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气,就好像一位常驻在我们故事当中的主角一样,时不时地出现在苍穹之上。
现在,这股纠缠在一起的云朵,营造出一种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诡异感。
如果一直紧盯着这片阴沉的云海,那就可以看见,云朵当中经常会出现一个个漂浮起来的人影,它们呈半透明的状态,有点将漂浮着的云海当做游乐场一般,来回出现,上下蹿跳。
视线回归到地面。
一片拱起来的土地之上——这种地形有点类似于小土堆,但比起小土堆来说,拱起来的区域更像是放在地上的一个馒头——矗立着一座小木屋。
木屋的外型,就和经常出现在恐怖片里的那种骇人场景一样,破烂的就差将蜘蛛网挂在上面了。木头片几乎都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灰尘,即便风一直在吹,仍然没有办法将这些灰尘吹散。
是什么在响?
丁零当啷——
清脆的响动,由远及近。
视线开始随着一条铺在地面之上的石子路往下游走。速度从一开始的加速、加速、不断加速,抵达了一个临界点之后,犹如高速行驶之后的汽车,急速刹车,稳稳当当地停下来。
在远处,一个人,正朝着这里缓步而行。
他身穿一件长袍,是灰色——不知道本身就是灰色,还是被风中的灰尘沾染成了灰色——的模样,上面甚至破了好几个洞,但并不影响他那个瘦长的身材所表露出来的挺拔。男人拥有一张大众脸,一头黑色的短发,神色中带着沉重的庄严,一丝不苟。他右手持着一把禅杖,刚才在空气里传播的清脆敲击声,就是从禅杖上面一个个环扣相撞发出来的。
丁零当啷——
男人继续往前走,一步一稳。
这时,一道黑色的光束,从翻涌起来的云海中直蹦而出,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击中了石子路边上的一块荒土。
随着爆炸而出的烟尘,一个黑影已经跳蹿了出来,直逼男人。
后者面不改色,手中的禅杖一下子抬起,往地上一敲。
瞬间,一道椭圆形的黄色光束已经从男人脚下的地面上扩散而出,撞到了跳过来的黑影,将其冲撞了开去。黑影发出一声尖啸,落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
黑影,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他属于之前出现在那批荒土之上的一份子,背后的那对“骷髅般”的翅膀张了开来。
唰——
空气搅动而起,翻江倒海似得吹袭起来。
男人紧盯着这个“人”,嘴唇稍微动了一下,那柄禅杖当中就已经闪出了一道黄光。
“人”双手用力,整个身子已经跳到了半空中,一股浓重的黑气从他的嘴巴里一吐而出!
嘭——
两股力道在空中撞击到一起,竟保持住了平衡。
男人见状,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感,空置的左手腕往前一翻,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已经迸发而出。
力量并没有拐弯抹角的前进,而是直接钻入到了由这道黄色光束当中,势如破竹,一击到底,以霸道的方式,撕开了黑色气体,击中了那个“人”。
后者的一半身体在顷刻之间都被削了去,毫无还手之力地落在了地上。
男人收起黄光,步行至“人”的面前。
“来自异界的恶鬼,是什么在支撑着你为非作歹?”
“人”发出一声咕噜咕噜的笑声:“杀。”
“杀?一个简单的杀字,就可以来洗脱你们的罪恶了吗?在异界,你们滥杀无辜,在这里,你们都将接受最深刻的洗礼!”
“人”摆动着自己只剩一半的躯体,似乎对男人的话不屑一顾。
男人闭上眼睛,手中的禅杖却已经击碎了“人”那半个脑袋,后者在尖啸中,化身成了一堆飞散开去的黑色粒子。
男人继续往前。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消灭这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木屋。
很奇怪的描述,对吧?
消灭木屋?
男人停在了木屋之前,竟然叹了口气。
伸手,打开木门。
吱呀——
就和一般的电影情节一样,这种木屋的门,果然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老旧声响。
木屋当中,是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房间。
里面东西不多,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摆放在墙边的柜子。
男人闭上眼睛,不再用普通的肉眼来感受这幅画面。
几秒钟之后,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径直走到同样破烂的床边。
“隐藏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假象。”
正当他准备凭借力量,将整张床掀翻的时候,木屋里突发异象。
首先是整间房子居然开始扭动了起来,原本应该笔直树立着的木头,在一瞬间变成了歪歪扭扭的状态,此时此刻居然如同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虫子一般,不停地蠕动起来。
相比起这一点,男人所感受的异样,远远不及如此。
他那张似乎只有一成不变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紧张。
砰砰砰——
顷刻之间,扭曲起来的木头爆裂开来,一团团爆炸,包围了这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爆炸过后涌现而出,居然会是如鲜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喷涌在同样扭曲着的地面上,竟形成了一条小溪流一般。
男人的紧张神色也只存在了几秒钟,他任凭这股鲜血流淌到了自己脚边,用力地将禅杖锤到了地面之上,接着双手合在一起,嘴巴里开始念出如咒语一般的词汇:“悲鸣自在山中存,痛欲随其风中留,谁言欲望不曾望,只因杀意跃山,头菩萨念我何常在,我自化身万鬼哭!”
“咒语”念到最后一个音,男人的身体已经被一片如太阳光一样的黄光笼罩!
鲜血触碰到这片黄光,竟然如遇见了最可怕的天地一般,不前反退,如潮水一般,疯狂逃窜!
“我之心,渡亡魂!”
一时间,整个木屋都已经被这道扩散而出的黄光笼罩。
那些曾经扭曲起来的木头,终于停下了躁动,恢复如初。
就在一切终将回归到最初的样子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啸声,从男人脚下传来。紧接着,整间木屋分崩解体,男人不愿意当一个冤大头,脚下一用力,赶紧往前一飞,离开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