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十六章(1 / 1)

1969年,夏

第一届——为期一年的红医班学员毕业了!毕业考试时,曾继红考了第一名!可是考了第一名地优秀学员——曾继红没能留在医院工作,早在年初时,个个学员私下‘谋足了劲’想着留院。这是讲究出身讲究成分的特殊时代!曾继红这类‘臭老九’的后代,哪能得到特殊照顾啊!

如今,可不是一年之前的好光景,如今也不是半前年放放北大荒宣传片儿便能刺激地人人热血沸腾,不管不顾地向北大荒冲。

66届67届68届,这老三届的知青在边疆在北大荒的日子,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当时上山下乡的口号还有‘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炼一颗红心’,这可不是一句空话一句套话啊,这可是……用领导们的句总结:知识青年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深入劳动第一线,亲自体验劳动的快乐,使身体得到锻炼,想得到教育,对革命有更高更深的认识。

快乐不快乐?别人,曾继红不知道,可是莉莉的报怨哭诉的信,她一月收一封,当然曾继红也不安慰,这个年代的信件不是没有人查看的,只要有人针对,只要觉得有必要,那就是正大光明的拆了你的信,看了你的信,还用你的信当证据检举你。

曾继红每次回信,只是简单的讲述自己的学习情况,最后还会寄回了一张试卷,再加上一张自己的生活照,普普通通地生活照。

与别人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莉莉是个多么傲多么作的上海姑娘啊,她不会被这一切打倒的,只要给她一点点刺激。果然不出所料,之后收到的信件就是一张试卷。

这一届红医班,一共不过三十多名,本来氛围还不错的红医班,只因年初一个消息过来,大概是说农村缺少赤脚大夫,这一届红医班学员优先照顾偏远农村。

‘去农村当赤脚大夫,到广阔天地去’!于是,这三十多名学员便开始勾心斗角,个个削尖了脑子向卫生院革委会钻研。

见状,吴继红回去后添油加醋地与顾东辰说了这种情况。之后便是眼巴巴的望着顾东辰,殷切地问怎办啊?

顾东辰仰躺在床上,故意合上眼,摇摇头,表示没有法子。

曾继红立马不干了,眼珠子一转,接下去又是腻歪又是撒娇,整个人儿骑到了顾东辰身上,摇啊摇,晃啊晃,嘴边还不断地说着我爱你啊,我不想离开你啊,我离不开你啊!没你,我活不下去之类的话,还咽咽的假哭起来。

顾东辰十分享受!一脸满足地搂着吴继红又亲又摸又哄又劝又安慰又保证,一通下来,俩个人已经气喘吁吁地滚一团儿,不过到了关键时刻,顾东辰只是死拽着吴继红的小手,让她伺候他。吴继红又好气又好笑的帮他弄了出来,99步都走完了,还差这临门一脚吗?可是,顾东辰就是‘不’,说什么也‘不’。

吴继红无奈,只得撒娇着让顾东辰与她玩‘69’,自己伺候他,他也得伺候自己,顾东辰不敢直接用手插弄,回回都是用嘴,那灵活的舌头回回送曾继红上了天。

这一年的红医班,让吴继红这位只爱舞蹈的老妖精,爱上了医学这一课目,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自学更深奥的课程,也因此曾继红的成绩遥遥领先于其他学员。她还曾在心里计划过,1977年一恢复高考,她就考报北京医科大学。

结果,这一届红医班的学员全部下了基层,一半留在上海周边城镇,一半送到江苏省偏远的农村。曾继红十分幸运,最后在顾东辰的争取下还是分到了上海金山区漕泾镇卫生所。

金山区位于上海市西南远郊,与杭州湾相连。1949年5月13日,金山区解放,同年5月15日,成立金山区人民政府,属于江苏省。1958年11月,金山县划归上海市。

夏日炎炎,皓月当空!

月下,曾继红不管天气炎热,无袖衫小短裤加身,没有骨头般地歪在顾东辰身上,恹恹地开口:“东辰哥,漕泾好远啊。我查过地图,从家里到那边,走路得六七个小时,骑车也得三四个小时,一周只休息一天。到时,你想我了咋办啊?”她真不想去那个什么卫生院啊?

“……”顾东辰抚摸着怀中人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心想盘算着:从徐家汇到漕泾镇大概路程50公里,步行最起码要6小时左右;一般骑自行车的速度是每小时20公里左右……道:“妞妞,我每周去看你。”言罢,俯下身,亲了亲曾继红的额头,安抚着。本来以曾继红第一名的成绩,是可以争取留下的,可是这家庭成分什么的,太讨厌了。

当曾爷爷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妞妞不能留在徐汇区卫生院,说过可以与妞妞划清界限,他没有同意。这又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难,哪能干这样子伤感情的事情来。妞妞是不会同意的,没有必要让她知道这些。

