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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迎驾恩人(1 / 1)

老师傅走了,孙大娘走了,夏傻走了,秋呆也走了,逝者如斯,祝愿活着的都还好吧!想到夏姑娘终究找了个好人家,春疯落寞的心情略有些宽慰,希望上天眷顾。

春疯在一庙堂中待了许久,才缓缓出门而去,不知来到了哪里,只感觉似曾相识。

又要乞讨了吗?春疯苦笑起来,摸遍口袋,真的一无所有了。

“大哥,给个面包吃吧?面包片?面包渣?”许久未进食,肚子饿的咕咕响,春疯来到一家面包店,看见店老板正在清理一块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诱人的大面包,前去打个招呼。

“去!去!去!影响生意!”店老板一边把面包丢进垃圾桶里一边挥舞着扫把,将春疯赶了出去。

“大哥,给个烂梨吃?”春疯走到一个挑着梨筐子的老头面前,只奢望能施舍个烂梨来解解渴,带虫病的也无妨。

“你丫才是烂梨,滚!”不知这老头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对着春疯骂个不停,是跟媳妇吵了?离了?还是当初春疯发钱时他来晚了没有领到?无人晓得,只听脏话连篇,涛涛不绝。

老头越骂越气,竟随手从筐子里抓出一个腐烂了的大梨,朝着春疯就扔了过来,春疯急忙一躲,不巧烂梨整个糊在了路边一个正在骂街的彪悍泼妇脸上,后来的情形自然不必多说,总之,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在啃着梨,还有人被圆滚滚的梨滑倒在地。

“大哥,给个馒头吃?”春疯站在了一家馒头房门口,望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发呆,没敢进去。

“呀!”馒头房老板上下打量着春疯,接着问道,“呀!你是?那个,疯,不,恩,恩人?”原来店老板认出此人正是当年来这里散财的那个疯子,提着一大包钱到处分发,当时自己正是得到此人援助,才丢掉了乞讨饭碗,得以娶妻成家,后来又做起小本生意,如今经营尚可,日子过得顺风水水,就待有朝一日再遇恩人,定要好好报答一番。不巧今日在此相遇,店老板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恩人,我只要一个馒头,哎”春疯直摇头。

“没错,大恩人,就是他,当年灾荒岁月,没人管我们呐,谁会管我们呐?是他!就是他给了我救命钱!”这时老板娘走出门来,一眼就认出了春疯,赶忙往屋里拉。

“给,给我一个馒头吃行吗,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说罢春疯挣脱开来,转头就走。

“还不快给恩人送过去?!”老板瞪了一眼媳妇,媳妇领会,赶忙背起一筐馒头追了出去,春疯不收,老板娘硬是拦住了他,把馒头放于面前,跪地磕了几个响头,还没等春疯反应过来就跑了回去。

春疯连说了几声谢谢,又跪在地上朝着老板娘跑去的方向回敬了几个响头,方才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遇到乞丐从身边经过,还不忘分发给他们几个,等箩筐见底,却发现里面藏有不少钱财,也被春疯一并分给了众人。

一路上,春疯心里不踏实,感觉身后有不少人跟随,还听到议论声,说什么大恩人又出现了,活菩萨又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很多人追了上来,带着青菜萝卜,鸡蛋挂面等物品,争相要送给春疯,有的直接往春疯口袋里塞钱,春疯都会再三拒绝并摇头否认自己是什么恩人,说他们认错人了,自己从没来过这里,也从来都没有那么多钱去救济穷人。不过春疯心里着实开心,看着过去这么落魄的乡亲们,如今都过上了幸福安稳的生活,心中一阵欣喜,只是依然一副悲天悯人又淡然冷漠的表情挂于脸上,任眼前一片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并不为所动。

“诸位稍等一下,我去个厕所”,说罢,春疯突然间加快了脚步,拐进胡同躲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一大群人。

春疯在垃圾堆里捡了个帽子戴上,有点大了,盖住了半边脸,虽然缺少一副墨镜,倒也很酷,沿着一条小道往前走。

不远处,一家面馆生意火爆,呵呵!孙大娘面馆!这不知是春疯遇见的第几家店面了,不由的感慨万千,心中惊喜,也想进去吃上一碗,又怕这一身邋遢影响了店主生意,只是稍微走近了些,透过玻璃门看到,店中央墙壁上挂着自己的一幅画像,还有数行小字看不清楚。春疯不解,画像中的脸是自己的那张脸,可这梳的油亮的小背头?还有那一身笔挺的西装配上鲜亮的红皮鞋更是扯淡,脖子上还他妈挂条粉红的领带!

春疯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这么丑陋过,正欲进门去问个明白,理论一番,又停了下来,想到,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谁说你是这拉面的创始人了?只是那人和自己长得像而已吧,再说人家这番打扮没准会招揽更多的生意呢!总比挂一个流浪汉要好吧?也罢也罢,春疯转身离去,最终只是从远处讨了一碗米饭充饥。

不久春疯听说这里满城都在寻找自己,打着各种欢迎的横幅,有的还准备好了礼炮,宝马跑车,随时准备迎接。

一种被打猎的感觉袭上心头,春疯拉低了帽檐,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天色渐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不易发觉的桥洞子,周边全是树林,还布满坟丘,阴森森的,好恐怖。春疯倒是很满意,躺下身来,打算今晚在此过夜,睡个好觉。

夜晚的天空真是宁静,静的好美,点缀着繁星,还有一弯明月高悬,皎洁无暇,如碧湖一舟,周围荷花点点。一切风平浪静。

“醒了醒了!大恩人醒了!快,预备!开始!”当春疯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安静被瞬间打破,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围在桥洞子周围,其中一人大旗挥动,一声令下,只听四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噪杂声一片,春疯如大敌压境,无处可逃。

群众的力量果然强大。当晚,春疯躲在桥洞深处还没睡多久就被发现,接着四面八方的群众相继聚拢过来,只为一睹恩人真容。众人见恩人熟睡,不忍打搅,自觉的围成一个圈,眼睛一眨不眨的守着春疯,竟直到天明。待春疯醒来,众人期待已久的迎接仪式即刻奏响,一阵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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