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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铸剑<七>(1 / 1)

帘后人道:“我便是死了,家业也落不到你手中。你沉迷酒色,荒废武功,怕倒是要死在我头里,嚣张什么?”

绿衣公子脸色一变,喝道:“钱老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王爷已明确示意,这趟麻城之会由我做主。家道被你把持多年,也该轮到我了!念在兄弟一场,我劝你乖乖回去等候消息。否则把命搭到这儿,后悔可就晚了!”

对面纱帘猛地扬起,那名红衣公子跳出来,叫道:“岂有此理!若不是瞧着小王爷的面儿,我叫你出不了镇江。眼下他被你一时蒙蔽,但终分得清谁才是钱家真正主人!”

绿衣公子面色铁青,破口大骂。红衣公子也不甘示弱。双方护卫抽出兵刃,便要动手。三楼下来两名玄衣人,分头来劝。

临回包厢,红衣公子见楼下卖唱的一老一少吓得要走,喝道:“不要走,给我唱一出《杀贼令》,反复唱!”说着也抛下一块大银。

二人慌手慌脚捡起来,就在一楼中间,翻来覆去唱那《杀贼令》。

扰攘了一阵,刚有些平息,又听门首有人道:“批卦算命,无有不灵。判断前程,一如已见!”四句话说完,帘子一挑,竟进来一位算命先生。

伙计一见,跑上前拖住道:“喂!算命的!你瞎么?没见我们正做生意!出去、出去!”

算命先生道:“小二哥,你有所不知。你这楼上今日有血光之灾,又主在一对兄弟身上。我于心不忍,特此赶来相救。”

伙计一听,眼睛倒竖,骂骂咧咧的便来推他。不料这一推,算命先生纹丝不动,那伙计反“啊哟”一声,倒跌出去。正巧落到旁边一桌席面上,顿时将桌子砸翻,热汤热菜倾了一身。

这一乱,又惹出六七个火夫,个个手持家什,来打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朗声道:“二十年前同胞生,一朝恩断起仇争。大风吹怒镇江水,不去一家不太平。”一面念,一面在锅铲瓢勺中左闪右躲,将那些火夫耍的晕头转向。

大堂中霎时间乱作一团,吟诵声、唱曲声、喝骂声、杯盘落地声、**呼痛声,不绝于耳。

两名玄衣人见太不像话,从楼上下来,斥退众人,喝道:“算命的,你究竟什么来历?莫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算命先生道:“在下千里迢迢,专为救人而来。唔,二位面中带煞,印堂发青,近日恐有一番皮肉之苦。不过比血光之灾相比,便算不上什么了。二十年前同胞生...”

一名玄衣人喝道:“住口,小王爷今日在此摆宴,休得胡言乱语。你若是求财,便安安静静坐下,待会儿自有银钱赏你!”

算命先生哈哈一笑,指着自己左手那面写着“风鉴通神”的布幡,道:“在下求财,自有本分。今日此来,实干系着二人性命。有人煽风引火,有人同室操戈,有人刀剑下行走,尚自懵然不知...”

他话未说完,楼上那名绿衣公子跳出来,手把栏杆骂道:“哪座山上发水,冲下来的野驴,敢在这里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打出去!”

算命先生毫不惊慌,油然道:“夜凉山驿马古道暗刺亲兄,飞云渡苇子巷横劫商旅,好威风、好气魄!”

绿衣公子面色一变,道:“你自寻死,我便成全了你!”说着取来佩剑,就要带人下楼。

只见对面包厢门被一脚踢飞,那红衣公子满脸煞气,盯着绿衣公子道:“钱老二,果然是你!还我妻儿命来!”双脚在栏杆上一登,跳向酒楼中间悬着的一架大宫灯。抓住后再一荡,直扑那绿衣公子。

宫灯吃不住力,“哗啦啦”从半空砸下来,惊得一楼众人四散。

那绿衣公子接住,两个就地展开激斗。双方护卫各抽兵刃,楼上楼下打作一团。

两名玄衣人连声喝止,无奈双方一路明争暗斗,仇早已结下。忍到此时,动起手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但见偌大一座望江楼中,庸手爬,高手纵;遍地狼藉,刀光剑影;掌柜捶胸哭,食客抱头拥。断肢与桌椅齐飞,血肉共朱栏一并。

乱斗之际,不知谁将财神供桌打翻。烛台落地,恰巧点着一滩烧酒,火苗腾腾烧将起来。

两方人毫不理会,只管厮杀,旁的谁敢来救?眼睁睁见那火势越烧越大。不多时引着门窗,浓烟直冒到外面。

且说邹普胜四个为躲避宫灯,早来门外槐树下歇坐。先是听里面发生打斗,见是红绿两方,也不理会。后见许多人狼狈跑出来,跟着酒楼火舌乱卷,热浪滚滚,才知起了大火。

沈珏跑到门口一张,叫道:“师父,不好了,一楼都烧着了!他们仍在打!”