“可我也会想爷爷奶奶的。”自己走了,那每日新鲜地瓜果蔬菜就得变成一周一次,一周给七日的量,如果自己不回家,那爷爷奶奶在吃食上就会亏了身子,花甲之年的老人,哪能令他们亏了自己,曾继红情愿让他们直接怀疑到自己身上有古怪,也不愿意他们亏了吃的。

“要不,我也申请调过去。”顾东辰提出自己考虑良久的想法。

“别,你调过去后,咱们真的回不来了。你还是在这里帮我看顾着爷爷奶奶吧。”曾继红连忙直起身来阻止,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两个人都在漕泾镇,那到时一结婚,就再也调不回来了。顾东辰还在这里,爷爷奶奶就能安全地在这里,她结婚一怀孕就请长假,大不了不要那份工资与粮票。她有金手指,她有底气。

“嗯。”顾东辰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怪舍不得妞妞,想到此,俯上身,火热的唇印上了怀里的可人儿。以后,只能一周吃一回肉了。哪像如今天天儿吃肉呢。

三日后。

一大早,俏生生的曾继红戴着行囊,挥别了家人爱人,骑着自行车飞速离开了曾家。

六点不到出发,到了漕泾镇卫生院已是近九点钟,花了三个多小时。还是她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她的自行车后座只放了一个空皮箱,外面带着锁,里头便空空的,到了卫生院时才悄悄放了一些衣服进去。

第一日上班,曾继红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单身宿舍,大概十来个平方,一个楼层就一个公厕与浴室,大家地厨房都设在走廊上。目前卫生院只有五名医生,三名护士,一个院长。哦,还有一个前院长,现在成了看门、扫地的大叔,后来曾继红才知道他是留洋回国的西医。

漕泾镇位于杭州湾北岸,处于太湖流域碟形洼地的东南边缘,全镇皆为中高平原,地面平坦,土地肥沃,后世盛产稻米与西瓜。

属亚热带季风区,四季分明,春秋短,冬夏长,气候温和湿润,雨水多,光照足,无霜期长,适宜动、植物生长;但也受冷暖空气影响,气候多变,台风、酷热、寒流、暴雨、汛潮等灾害性天气时有出现。

漕泾镇于1958年9月建东海人民公社(后改为漕泾人民公社)。设有粮管所,供销社,卫生院,国营饭店,小学中学等等,每月十五还有集市,如此主要是以物换物。

昨天,曾继红去街道办事处将粮食关系也转了过去,以后就在这里副食品店购买,她的工资是34.5元,35斤粮食(一层细粮),这可是医生的待遇。

简单收拾了下房间,曾继红就带了本临床医学到了卫生院医生办公室开始上班。可是,几日下来,病人不多,这地方穷啊!穷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来医院啊。

这日,曾继红做门诊,看了一个面黄肌瘦的五岁小孩,是公社队长赶着驴车送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的,曾继红接过介绍信,是蒋庄大队的社员。

曾继红一本正经地问:“孩儿怎么了?”掏出本子与钢笔,准备记录。

打着补丁的年轻妈妈眼里眼泪打了转儿,哽咽地说:“小孩已两三天吃不下了。”这回是她唯一的儿子,之后两个都是闺女,没了孩子,她也不活了。

“为什么不吃啊?哪里不舒服。”

“小孩没有说不舒服,就是咽不下去。”

“哭吗?”

“不哭。就是呆呆的。”

“之前有这样的情况吗?”

“没有,从来没有。”

……

问了半天,没有一句有用的。曾继红起身,绕过去,瞧了瞧孩子的眼睛,又瞧了瞧他的咽喉,摸了摸他的肚子,柔声道:“告诉阿姨,你想吃什么?”这哪是什么病啊?是营养不良。这是饿的。

“面……”萝卜头似的的小男孩,有气无力地说。

“那先吃颗糖吧。”言罢,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颗麦芽糖,直接塞入小男孩的口中,还笑问了声:“甜吧。”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孩子的爸爸在一边着急的来回搓了手,见状,讷讷地开口。一付占了公家便宜的样子。

“行了行了,抱着孩子回去,下点挂面给他。”曾继红不耐恼地挥挥手。

“孩子他爹,咱家哪有挂面啊?”抱着男孩子的妈妈呜呜的哭起来。

“先回吧,用鸡蛋换。”

“鸡蛋是婆婆的命根子呢,哪会换给狗子吃啊。”

“别吵,我来想法子。”

……

终于走远了,曾继红舒了一口气,唉,农村真艰苦啊!

周六下午。

一到点,曾继红便骑着自行车向上海市区前进。到了徐汇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放出精神力,在顾东辰看到她之前,从空间取出半布带子火龙果,大概十来个。

火龙果,又称红龙果、龙珠果、仙蜜果、玉龙果。仙人掌科、量天尺属植物。

火龙果的营养十分丰富,它含有一般植物少有的植物性白蛋白以及花青素,丰富的维生素和水溶性膳食纤维。它属于凉性水果,在自然状态下,果实于夏秋成熟,味甜,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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