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像看穿了我心里所思,她为我解惑着:“催眠术士在人的心中或者脑海里种下暗示的时候,同时也利用自己的脑波长与被施术者的脑波产生共振,以达到缔结或者解除的目的。你知道,人心与人脑的构造十分复杂,在缔结或者解除暗示的过程中,稍有不慎,施术者就会遭到被施术者所影响,从此被困在被施术者的思想中,永远活在无法清醒的状态里。嗯,就跟被困在梦境中一样。”
“那门生是不是被困在老猴的思想里了?”看着罗门生的情况有异样,我不免着急地问黄莺。
“未必!我们先观察观察!”黄莺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罗门生的一举一动,仿若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准备出手相助,但从她紧握成拳的手里可以看出,她也十分紧张。
这头,罗门生的表情痛苦异常,仿佛正在做着噩梦,相反,老猴则越来越平静,平静得相当诡异,嘴角里还时不时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我在旁边越看越着急,便不顾黄莺的阻拦,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趴在他耳边不停地轻唤:“门生,快醒来!”我对控心术不了解,但我对催眠还有点点了解,在怕忽然出声会惊扰罗门生的意识之前,我尽量将声音放柔,尽量用与他施术时等量的力度,紧握他双肩,以这力度作为打开暗示之关键钥匙,企图唤醒他。
不知道是我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他的解除催眠本来就接近尾声,他浑身抖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老猴,骤然出掌印在他天灵盖上。
大任以为罗门生要对他下杀手,举枪对着我和罗门生。
而站在我们身边的大花和黄莺一见大任如此,便不由分说地立刻托枪戒备着大任和老猴。
“干什么?起内讧吗?”我厉声喝止他们,“都什么时候了,有力气内讧,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罗门生没说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老猴,他印在老猴天灵盖上的手也没放松。他的眉头紧皱,嘴巴里念念有词,在旁边的我可以清晰看得见有股细细的光流沿着他的手指直接没入老猴的天灵盖中。
老猴浑身一阵,接着抖擞个不停,直到抖擞停止,忽然桀桀地怪笑起来,用完全不属于老猴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吗?哼,咱们来日方长!”随着缕缕黑烟从他鼻子、耳朵、嘴巴里散发出来,声音也消失了。
这黑烟带着无比腥臭,薰得在场众人直干呕。
好一会,黑烟消失,老猴恢复了之前的神态,但很虚弱,罗门生放开手,两人都软瘫下来。
我急忙扶住罗门生:“门生,你怎么样?”
“我没事!放心!”他有些疲倦地回我说。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出现这样的倦容,我除了扶住他,我什么都帮不上忙。
看到他的气息开始渐渐平稳,没有刚才那样紊乱,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罗门生长吁了一口气,有些耗功过度,但精神是无异了,他朝我说了声:“谢谢!”
“谢我什么?”我抬头诧异地问他。
“刚才我差点就被困住了,若不及时清醒,就会被反噬。你刚好开口叫了我一声,让我找到了最初留下的突破口,这才清醒过来。”他笑了笑,轻声解释着,“云真,或许你真能改变些什么呢!”
“啥?”他最后那句话说的太轻,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赶紧走吧!时间不多了!”他看了看那边被大任照顾着的老猴,神色十分凝重。我猜,他是在顾忌着在老猴思维里埋下兽化暗示的那个术士,以及刚才这术士通过老猴留下的那句话。
如果是对手,终有一天,我们会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