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你没事吧?”稍稍抬了抬头,言希问。
使劲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朝外滚,明明不是很疼,也不想哭,可眼泪就是往出使劲滚。
“没事就好。”摸了摸秦苑的头,言希一笑,忽然头一歪,倒在她的肩头没声响了。
“喂!喂!言希你怎么了?你醒醒!”言希突然晕倒,吓得秦苑手足无措,拍打着言希的满是血渍的脸颊带着哭腔。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死了吧?他死了她这一辈子都良心难安。言希你别死,你千万别死。
秦苑在心里千遍万遍的默念,也顾不得哭了,把言希往车外面拖,秦苑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竟把一米八多的言希拖到了离车子很远的地方,让他靠着自己坐在马路上。
慌忙失措的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打了120,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剧烈的发抖。
再看看昏迷不醒的言希,秦苑一瞬间觉得他的光芒强大的如同救世主,他紧闭的眼眸,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着苍白的嘴唇都特别的男人,特别的爷们,纯爷们。
以前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言希这副瘦弱的身板,漂亮的过分的脸蛋会有这么男人的一天。这张漂亮的脸要是毁了可怎么办啊?
……
到了医院之后,秦苑被簇拥着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胳膊有点擦伤,贴个OK绷就没事了,完事赶紧火烧火燎的朝言希奔去。
等她在外科见到言希的时候,言希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医生带着口罩一脸严肃的拿着针给他缝额头上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
秦苑看的小心脏拔凉拔凉的,这得多疼啊,连麻药都没有,言希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秦苑一眼。
那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太平静了,秦苑心里更惴惴不安了。悔恨犹如滔滔江水,悔的她肠子心肝脾肺肾都是青的。她真******手贱,正开车呢居然敢撒手,这不是找死吗,就因为她的失误导致言希漂亮的脸蛋上从此就有了残缺,秦苑自责愧疚的望着言希,眼泪又要涌出来。
“别哭,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一见秦苑掉眼泪,言希整个人都慌了,可是他习惯了在她面前恶言恶语,就算是安慰人也说的跟骂人似的。
“你疼不疼?”医生的针在皮肉上穿来走去,就跟缝被子似的,可言希跟没事人似的,看的秦苑浑身都特别膈应。
“废话,你来试试看疼不疼。”言希可没有小说里那些男人装逼的气度,明明疼得要死也要在女人面前装大侠,老实的很。
他得让秦苑知道他的痛。
秦苑看着也挺疼的,嗫喏了一下没反驳言希的话。现在言希就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哪敢翻嘴。
“那个,要是太疼你就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觉得你女里女气,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爷们。”生怕他不相信她的话,说着还朝他竖起大拇指,眼神特别真诚。
言希嘴角抽了一下,看秦苑,说:“你以前觉得我女里女气?”
秦苑囧了一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张嘴怎么说什么错什么,这男人还真会抓字眼,以后不能随便跟他说话了,指不定祖宗十八代都得让他套出来而她还不自知呢。
“医生,他这伤口会不会留疤?”理亏的秦苑心虚的不敢再跟言希说话,转头忧愁的去跟医生讨论。
“这么深的伤口肯定会留疤的,我们医院有整形科,技术在X市都是有口皆碑,整形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有疤的,您可以考虑一下。”
医生在医院里整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对秦苑和言希的对话不为所动,很有职业素养的替自家的医院招揽生意,医院真该给他颁发一张爱岗敬业的奖状。
听完医生的话秦苑更愧疚了,心有戚戚满脸不舍的瞅着言希的脸。这么倾国倾城的一张脸蛋多少年才能出一个啊,就这么被她辣手摧花毁了,她怎么这么造孽啊。
阿弥陀佛。
“要不,你整形吧,整容钱我出。”咬了咬牙,秦苑小心翼翼的问言希。她现在好歹也挣了点钱,不过没多少,钱是花一分少一分,还是挺心疼的。
“不用了,大男人有道疤没什么,倒是你大小姐,开车的时候能随便分心吗?撒手就不管车了,您倒是好气性,今个要不是我手快,这回咱俩全躺太平间了。”
那还不是你先挖苦讽刺打击我的。秦苑在心里顶嘴,嘴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她现在时待罪之身,犯了这么大错误有理也变没理了。
“什么太平间不太平间的,快点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能说。”秦苑皱着眉捂住言希的嘴不让他说,言希拉下她的手:“你想疼死我啊!”
