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江回到指挥营,瞥一眼正在讨论军务的副将们和挽衣。众人见霍安江回来了,齐齐围了上去。
“有更好的办法么?”霍安江面色肃然地问道。
“无论走哪条路,粮草就重要,将军,不如挽衣带一队精兵先去附近的村子里买些多余的粮食来?”挽衣率先说道,那精干的气势还真像个女将,看得霍安江又想气又想笑。气是气她跟着忙碌,笑是笑她那份执着的样子,看来,到了西北她也是要上战场了,他对此迟迟难下决定,毕竟,她还是个女人,应该被人疼惜。
“不过,看这里的这般荒蛮,就算你拿银子去买也未必能买得到。”霍安江严肃地看着挽衣说道,这可是军机大事,既然挽衣喜欢那他也乐得培养,她有军人的血统,或许真可以做个巾帼英雄。
一语道醒梦中人,挽衣不禁有些难为情,她怎么没想到,咬了咬下唇一副懊恼自责地模样惹人怜惜,霍安江真是极爱这个女人。
霍安江心里疼惜自己的女人,面儿上却不能流露出半分,当着众人的面儿,咬咬牙,仍旧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地继续说道:“所以,只能走这一条路,没有第二个选择,等先遣部队的消息吧。”
的确,选择那条远路,即便是到了恐怕也已经误了军机,同是死路一条,众副将深感此次出征之艰。
霍安江又睇一眼挽衣,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才选择到这里,因此,也就愈发谨慎和担忧,他不愿让跟了他十几年的弟兄们出半点差池,这样怎么对得起他们。若是当初选了去京口,至少无惊无险。
话又说回来,霍安江也是爱江山也爱美人,对挽衣无法割舍到了即便万劫不复也不后悔的地步,但国之有难,他又怎能坐享其成?
所以,来西北也是别无选择的。
霍安江遣退了众人,只剩挽衣和他二人时,挽衣嘟着小嘴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与霍安江之间也没什遮掩,使起性子。
“怎么了?”霍安江问道。
“原来我那么没用。”挽衣说起气话。
“傻丫头,说什么呢?”霍安江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江答应你要为你寻找仇人,还没做到,便又带你去边疆战场,真是不该。”心里无限内疚。
提到家仇,挽衣喟然长叹,不知何时能为梁家讨回个清白。可事到如今也非她所能左右,轻声劝起霍安江来:“将军,不要这样说,挽衣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但大宋这样重文轻武,总是有要出事。”
霍安江闻言停顿了一下,扳正挽衣的纤柔的肩膀,正色道:“这样的话,可不要乱说。”
挽衣也懂得霍安江的顾忌,无奈的撇嘴点头。
霍安江便又说道:“不过,梁家的事也没是没有一点头绪,总之,我已经让人在查了。”
“嗯。”挽衣兀自点头,眉间却紧锁一朵愁云,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安。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霍家军的传令兵终于看到远处有快马扬着沙尘疾驰过来,便策马迎了上去。
两传令兵碰面后,对了暗号,交换情报,前头部队的传令兵便又调转了马头,奔了回去。
“报!”传令兵飞身下马,在军营外喊到。
附近的副将们瞬间聚了过来,霍安江更是急不可待地带着挽衣冲出临时营房,“说!”
“前方无敌情,大部队可以向前行军。”传令兵报。
“整军,出发!”传令兵话音刚一落地,霍安江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众副将得令奔走整兵待发,霍家军又向前行进。
再走了半天的路程,再次停下来时,前方的先锋小队又传来了消息,可以继续行进,如此,只不过耽搁了半天的行程,接下来的路途都能连续起来,行军一切顺利。
行军中,挽衣不免看一眼霍安江,钦佩他倒底是个有头脑和智慧的人,并非一介武夫。
“将军……”
正当霍家军继续行进之时,传令兵快马急奔,好像话儿还没说完,人已经落下马去。
霍安江等几位将军都看到了那一幕,便觉得事有蹊跷,大喝:“停!”
大部队很快停了下来,有几个随行兵卒快马上前,去看那坠马的传令兵。待他们把传令兵扔到马上,来到霍安江身边时,霍安江发现传令兵身后已经血流如注,浸湿了全部衣衫。
“怎么回事?”霍安江急问。
那传令兵已气若游丝,嗫嚅着嘴道:“前方部队恐已遇难……”便没再说出后面的话儿。
霍安江及众副将率霍家军严阵以待,目视前方,只觉远处尘土飞扬,像是有大兵来袭。
“弓箭手准备!”霍安江亲自指挥,精目瞪视前方一瞬不瞬,挽衣虽有爱国热情又懂些兵法,但见此阵势,还是颇感紧张,不过,她也毫不退缩,直挺着脊背,十分有骨气地样子。
霍安江指挥部队做防守准备,在不明前方是何敌情前,他不想贸然进攻,以免再中埋伏。
待军阵摆好,便是等着前方的滚滚烟尘逐渐接近,散去,这时,霍安江才想起挽衣,怕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转首之间,却看到挽衣眉宇间英姿勃勃毫不退缩的坚定来,不禁微微动了动唇角,不知是喜是悲。
前方的敌军越来越近,霍安江猛然发现对方是一伙骑兵,速度又快又猛,为数不少,直站向霍家军。
“弓箭手准备!”霍安江下令,又有弓箭队长指挥下去,所有的弓箭手拉满弓,只待霍安江一声令下。
霍安将微眯双目,以他多年的作战经验,他知道那些骑兵进入怎么样的射程才能发箭。
眼看着敌军的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霍安江仍然淡定自如,挽衣的爱马已经有些狂燥,因为是挽衣培养的战马,还没上过真正的战场,它与挽衣都是头一遭。
挽衣见霍安江镇定地目视前方,没有丝毫慌张,便努力让自己的新战马平静下来,而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霍安江的心思,只听他又大喝一声:“放!”
万支箭直飞向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