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余婷婷坐在迦行师身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新出家师,不禁笑道:“能不能采访一下,迦行师您现在什么感受啊?”却听迦行师笑道:“我觉得这头上凉飕飕的,好冷啊!从来没有这么清凉过!”
三人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陆涛连忙将车窗关了起来,却听骅幼慈道:“那你待会儿跟你妈照了面,她见你这样,能放你走吗?”迦行师道:“她这会儿应该早睡下了,我待会儿悄悄上楼去拿了东西就走,应该碰不见,若是真碰见了,那我要走,她也拦不住!”
车子在虹口区一个弄堂门停住了,迦行师向骅幼慈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如果我十分钟还没有回来,你就打一下我的电话!”骅幼慈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只得点了点头。迦行师开门下了车,便朝弄堂里走了进去。
陆涛熄了火,却回头看着骅幼慈笑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我们拐了她似的,这心里怪毛的,一会儿如果被她妈妈发现了,闹起来怎么办?”余婷婷道:“就是就是,我今天听她那口气,她家里人恐怕都挺难缠的,若是真以为是我们拐了她女儿,我们怎么说?”
骅幼慈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此时却也只能先稳住,便道:“那怕什么!迦行师也是成年人了,出家是她自愿的,即便闹起来,顶多不过报警来解决。那警察还能管得了人家出家不出家的事儿?只要迦行师自己坚定了主意,她家里人也没什么好闹的,更是闹不到咱们头上,只是警察若是问起是哪位师父剃度的,我们倒不好把上师牵扯进来,倒是得先与祝姐对好口径,找个这边寺院的住持来可能才方便些。”说罢,便立刻给祝容芳去了电话,如此这般的对了对口径,刚挂上电话,却见迦行师慌慌张张的从弄堂里一气跑了出来。一头钻进车子,便道:“快开车!”
陆涛便立刻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便驶入了马路。骅幼慈回头一看,只见迦行师手里拽了个背包,靠在后座上直喘气。余婷婷道:“怎么了?被你妈发现了?”迦行师道:“差点儿被发现,我刚楼上找东西,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就听见她起来了。我就赶忙跑出来了,还好没碰上!”骅幼慈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家里人说这事儿呢?”
迦行师喘了一口气方道:“等过些日子吧,我先在寺院里住下。找个机会再给他们打个电话说这个事儿。若他们要来找我,到了寺院我就说:施主请回吧!哈哈哈!”说得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将迦行师送回了酒店,安顿好之后,三人方告辞出来。上了车,骅幼慈道:“婷婷,今晚就回我们那儿睡吧,这么晚了你们宿舍也该关门了吧!”余婷婷点点头,陆涛便开了车子朝家驶去。
一路上,余婷婷好奇的追问了许多关于迦行师的身世,骅幼慈却笑道:“你别总打听别人的事儿啦,今儿你也见识到了,刚才还说听上师开示直打瞌睡。据我观察,今儿上师的开示迦行师是真正的听进去了,也听懂了,这才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出家修行。”
陆涛也道:“是啊,今儿最后一个提问的,恰好就是问到出家修行的话题,看来这一切也是冥冥中注定了的。”余婷婷却笑道:“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能出家还是福报,以前对出家都是很负面的认知,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不过我看她剃了头后,整个人竟然真的变了个样儿,好奇怪啊!怎么会这样?”
骅幼慈望着她笑道:“你也觉得了吧?跟你说,依尊上师可不是普通的师父,上师可是成就者,那把剃刀一下去,也不知消了多少罪业呢,所以你看她整个人马上焕然一新,能量状态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你明白什么叫做佛的加持力了吧?这就是被加持的效果!”余婷婷笑道:“好像还真是哈!”三人一路聊着,不一会儿便到家了。
回到家,各自回房间洗漱就寝。余婷婷仍在客房睡了。洗完澡,陆涛先上床睡了。骅幼慈一面用吹风机吹着头,一面继续回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心下却又想起徐曼卿来,放下吹风机,披了睡袍,便来到客房。她轻轻敲了敲门,道:“婷婷,睡了吗?”不一会儿,门开了,却见余婷婷也刚洗完澡吹完头发,扶着门望着她道:“进来吧。”
骅幼慈进了房间,两人往床上拥着被子坐了,斜斜的靠在床头,骅幼慈道:“早就想和你好好聊聊了,你最近状态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余婷婷却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是有些麻烦,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最近就是有些懒懒的,没精神。”
骅幼慈见她不肯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却道:“那……徐曼卿最近如何?我听说她和肖德全之间出了点问题?”余婷婷看了她一眼,道:“你听谁说的?”骅幼慈道:“都一个圈子的朋友,谁不能透些风声?况且都知道我和她是那样的关系,也不会刻意瞒了我,你也别瞒我,我也是关心她,你就对我实话实说吧,她到底现在处境怎么样?”
