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子无限神往的看着他的背影道:“他实在是很像一个人呢。”
柳芳白故作不知的问道:“他像谁呢?”
徐嫣儿早擦干了泪水,吃吃笑道:“她如此敬仰这位青楼的仆役下人,当然是以你的徒儿做比了,静子,你说,我们和他的关系谁最近?唉,你们说我爹算是个英雄吗?”
静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英雄,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他了,古来的英雄都是靠杀人而赚来英雄之名的,那些大英雄大约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他终究是靠着灵魂伟大的人,别人不能和他相比,也没有可比之处,谁又能和他相比呢?没有能力强抢是可恶的,是罪恶的,有能力强抢却甘于贫贱,这不是我们所见到的世界中人的所能为的。”
徐嫣儿刚才虽然对父亲言语颇有讽刺讥嘲,可是此时提起来父亲,仍然免不了一种难以掩饰的骄傲,只因为她有这样的一位父亲,让她吃尽了人生的苦头。
可是她也着实为这样一位与众不同,不合时宜的父亲感到由衷的自豪,因为他这位父亲武功天下第一并不算是奇怪,可是天下第一的人却不靠着强力武功赢得财富地位,甘守贫贱,那就仍然称奇了。
他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盖因为这个世上还没有他想要招揽的荣誉,他以横溢天才绝世惊天,遗世独立,这个世上更没有他要等的周文王,刘先主,他虽然是青楼的奴仆,可是他却是一个独立正直的人,而不是被人指令吆喝的高级奴隶。
徐嫣儿道:“我猜也是,他没用他的武功强取过一分钱,他甚至不能为他女儿买一件新衣服,因为他没有钱。他不会接受那些去消遣女人的猪们的施舍,他只会为痴心女子打负心汉。这是他武功的用处,他也可能为了帮一个女人赎身而去行些旁的门道,取些不义之财,但是他吃饭喝酒养家的钱从来都是自己打杂赚来的。我并不明白,他不能给妻子女儿一所房子,但是还算有个家,这是为什么?一个只要想得到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居然这样一生,唉,看来男人果然是蛮好玩的呢!”
“徐姐姐,奏伶伦笛的人似乎和你爹有颇深关系的一个女人。”
徐嫣儿道:“这我可不知道,他从来没有给人说过,甚至是我娘,因为他说这是他的隐私,属于他自己。”
“也许这个女人的确用行动伤过他的心,那是因为他自创一种剑法去演给那个女人看的时候,那个女人根本不见他,而那时那个女人还没有丈夫,这是他说的。”
“他只以为自己是因为身世而被那个女人轻视,而那个女人似乎也对他说过非君不嫁之类的话儿。也许是过家家,也许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也许是少女思春思错了对象,但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应该这样的骗一个腼腆单纯的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子一直都当她是一个梦,但是梦一定会醒来,醒来的一刹那,影子破了,神采散了,但是也许永远的都醒不了,我爹便是这样,他有大智慧,大才气,可是面对爱情,他也只是个无知的孩童而已。”
柳芳白怒道道:“那实在是个可恶的女孩子。”
徐嫣儿道:“的确,不过这个女孩子很可能你现在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市井匹夫匹妇,斤斤计较,脏牙利口,不过谁都有过青春年少,相信我爹的眼光,这个女人少年之时肯定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就对我爹这一点来说,她的确可恶,不下于一个恶人所为的恶行。也许是细心的她发现她与爹爹的性子合不来,或许是过于冷过于静,不相信两个人能够真心为了爱情冲破一切世俗的樊笼,也许真是嫌弃,这当然是为了两个人好,但是一个人一定会不好,那便是我爹。”
静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看脸上神色有异的柳芳白,极为忐忑的道:“也许那个女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徐嫣儿冷笑道:“难言之隐?让难言见鬼去吧,我看世上还没有多少不能当面而说的话,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的女人,又有什么值得男人去爱的?女人固然是弱者,但弱者便该玩弄甚至比她还要脆弱的腼腆的孩子的感情和梦吗?你们难道看不出,我爹与一个孩子的心性难道有很大的分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