原来是她捂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了,赶忙抽回手背在身后讪讪的笑。
接下来秦苑陪着言希楼上楼下的做了一系列检查,除了B超能做的都做了,医院还非得让言希住院观察一晚上,秦苑在心里大骂黑心医院。
不过也不敢违背医生的嘱咐。
这年头医院的生意比饭馆还火爆,啥病没有先做全套了检查再住几天再说,搞得病房特别紧俏。想想她真是作孽,昨天的事情没解决,今天又惹来一通,被言希一个电话召唤到警局,这辈子除了跟陆锦城结婚的时候去过民政局还没进过带局字的地方呢,回来就回来了,还弄出来这么一出,搞的她跟孙子似的,这后续的还得赔钱,劳民又伤财,她这真是倒霉催的。
第二天确定言希的身子确实没什么大碍了,秦苑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又跑上跑下的办住院手续,取药,交钱,出院了什么重物都不让言希碰,她全包揽了。
手上提的,肩上抗的,整个活脱脱一灰头土脸的女民工。
她现在是恨不得把言希当太上皇供着,要不是上厕所她不方便去,估计她都想连脱裤子提裤子的活都包揽了。
反正她现在也没戏拍,跟剧组请了假,又跟李青说了一声,别的没多说,只说言希又住院了,她要照顾,牵扯到言希,李青再多不满也只能往肚里咽。
前一阵秦苑是冷冰冰寡言少语,现在是随时随地的赔着笑脸,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搞得言希有点适应无能,还有点不自在。
秦苑的车进了修理厂,两人打车回的秦苑的住处,言希说他这样子要是他爸看见非砍了秦苑两条腿不可。
一想到言希他爸怒目圆睁,拿着菜刀追她让她赔他儿子的脸的时候,秦苑就浑身毛发直立,屁颠屁颠的说什么都让言希先在她家养伤,住多久都没问题,直到把伤养好。
毕竟那是多么世间罕见的一张极品脸啊,绝代美男就葬送在她手里了。泪流满面,她上辈子到底做的是什么孽哟。
到了小区门口,高档小区,警卫不让出租车进,他俩只能在大门口下了车,小区大得很,秦苑可怜兮兮的挂着大包小包又要扶着言希,他得脚有点扭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修养两天就好,那模样看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慢点走,小心脚底下,别用劲,靠着我。”言希每走一步秦苑就大呼小叫一回,生怕他被磕着碰着,国家文物都没他来的金贵,搞的言希不胜其烦。
“你别唠叨了,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下次开车的时候别在跟我玩生死时速就成了,我这小命经不起你这么玩。”
秦苑完全赔着笑脸,对言希的讽刺挖苦打击完全一笑置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坚定不移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言希对秦苑的认罪态度相当满意,满心高兴的觉得自己这疤留的还挺值的(内牛满面,真是一傻缺。)心安理得的靠着秦苑走路。
快走到楼底下的时候,秦苑不经意的一抬头,忽然愣住了,前面一辆特别熟悉特别熟悉的黑色迈腾,脸上的所有表情忽然就凝滞住了,愣愣的望着前面那辆黑色迈腾在前面的花园处转了一个弯不见了。
“你怎么了?”忽然停住的言希回头看了秦苑一眼,见她表情奇怪,问她。
“没什么,我们走吧。”摇了摇头,秦苑笑笑,继续扶着言希朝前走。
怎么会是陆锦城,他来这里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又走了,想来看看她过得多凄惨吗?神经病王八蛋,看前几天那个炸弹把她扔的不够惨吗?还想再来一次?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心情明显不好了,言希不知道是为什么,只当是她间接性神经病又发作了,这发病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就老是这样,突然就哭哭笑笑的。
直到回家,磕磕绊绊的找了半天钥匙才打开门,幽魂一样服侍言希洗脸,喝水,吃饭,期间打破杯子三只,差点水漫洗手间一次。
言希担忧的靠在洗手间的台子上,摸摸秦苑的头,说:“秦苑,你这是中邪了么?要不要我去找盆黑狗血来泼泼,驱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