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十步左右,接近灌木丛与池塘边交界位置,也恰好是火光边缘处,我停了下来,不敢上前一步,因为凭直觉,察觉到里面好像匍匐着凶野猛兽。
我此时的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我壮着胆将火把往前面灌木丛里照了照,嘴巴里低吼几声,想借此吓跑躲在里面的东西。
可不管我如何恐吓驱赶,灌木丛里那抹阴影,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一横,抡起海东青的开山刀,在灌木丛里海砍一番,最后竟劈出一座用云南常见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小型鳄鱼雕像。
这鳄鱼雕像的匠工倒是十分精致,造型也很奇特。它面对着我,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尖锐的尖牙,仿佛要一口将我吞噬,胆小的人都会被它这等模样给吓得魂飞魄散。
而且,它头顶上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幽幽的眼洞,乍看之下,十分可怕狰狞。它张牙舞爪地蹲伏在灌木丛里,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自己遇鳄鱼的伏击!
这会是这巨鳄池中桥梁的机关装置吗?
我蹲下身来,用火把将这鳄鱼外表里里外外都照了一个遍,可没有任何发现。
我紧盯着这鳄鱼雕像张开的血盆大嘴,那里面黑不隆冬的,怪吓人的。
我看了看罗门生和海东青,他们的注意力都留在了对付鳄鱼上,我听得到他们的气息很紧张,很紊乱。
我深呼吸一口,冷不防地将手探入那张血盆大嘴,紧张万分地胡乱摸索了一阵。
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在它的喉咙与食道交界处摸到了一个铁环。
我心中大喜,将铁环紧握在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拉。
顿时,而耳边传来阵阵“哗啦哗啦”铁链旋转的声音,不久后,我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我有些慌张地奔向罗门生和海东青他们,他们也正为这突发的状况而惊讶。
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池塘处便开始沸腾起来。
压在水面上的桥梁好像搭积木一样,咔嚓,咔嚓地层层接驳起来,慢慢地在我们眼前形成了一个拱桥的弧度,轰隆隆地缓缓升了起来。
池中的巨鳄们,被桥梁这轰隆隆上升的声音给吓坏了,它们私下逃窜着。
之前还横行在前面上的鳄鱼们,已然爬出桥面,纷纷跌入池中。
那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在我们耳边络绎不绝。
不一会,我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高出池塘两米多的大型拱桥的身影,它如同一道彩虹般横跨在这宽大的池塘两端。等拱桥停止接驳之后,桥面上两端的栏杆慢慢升起。
只听“咔嚓”一声,栏杆定型,将桥梁中央处那两三头来不及落水的鳄鱼拦在桥面上,它们正慌张地四下打转,无奈体形巨大,无法穿过栏杆,只能在桥面上进退两难。
而池塘中的鳄鱼们在桥底下,纷纷四处游走,奈何桥梁过高,它们无法择路而上。
当拱桥升起后,罗门生便收了术法,在池塘中奋战的鬼魅武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桥梁,果然藏有玄机!”站在桥梁入口处,我将火把往前照了照,照到那湿漉漉地由防水钢板铺成的拱桥,心里大为惊奇,“真亏这龙家人能想出这样的方法!神经大条的人估计得交代在这里。”
瞧这丛林,不是蝎子军队,就是巨鳄群,即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是啊,不过也多亏了你能找到这机关的位置!不然,我们也指不定会全军覆没在此呢!”海东青肃敬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将手中另外一把火把匀给了罗门生,“殿下这番机智,令海某人十分钦佩呐!”
“没有,我也多半蒙的!”被他这么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别夸她,她会骄傲的!”罗门生在旁边见状,泼我冷水。他说完,便趋身向前,率先踏上拱桥阶梯,走在前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他说的没错,在这种环境逗留,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我们话不多说,紧跟其后。
桥梁中间还有三头鳄鱼没地去,它们见有人靠近,便张开獠牙,凶狠地朝我们冲过来。
海东青拎着开山刀,和罗门生迎头而上,他们一左一右,分别挑起这三头鳄鱼,将它们从高高的桥梁上,赶下池塘。
只听扑通两声,坠塘之声过后,桥下已然没有了撕斗的声响。周围很静谧,除了桥底下四处游走的鳄鱼泛起的水声外,就只剩下我们疾驰赶路的脚步声。
很快,我们沿着拱桥,抵达目的地——玻璃门出口处。
我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路,那黑压压的一片、容易给人心理造成极为恐怖压力的丛林,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尽管费了一番脑筋,最终安全抵达目的地,但我还是会有一种“闯过这一关卡太容易了”的不安感觉,可心里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
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步行步吧!
我们眼前这扇玻璃门,看起来像是完整玻璃制作,实际上在玻璃后面是不锈钢所构成,固若金汤,不可攻也。
在门楣上,装了一个跟待客室里一模一样的红色按钮装置。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响起了警铃。
这红色按钮,会不会跟之前待客室那个一样,按了会掉下铁笼子之类的?
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幕,我们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若不是有人提前将桌子移了位置,我们现在估计已经被龙家的人关在某个旮旯里了。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集体沉默的死寂中。
“我想,龙家的人也不至于会同一种机关玩两次吧!”罗门生打破我们之间的死寂,他不大确定地揣测着。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们的运气也没那么背吧,都走到这里了,还玩一把,就说不过去了啊!要真想除去敌人的话,在前面那几关,就已经足够令敌人死绝千百次了,所以说,在这里设置机关,完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