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魁所说的事情,或者可以说是事实,对于五一来说,是一个根本没有办法接手的炸弹。
这颗炸弹还在抛出来的过程里,就爆炸开来了。
轰隆——
引得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击中了五一。
开玩笑吧?
领队怎么可能还活着?!
自己明明将领队送到了医院里,经过了专业级别的治疗,却没有将他的性命救下来,然后根据医生的“鉴定”,领队已经被认定为死亡了。这一切的过程,五一都是亲眼目睹的。如果按照魁所说的,那领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起死回生?!
这世界上哪有死而复生的事情?
此时,单一禅清醒了过来,应该是魁注射入的魂介起到了效果。他咳嗽了几声,发出了颤抖的呜呜声,大概是因为意识被恶鬼首领入侵了之后,身体就会出现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魁听到了动静,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单一禅看着魁,问。
这句话问出,五一已经可以确定,魁所说的事情,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准确性。
魁笑了笑:“我特么再不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单一禅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叹了一口气,双眼重新闭了起来,看样子虚弱无比。
“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这里有我,问题不大。”
听到了这句话,单一禅摆了摆自己的手,然后果真睡了过去。
“我们得离开这里。”魁说道。
五一问:“然后呢?然后你就要去领队那里回复消息吗?”
魁听出了五一言语当中的不满——甚至是愤怒,但是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领队那个家伙,在做出决定之前,没有和他半点商量的意思,说起来对于魁来说,发生的事情也窝着一股子火气呢。
他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入侵的恶鬼赶出去,懂了吗?如果你心里有火,不必要压着,发出来就是,反正我也不会把你当回事。对,领队用假死这个办法来隐藏自己,对你来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不仅是这回事,他将你丢在孤儿院里,更是对你的一个心理阴影。但是五一,如果你现在还想要继续当判梦官的话,收起你那种偏见和不成熟的理解。”
说罢,他就背起了单一禅。
临走之时,他看着五一:“你走不走?”
五一深吸了一口气。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面打转。
但是魁说的没错。
如果到现在为止,他还要凭借着自己的那种不成熟,来进行判断的话,自己恐怕真的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他无法成长,无法单独行事,难道真的要一直依靠单一禅、或者其他的人,来支撑着进行自己的人生吗?
现实世界也好,梦境世界也罢。
每一个世界都是残酷的,即便规则不一样,但是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
他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坚守看起来十分残酷的规则。
于是,他跟上了魁,从当前的梦境世界离开了。
……
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头开始。
如今,五一就站在开始的地方。
领队一脸严肃地坐在他的面前。
——这里是一间略显狭窄的办公室,方方正正的,周围的墙壁隐隐约约地泛出了一层金黄色的光亮——是魂介。五一看了看坐在一旁,好像无所事事一般的魁,知道这些魂介八成是魁使用出来的,至于目的嘛,有可能是为了防止其他人探查到办公室的存在。
“那么,你现在很生气?”领队两只手肘架在桌子上,探出身子,问道。
五一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必要生气,他现在需要的是真相。
“我只是不想当成一颗棋子,被你们随意摆布。”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领队的眼神说:“你也知道,你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在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出现过很多次机会,正是这些机会的出现,才改变了我。而这些机会,都是你给我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把我从孤儿院里接走,对于你来说,或许只是按照计划在行事,但对于我,却是迎接到了一片属于我自己的曙光。或许这样说,显得我很自私,可事实情况就是那么回事,我渴望被接走,离开什么都不是我的孤儿院,获得一个实现人生目标的机会。”
领队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
“你知道,你死了……我的意思是假死,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身后的那座靠山倒了下来,从此以后,我没有人可以吐露真心话,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在我的身后,毫不夸张的说,是一片黑暗,我看不见尽头的黑暗。结果当我努力地将你死了的现实,让自己的意识接受了,结果到头来你告诉我,那只是你的又一个计划?”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魁叹了口气,说:“你看,我就说他接受不了的。你这样做,之前考虑过这一点吗?”
领队将自己的背靠到了椅背上,过了一会,才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五一,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世界。而你,拥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正是因为这个身份的关系,导致危险都会朝着你涌过来。”
“我无所谓了。”五一耸了耸肩膀:“自从单一禅将判梦官的身份给了我之后,我一切都明白了。”
“那你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五一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还是明白自己所要遭遇的敌人是谁?还是说,你明白应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它们?”
面对领队的一连串问题,五一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强求你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五一你记住,如果你不变的强大,就会有人想尽千方百计,来谋害你。”
领队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而我之所以那么做,都是为了救赎我自己。”
听到他说的,就连坐在那里的魁,都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