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洛月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然后恶狠狠得看着缩在一角的司徒鸩:“看,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日不好好洗澡,溅了我一身水,我怎么会伤寒!”
缩在车角的司徒鸩简直是欲哭无泪啊,冤枉啊,我就是扑腾个翅膀能有多少水啊,主人,你也太欺负鸟了吧,从上车开始你就说洛水体弱不让我靠近,给我画了一个小圈圈,我都没敢走出圈圈啊,后来你说你热,我拼命给你扇风,你还嫌风太小,现在你打个喷嚏都怪我,这日子是不让鸟过了啊,我不活了啊,逼死鸟了!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司徒鸩,洛月突然间觉得很好玩,将其抱在了怀里:“司徒鸩,很快就要看到师兄了,他会不会不听我的话了啊?”
司徒鸩简直想一个白眼翻死洛月,主人,前主人这辈子就算你让他去死,他都会听你的,你信不?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没节操啊,为了哄你开心,竟然把我都送出去了,没心没肺的!
“司徒鸩,你说师兄会找到救千语的方法吗?一定会的,对不对,司徒鸩,师兄一定会的。”司徒鸩这时候不知道司徒靖明能不能找到救洛水的法子,只知道自己要被洛月闷死了!
主人,能不能别抱得这么紧,这要是让前主人看见了,还不得煮了我啊!
就在司徒鸩哭天喊地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司徒鸩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然而还未等司徒鸩从洛月的怀里挣脱出来,便听见马车外传来一女子的呵斥:“你们是谁?怎敢入我葬花谷?!”
司徒鸩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声音,觉得应该不是千鸩殿另外几个“毒女”的声音,吧嗒了一下嘴,摇了摇头,姑娘啊,你知道不,除了另外几个“毒女”,在千鸩殿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的都死了……
洛月听到声音淡淡一笑,没想到葬花谷竟然还出了这等人物,这么不要命的人物,一定得见见啊,随即吩咐司徒鸩看好洛水,自己整衣下车。
下车后,见那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穿一身粉衣,腕上缠了一条毒蛇,腰上系的应当是嫡传弟子的黑曜石蛇型佩。
这蛇佩洛月也有一个,却从不佩戴。蛇佩代表的是身份,但洛月与司徒靖明等人本身毒术已经臻于化境,在千鸩殿内无人不晓,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东西来显示身份。
洛月看着这蛇佩,又想到如今在葬花谷,便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应当也是强横惯了,看都不看洛月一眼:“关你屁事?!”
洛月微微一笑,脚尖轻点,落在了一株玫瑰之上,内力催动,开始释放毒素,女孩身边的人已经受不住了,女孩虽然强撑却也不由得跪在地上。
洛月薄唇轻启,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如同死神的耳语:“本座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那女孩终是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还是死死撑着:“我绝不告诉你。”
看着女孩如此倔强,洛月心中只觉得好笑,毫无意义的倔强罢了:“既然如此,那就,下辈子见吧。”
话音刚落,洛月之前释放的毒素已经被人解除了,葬花谷的玫瑰自动形成了一条小道,一白衣男子悠然出现。
“几个月才回家一次,还没闹够吗?”男子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中却全无责备之意,反而是满满的宠溺。
洛月轻轻一跃,从玫瑰上跳了下来,来到男子面前:“若不是我伤了你的爱徒,你如何能这么快来见我?”
男子一听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是从师父那里听到你回来的消息的,所以才慢了。”
洛月失笑:“好啦,不逗你了,傻傻的师兄。”
说罢便抱住了司徒靖明的胳膊,打算拉着他去看洛水。洛月与司徒靖明从小一起长大,也没什么男女之防的概念,两人这般行事已经惯了。
没想到如今却被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还洛月刚抱住司徒靖明,便听到旁边有一声娇喊:“师父,我好疼。”
洛月斜眼一看,正是那个女孩,洛月突然有一种自己养大的猪要被别人杀掉的感觉,这是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啊!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本座这么多年能在千鸩殿横着走还不是因为有我师兄,这要是让你抢去了,我在千鸩殿还有什么地位啊!