余婷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方道:“肖德全最近吸纳了一个集团的资金,这个集团有政府占股,所以必须经一位尤主任签字才行。上一次酒席上,那尤主任就色迷迷的对着曼卿姐,后来更是公然要求必须曼卿姐去找他才能签这个字。谁不知道他的意思啊?曼卿姐就不同意,可肖总却千方百计的逼了她去应酬这个尤主任,最后曼卿姐拗不过他,还是去了。反正最后就签下了这个合同来,我想他们就是为这事儿闹别扭吧。后面没过几天他们好像又好了,唉,总之好复杂,我也不太搞得懂!”
骅幼慈一听,心下微颤,因只知道徐曼卿与肖德全和郑韬的三角关系,如今却又牵出这档子事儿,想来她的处境早已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可随即又忍不住有些急躁起来,想这徐曼卿究竟是着了他肖德全什么道儿了,竟这般的百依百顺,难道是被他抓了什么把柄在手上吗?便皱眉道:“这也太奇怪了,曼卿她傻了吗?竟然答应肖德全去做这种事儿?她若是不答应,那肖德全难道会吃了她不成?她怕什么呢?即便是为了钱,也不能这样子糟蹋自己呀!”
余婷婷见瞒不过去,只好说道:“唉,可不就是拿了她把柄了吗!曼卿姐和郑韬的事儿早被肖德全知道了,曼卿姐说肖德全这样做,一半也是为了报复她。总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楚,可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吧!”骅幼慈道:“我真的是看不懂了,都闹到这步田地了,她现在和肖德全居然又和好了?那她打算和郑韬断了是吗?”
余婷婷皱了皱眉,道:“姐,这些事儿具体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果真关心曼卿姐不如亲自去问她,我即便知道什么,也不方便从我嘴里告诉你,何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反正我自从上次拍完片之后,也不太和他们来往了。”骅幼慈只得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道:“那你的那部戏现在如何?什么时候公映?”
余婷婷道:“现在小成本文艺电影不卖座,好的档期全部是商业大片,国外引进片和国产商业大片都打得头破血流的,哪里还有我们插足的份?不过肖导说已被邀请年底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我们都要过去,如果能捧个奖项回来,国内市场的宣传就比较好做了。”骅幼慈却道:“我前两天浏览网页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娱乐版面有你的新闻,就点进去看了看,好像是传了一些你跟范正男的绯闻,你跟他………是不是真恋爱了?”
余婷婷笑道:“姐,你怎么也跟那些老百姓似的?这些不过就是发布新片最普通的炒作手法,没有一些娱媒的爆料,怎么会有点击率和关注度?都是公司安排的啦!我和那范正男根本不是一路人!”
骅幼慈淡淡的“哦”了一声,却道:“反正娱乐圈的事儿也够复杂的,你刚刚涉足凡事都要小心行事,只要你果真是实力派,以自己的作品打动观众,名利光环迟早都会来的。那些急功近利靠炒作成名的,自己又没有真材实料,很快也就销声匿迹了,这些例子在娱乐圈也比比皆是。所以婷婷,你既然从事了这一行,就更加要比别人有智慧,我为什么特地要叫你来见见依尊上师,亲近一下佛法,就是这个原因。因为这段时间我自己透过学习,从佛法的智慧中真的获益良多,也是希望能够和你分享。本来我也让祝总特意发了邀请函给徐曼卿和肖德全,可他们也没来,我想也是因为他们与佛法的缘分尚未具足的缘故。所以今天我看到你终于还是来了,心里其实特别的开心,你知道吗?”
余婷婷一边默默的听着骅幼慈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一边不禁回想起徐曼卿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姐是个明白人!心下却忽然涌起一阵悲伤,眼底渐渐氤氲了团团雾气,骅幼慈见她低头不语,欲哭无泪,心下也不禁一阵疼痛,便伸出手来往她肩上轻轻一握,余婷婷便顺势倒在了她的怀中,两人便互相依偎着默然对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