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完成后,夜擎深和燕珩一起守在了燕轻晚的病房内。
刚才在外头看见夜擎深抱着燕轻晚进来医院的那名导诊台护士,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燕轻晚的病房外。
她从门缝里看见了屋里的情形,偷偷拿出手机,将房间里的这一幕拍了下来,编辑了一条信息,传给了另一个手机的主人。
白心瑶躺在病床上,还在等着夜擎深回来,她装病装了快一天,躺得是腰酸背痛。
自从傍晚夜擎深接到燕轻晚的电话出去后,一直都没有消息。
她心里隐约觉得肯定是为了燕珩被绑架的事情,内心一直惴惴不安。
忽然,她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她打开一看,只见是夜擎深和一个小孩的背影,看起来那个孩子正是燕珩。
她再将照片放大来看,赫然看到了燕轻晚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她立刻回拨了发信人的电话,急切道:“怎么回事?”
那名护士原来正是白心瑶在医院里的内应,毕竟她常常装病,也需要有人和她里应外合。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刚才夜总非常着急地抱着照片上的女人来了医院,一路送进了急诊室里,他还找了我们院最好的外科主任,亲自给那个女人动的手术。”
“现在人已经没事了,夜总给她定了vip病房,这会儿亲自在里面守着。”
白心瑶听了手下的报告,心中顿时妒火中烧。
下午夜擎深什么话都没说就跑了出去,看起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就连自己在后面叫他他都没理。
后来自己又接连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原来真的是为了燕轻晚!
想到这里,白心瑶再也按耐不住,掀开被子出了病房,悄悄地来到燕轻晚的病房外。
夜擎深给燕轻晚安排的,是医院里最顶级的vip病房,整间医院同样规格的病房只有两间,另一间正是白心瑶住着。
白心瑶恨恨地想:这个燕轻晚,凭什么得到夜擎深这么样的重视?夜擎深竟然一路抱着她进的医院!
她藏在门外,透过门缝偷偷往里头瞧去。
只见燕轻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受了伤,目前还在昏迷。
燕珩趴在燕轻晚的床边,好像已经睡着了。
而夜擎深虽然没有坐在燕轻晚的床畔,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燕轻晚看。
那种眼神,那么地柔和,似乎包含着很多种情绪,她在门外站了半天,都不见夜擎深移开目光。
白心瑶觉得自己的头脑要被这一幅画面给气得爆炸了!
她燕轻晚算什么东西?自己还从来没看到过夜擎深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呢!
白心瑶觉得自己嫉妒得就快要发疯了!
她狠狠地攥紧自己的双拳,心道燕珩这个小东西,算他命大!
原本她也没必要对付一个孩子,只是这个燕珩自己怎么都攻略不下,而夜擎深对他又是志在必得,她才有了动他的心思。
今天本来是就是要借燕珩来对付燕轻晚,正好来个一石二鸟的。
既解决掉燕珩,也除掉燕轻晚,没想到竟然被他逃过一劫。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夜擎深竟然忽然对燕轻晚这么上心了?
白心瑶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狠咬着自己的牙齿,发誓一定要除掉燕轻晚!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还白白忍受夜之琰、夜如钰两个讨厌的死小孩,装成贤妻良母的样子,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妈咪!”
燕珩尖叫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白心瑶见里头有了动静,担心再待下去会被夜擎深发现,只得退了出来,先行离开。
燕珩哭着醒了过来,原来他做了噩梦,梦见燕轻晚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呜呜呜——妈咪妈咪……”
燕珩大哭不止,显然是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夜擎深见状,起身来到燕珩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唤他:“小珩,醒醒,你做噩梦了。”
“呜呜呜——”燕珩还沉浸在梦境当中 根本听不见夜擎深的话,一个劲儿大哭不止。
可能是白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在晚上睡觉时,他也睡得不安稳,整个人都被梦魇缠住。
夜擎深没办法,只得将他抱在怀里:“你这样会吵醒你妈咪。”
听了夜擎深的话,燕珩渐渐安静了下来,夜擎深摸了摸他的后背,哄着他重新入睡。
别说是白心瑶了,就连夜之琰、夜如钰见了,恐怕都要吃醋,毕竟夜擎深很少对谁这么有耐心过。
他的性格霸道强势,从来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偏偏认识了燕轻晚后,自己好像一直在妥协。
明明燕珩是自己的孩子,换作从前,自己想带走就带走,哪里还会征求什么意见?管谁同不同意。
只是这次,不只是出于对燕珩心理的顾忌,还是出于对他们母子感情的动容,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由得燕珩继续跟在燕轻晚身边那么久,也没有太过限制他们的自由,这才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夜擎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燕轻晚,美丽的面容此刻因为虚弱和失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反倒显出了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想,或许他确实错看了燕轻晚,她对燕珩的感情,并没有参杂其他情绪,而是真的出于母亲对孩子的疼爱。
在夜擎深的认知里,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像这样简单而纯粹的爱,对他来说,仿若远在天边的云,触手难及。
他望向燕轻晚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有些事,他该重新想想,到底怎么处理更为妥当。
这晚,夜擎深怀抱着燕珩,直到天渐渐变得光亮,他才将燕珩放在一旁陪护的小床上。
他看了病床上的燕轻晚一眼,麻醉的药效快要过去了,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他整理了一下被燕珩压得皱巴巴的衣服,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