司徒靖明看着洛月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可爱,虽然他也不知道洛月为什么这样,但隐隐觉得跟自己新收的徒弟南梦有关,便随手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南梦,面无表情得说道:“一日一粒,三日即可。你应当谢谢你五师叔,若不是她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
南梦也没想到洛月竟然是自己的五师叔,而且毒术如此厉害啊,故而心中十分委屈,但也不敢在师父面前发作,只好领药告退。
南梦离开时洛月看了她一眼,司徒靖明察觉后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柔声问道:“五月,怎么了?南梦有什么问题吗?”
洛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去看看洛水吧。”
司徒靖明对洛水简单观察后,发现洛水并没有什么问题,好像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思考片刻后,司徒靖明望着洛月,十分认真的说道:“五月,洛水现在已无大碍,但迟迟未醒,我虽然有几个法子却不敢乱试。心月蛊不同于常物,一定用错了,我们不一定能补救。所以,还是请师父他老人家一起看看吧。我们大家商量出个法子才好。”
洛月一听既喜又忧,喜的是师兄还有法子来救洛水,忧的是心月蛊失传已久,纵使是跟师父、师兄共同找到的法子,恐怕也难以保证洛水必醒。
“好。”洛月盯着洛水,终是吐出了这个字。
司徒靖明看着洛月,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自己这个五师妹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人家练毒练蛊难,可她天资聪慧,也没吃多少苦便练成了百毒之躯,在洛家有父亲宠着,在千鸩殿有师父、师兄师姐们宠着,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苦。
可如今鄢都洛家家业都要她一个人打理,洛水又昏迷不醒,整个人都瘦了。
司徒靖明心里简直要心疼死了,这可是他从小当宝贝似的宠到大的人啊。
洛月看着司徒靖明在看自己,本来还想调侃一句“是不是从未见过如此美人啊”,可话还未出口,心中积攒数月的委屈突然都涌了上来,扑到司徒靖明怀里哭了出来。
这一刻,她不再是洛氏族长,不再是鄢都洛家家长,只是千鸩殿的毒罗刹,只是司徒靖明从小宠到大的五师妹。
司徒靖明也没出言安慰,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洛月,让洛月自己慢慢发泄,心中却暗暗发誓,五月,只要你愿意,师兄一定会护你一辈子,不惜一切代价。
旁边的司徒鸩看着这两人,此时也不敢多动,生怕一不小心打扰了哪个,然后就把自己炖了汤,不过,两位主人,到地方了没,再不让我活动活动,我翅膀就要抽筋了!
“我的月儿呢?!我的月儿呢?!”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洛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老天,我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啊,你竟然让我摊上这么个……好师父。澹台,你快把你师父带来,让他俩凑一对玩去吧!
洛月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徒靖明,希望师兄待会能帮自己说说话,司徒靖明却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洛月只觉得人生顿时灰暗了不少,坏了,这可怎么跟他说啊……
洛月见着眼前发须皆白却身穿一身红袍的小老头,仍觉得有些俏皮:“师父,你都多大年纪了还……”
话还没说完,便哭了出来,师父,幼时月儿曾立下誓言,在您白首之时为您尽孝,如今您白发苍苍,我却远在鄢都,师父,月儿不孝啊。
司空焱看着自己最宠的弟子竟然哭了起来,心中急思自己是不是太严肃了吓着月儿了,若是没有外人必然会死皮赖脸的哄洛月,可是现在千鸩殿众人皆在,若是现在劝了,可就有损自己万毒之王的名讳啊!
司空焱看了看司徒靖明,努了努嘴,示意司徒靖明去劝劝,司徒靖明只装作看不见,师父啊师父,这可是你惹的祸,自己处理吧。
司空焱眼看司徒靖明不帮自己,便又看向了其他的弟子,但其他人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养蛊,有的练毒,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向司空焱。
师父,别看我们,我们也没办法,以前你惩罚我们的时候,老五没少帮我们,现在我们要是出口劝老五了,以后她不帮我们了咋整。
师父,您就自己劝吧。
见众人不答话,司空焱只好自己出手了,装作严肃地说道:“别哭了!”
洛月一听也就收住了眼泪,嘴上好强道:“谁哭了,本座才没有哭。”
司空焱上前本欲将洛月带至内殿,却被一女子阻止了:“师父,且慢。”
司空焱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完了,月儿这次得受苦了,这丫头怎么回来了啊!
*v本s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sq新更t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