。
正当要走。
小贩认出来了,摞下一盏花灯交到拂乙手里。
“院首大人可是喜欢花灯,这盏送您了。”
拂乙半抬眸,想说谢谢,可这两字愣是说不出来。
“你家住在何处,明日我让人送银子去。”
小贩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没多少银子,院首喜欢便拿。”
拂乙偏着头打量了一下花灯,还挺有趣的。
突然。
几个大汉扛着红绸布盖的大柜子,急匆匆的穿过马路。
“让路,让路,别碰到红鸾公主的礼物了!”
“这可是红鸾公主送给闫王殿下的,都避着点!坏了你们可担不起!”
就连拂乙都被行人挤到路边。
拂乙索性钻进小巷里,轻轻悠悠的说道,“去妄阳楼支一万两银子给那位可爱的小贩。”
她不想白拿。
白焱暮的出现在拂乙身后回道,“诺。”
“教主,楼景昭正在寻你进宫赴宴。”
拂乙冷冷回道,“不去,告知溯国公主明日夜半午时携生死令去东门城楼等我。”
白焱回道,“诺,那属下退下了。”
没一会儿,刚刚的花灯小贩还在摊边叫卖着,一沓厚厚的银票就这么出现在手中。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很突然。
上面还附有一张纸条:院首
小贩瞬间明白了,可送银票的那人是鬼的吗,怎么连影儿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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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乙提着花灯走到闫王府大门,挂在门环上。
大门关着,她也不进去了。
‘咯吱’一声响,老管家探出头,“呀,原是院首啊,您??”
怎么在这!没在宴会上吗!
拂乙略显尴尬的转身离开。
老管家定睛瞧到那盏花灯忽然就笑了,冲着拂乙的身影喊道,“院首,王爷他在宫里头。”
拂乙犹豫了一下,回头一个瞬移,又把那盏花灯重新拿回手里。
老管家:又不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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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盛宴,歌舞升平,百官,家眷,妃子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