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学书院。
学子们用余光怯怯地望着拂乙。
他们大气不敢出,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样子。
而她还是一如既往,从容淡定地走进书院。
随着拂乙步伐迈进学室。
学子们立刻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陆衿昨夜把春湘楼砸了,清晨春湘楼就被查封了。”
“知道知道,是军枢密院查封的。”
“京城都传开了…陆衿又出名了。”
“啧啧…陆衿胆子也忒大了!”
“一个字,野…”
李琼仪嗤笑了一声,“没教养,死得快,京城的权贵是那么好惹的吗。”
钟声敲响,学子一拥而散。
今日书院季考,每三月一考。
穆夫子慢悠悠地开口:“今日书院季考,是我们墨院长委托雀阁阁主出的试题,考察大家学识的时候到了,那些个爱睡觉爱逃课爱偷看话本的学子,可小心点了,成绩最后两名的可是要扫三个月的院子…”
有意无意地看向拂乙,那厮眼皮抬都没抬,又没听见吗。
据说昨夜去砸了花楼,哟哟,胆肥的哟。
学子们拿到了试题纷纷埋头抱怨。
“太难了吧…”
“那雀阁阁主脑子太离谱了,这怎么想到的…”
慕容川瞥向一旁的女子。
怎么有那个胆去砸太子殿下的地儿。
想要在京城存活,就不能惹达官皇宫贵族。
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拂乙左手托着腮,手很白,歪着头看话本,右手提笔沾墨瞧都没瞧试题就在那瞎写乱画。
真是粗鄙…
慕容川挑着眉稍,笑了笑,她估计看不懂吧,今日的试题很有难度,那雀阁阁主出题刁难的很…
林珺珺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往后边开口:“衿衿~要不我给你抄卷题,我还是会一点点的。”
拂乙悠哉悠哉地翻了话本,“不用。”
慕容川抚着嘴鼻轻咳,还作弊起来了,真是粗鄙…
林珺珺给了他一记白眼,多管闲事。
拂乙提前交了卷题。
李琼仪见势起了身,一脸讥笑的冲她开口,“陆衿你该不会什么都不会交了白卷吧…”
一位绿衣女子笑了起来,“哈哈~那扫院子的可就是陆衿了。”
“倒数第三不用扫。”拂乙漫不经心地走出了学室。
“学子们安静,好好做题。”
穆夫子瞧见了她试题背后画了一幅画,一只在吃草的牛儿…
倒也活灵活现。
书院后山别苑。
慕容川第二个交了卷题,也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这里。
槐树上的女子安然入睡,双手交叠于月匈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左脚架在树枝上,右脚随意的坠了下来,裤袜微抽,露出脚踝,很白。
浅浅的光线透过枝叶打在她的身上,那身白衣白得过份耀眼。
慕容川停在原地,斜视着树上的女子:“能入黔学书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却白白浪费了去。”
拂乙不太耐烦的抬了抬双眸,没回答他。
“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老爱上树。”慕容川觉得一点都不温柔,很粗鄙。
拂乙坐了起来,慢悠悠地开口:“哦,你叫什么名字。”
拂乙只记得两位女同窗的名字。
“我……慕容川。”慕容川莫名的心烦意乱,连个名字都记不住吗!
拂乙利索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熟视无睹地走过他身旁,膳堂应是开饭了。
她肚子有些饿。
慕容川捏紧了手中的折扇,脸色沉了下去,第一次被人冷落,还真是没礼貌。
又爱打斗又爱逃课。
粗鄙。
慕容川想起那个娇花照水楚楚怜弱的雁如烟,那才是女子该有的模样,温文婉约又有涵养。
雁如烟款款的走到他身边,慕容川刚刚也提前交了卷题,往了后山走了去,跟那陆衿一前一后同一个方向,回来了一副怏怏不悦的模样趴在书桌上睡觉。
雁如烟咬着嘴唇轻柔地开口:“世子,你不去吃膳堂吃午膳吗?”
“不饿。”他没什么胃口。
“世子刚刚去了哪?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雁如烟压下了内心的嫉妒,故作忧心柔柔软软地问道。
他近日的喜怒哀乐总是与那陆衿有关
慕容川没抬头,趴在桌子很有礼貌的开口:“烟儿去吃吧,午后还有试题要考呢,别饿着了。”
“世子不吃,烟儿也不吃。”雁如烟是真的不饿,今早她故意当着他的面将芝麻浆喝得精光,很撑很胀。
慕容川起了身侧过雁如烟旁边,没看雁如烟一眼,“烟儿真懂事,那一起去吃吧。”
还是他的烟儿知书达理有礼貌,那陆衿真是粗鄙。
雁如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还是世子心疼烟儿。”
雁如烟跟了上去,软软地扶着他宽大的衣袖,“世子,陆同窗真的好暴虐哦…”
“对。”慕容川毫不犹疑地回答。
雁如烟心里头乐得跟花一样,“怎么可以去惹太子殿下呢,真没礼貌。”
京城权贵惹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什么才到她陆衿被收拾!
膳堂里。
雁如烟有意无意的炫耀,慕容川也纵容着,时不时看着拂乙。
午后的考试,拂乙只写了名字,直接交卷题,人没影了。
穆夫子苦着脸坐在杌凳上一动不动,心脏差点没有知觉了……
院长啊,老夫不想干了!
院长啊,你到底从何处招来的,这厮当真什么都不会,明目张胆地交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