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军一路往西剿灭女真残部,准确的说是安禄山残部。而大胜的捷报也八百里加急飞报四方。临洮的孟璟;襄武的孟宗政;漳县的霍去病;快到阴平的岳飞;刚到天水的赵明先后得了消息。
行军途中,赵明端坐战马之上看罢战报,却一言不发,只将战报传与了身边的范增。
范增看罢,同样一言不发传与了岳云。
“亚父,可有话说?”赵明开口了。
范增迟疑了一下,答道:“臣,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就不用说了,赵明问道:“亚父有何忧虑,但讲无妨。”
“饿虎军狄道大胜,看似盘活了全局,可仔细一想,却无半分作用。女真骑兵不出现,饿虎军依然困守狄道;七杀军依然无法轻出;靠山军依然有随时被伏击的可能,而臣最担心的…是饿虎军。”
“果然,亚父也有此忧虑吗?”
实际赵明拿到战报的那一霎那冷汗就下来了,看到战报上写的大败女真人东路军元帅安禄山,狄道的竟然是安禄山!这次麻烦大了。
范增点点头:“只是臣想不明白,完颜阿骨打果然有如此魄力用数万兵马为弃子,引饿虎军出狄道,这代价……”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可赵明却知完颜阿骨打会这么干。
“其实很简单,亚父仔细想想便知,安禄山,他不是完颜家的。”
范增一震,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完颜阿骨打这手玩得漂亮,既引出了饿虎军,又将安禄山这个潜在的不安份子彻底清除。
“传令,”赵明再不犹豫立即下令道:“八百里加急,令饿虎军立即返回狄道,不可有误。”
虽然明知这道命令到达狄道的时候,所有该发生的必然已经发生了,但人总是有侥幸心里,亡羊补牢,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不及了。
饿虎军西追三百余里,不曾想却被完颜阿骨打领女真主力迎头痛击。战局一瞬间掉转,饿虎军远来疲惫,而女真人以逸待劳。更何况,饿虎军为了追杀安禄山残部,众营四散各自为战,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败两阵,黄忠与王进皆败,幸好饿虎军还有一营骑兵,呼延灼四方救援,才使得饿虎军面前能稳住阵脚汇兵一处,可此时,却也被完颜宗翰、完颜宗望领兵围了上来,插翅难飞。
狄道大胜的捷报传来之后的第三日,饿虎军中伏的消息也到了驻防在漳县的七杀军主帅霍去病手中。
“大帅,饿虎军危在旦夕,我等是否立即出兵救援?”
听得陆文龙如此一问,霍去病反问道:“出兵?如何救援?”
这…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众人一呆,却听霍去病继续道:“这份战报中,可曾提到女真骑兵?”
“无。”众人摇了摇头。
“既然女真骑兵并未出现,我七杀军又如何敢妄动半分?”
“可是……”众人还待分辨,饿虎军被困,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没什么可是,”霍去病颇为无情地摇摇头:“张荣好大喜功,本来这一仗稳守即可,待得大王援兵到时,再谋划会战之事,可他非要冒险出兵,大胜之后还不见好就收,更是贪功冒进,这个责任,是他张荣该负的。”
张荣如何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陆文龙无论如何做不到见死不救:“大帅,可否先行传报岳飞将军,使其小心防范女真骑兵突袭,而我等则立即奔袭狄道,先行救出饿虎军,再…..”
“幼稚!”霍去病气笑了:“可笑的幼稚,你等莫非至今还以为女真骑兵不出现只是为了在阴平围点打援,伏击靠山军?”
难道不是吗?
霍去病又笑了:“靠山军岳将军何等人物,何须你等提醒防范,他大概就已猜出女真人的意图…不,或许岳将军已经看透了女真人的意图,绝不是什么在阴平围点打援。”
“莫非女真人的意图是我七杀军?”杜壆皱着眉思索着:“他就等着我军出狄道去救饿虎军,届时以逸待劳再配合女真步卒主力彻底围杀我七杀军。”
霍去病又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不大。”
那是为什么?
霍去病继续解释道:“你等仔细想想,女真骑兵最忌惮的是什么?”
“自然是我七杀军。”
“然!女真骑兵最忌惮的是我七杀军,那么此战,女真人的战术核心便是要么歼灭我七杀军,要么将我七杀军远调。本帅思虑,女真人并无把握一战歼灭我七杀军,故,他们最可能的便是在阴平、狄道战场上做文章取得主动,就像今日一般,饿虎军被围,若我七杀军远走狄道,女真人便可趁虚而入,千里奔袭,直击我武王府要害之处。”
千里奔袭、直击要害,不久之前靠山军骑兵主将马超便这么说过。不过,要做到这个,最基础的前提便是调开七杀军。
注意,是调开,不是歼灭。先不说歼灭七杀军的可能性有多大,单说女真骑兵与七杀军硬拼一场的伤亡或许也是女真人无法接受的。先死拼七杀军,再千里奔袭,兵力上能不能做到?
故而,将七杀军远调,趁虚而入才是可行之道。待得七杀军反应过来之时,两军或许早已远隔千里,远水再也救不了近火。
什么是武王府的要害之处?
这个问题当日岳飞问过靠山军的将校,而今日,霍去病也在问。
“陇西马场,新城襄武。”这是陆文龙的答案。
“算是要紧之处,却不算要害。”
“御林军。”
杜壆的答案显然更为准确,霍去病赞许地点了点头:“然也。我武王府辖内必有各大势力的暗子,若数万女真骑兵在襄阳王暗子的带领下直扑大王的御林军,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