邹普胜道:“陈兄弟,叫人救火!”

陈友谅寻了一名教众,命他先上报官府,再召集本教兄弟。便与邹、沈、赵三人一道疏散四下人群。

不多时,大火吞没了一楼。那两方人也不逃走,纷纷奔上二楼,继续缠斗。红衣公子和绿衣公子独在三楼相搏,二人发髻散乱,前者更少了一条胳膊,却面带疯狂,逼得后者节节败退。

沈珏仰面高声大叫:“都别打了,快跳下来!”见无人理睬,急对邹普胜道:“师父,可怎么救他们才好!”

陈友谅道:“不能救,大火烧了底座,这楼随时会塌。咱们也得站远一些。”

沈珏急道:“那这些人还不全被活活烧死?”

陈友谅哼道:“主子狼心狗行,手下也不见得是好东西,死便死了。”

沈珏眉头皱起,紧盯着大火中的酒楼,不肯后退。

邹普胜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在这别动,我去救人。”

沈珏一喜,叫道:“师父小心!”

邹普胜点点头,晃了两晃,已落到酒楼二层。此时四面都是火,三十几人被困在当中,急得似热锅蚂蚁。

邹普胜进来时,望见西南角有一株大松树。当下辨准方位,抓住两个人,隔着火朝外掷去。

那二人全懵了,吭也未吭,砸断一片松枝,落在地下,半晌才**起来。

邹普胜动作极快,接二连三将人掷出来,并封住他们穴道。随后突烟冒火,抢上三层,却不见人。抬头一看,楼顶破了一个大洞,上面传来厮打声。正要飞身上去,忽觉脚下一沉,“轰”的一声,一楼塌了下去。

四面火焰一下蹿高一大截,将剩下的两层团团裹住。

邹普胜不敢大意,足尖一点,跃上楼顶。

只见眼前二人外衣、头发都烧着了,面目都已分不清。

正自无从下手,忽然左面一个避开右面一个一掌,猛地一扑,单臂将对方抱住,就地翻滚起来。右面那个拼命挥拳击打,却无济于事。二人只滚了几下,身上的火便烧成一片。嘶吼声也越来越低,须臾同归于尽。

邹普胜紧皱眉头,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同胞生...”一句话没说完,摇了摇头,飞身跃下楼去。

沈珏跑上前叫道:“师父,你没事吧?”

邹普胜道:“没事。”转身指着松树下那些人,对陈友谅道:“陈兄弟,你通知钟镇南,叫他们把人带走。”

陈友谅道:“不必咱们费事,先生你看,钟镇南那不是来了。”说着朝西面一指。

邹普胜一望,果见顺着大街赶来一伙儿人。领路的,正是方才酒楼中的那两名玄衣男子。钟镇南紧随其后,面色阴沉似水。

那伙儿人来在近前,钟镇南负手打量了火堆片刻,回身便要离去。

邹普胜喝道:“小王爷留步!”

钟镇南冷笑一声,抱了抱拳,道:“原来是邹先生,幸会、幸会!半年未见,听说先生为参加铸剑大会,四处采石,想必已经凑齐了。”

邹普胜道:“托小王爷的福,事情还算顺利。这些人,都是镇江钱家两位公子手下。他们主子因你而来,如今死了,你将他们领走吧。”

钟镇南恨声道:“一群废物,白白坏我大事,死了倒也干净!是哪个多事,将他们救了?”

沈珏怒道:“他们好歹是一条人命,又是投奔你的,怎能如此狠心?”

钟镇南仰天打个哈哈,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曾偷偷溜进我家的沈公子。上一次给你吃的丹药还受用么?要不要我再送一些?”言罢放声大笑。

赵君用走到陈友谅身后,低声道:“他便是钟镇南?当真目中无人!”

邹普胜道:“若铸剑大会之后,小王爷仍笑得出,那也不枉了这一番奔走游说。”

钟镇南面色一沉,道:“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邹普胜一指火堆道:“你今日包下酒楼,大宴四方。那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便是什么意思。”

钟镇南冷笑几声,盯住邹普胜,走近来低声道:“不怕告诉你,铸剑大会已是我囊中之物,任何人也休想翻出我手心去。你铸出好剑又如何?武功不行,还不是白白献给我?哈哈、哈哈!”

陈友谅大怒,便欲拔剑,邹普胜一把拦住。

钟镇南退后几步,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邹先生老练!陈副舵主,你论心机,也算是个人物。但武功太差,当着这么多人,还是藏拙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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