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太自如地挥动着刚刚长出来的双翼,像是才学着飞行的幼鹰,看来对于怎么利用这新的部位还没有什么经验。
混沌的双翼还在生长,翼展逐渐达到了两米,为了支撑这样的膜翅的扇动,他的胸部肌肉也在快速的堆叠。
饕餮组的成员分成两组,一组不断射击着混沌,但似乎没有效果,60激活度的“激活治愈”效果他们前所未见,普通子弹的破坏力无法压制住现在混沌身上喷薄溢出的生命力。
于此同时,另一组已经悄悄绕到混沌的身后,抢先救走了基本无法行动的饕餮。
刚好在他们将饕餮移动到安全位置后,混沌张开被尖牙刺穿缝合在一起的嘴唇,夸张地大张,无法听见的声音从他的声带振动发出。
尽管这个声音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听力范围,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声压和冲击力,耳膜生生作痛。天花板下方的大灯接连碎裂,光照也随之消散,整个地下重回黑暗。
梼杌捂住自己的双耳,因为激活基因而听力得到增强的她,此刻反而深受这刺耳得难以名状的声音的折磨,如同有人用利爪挠她的耳膜。
与其说是这声音大得让人耳膜承受不了,不如说这声音尖锐得让梼杌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突如其来的黑暗也让所有人在一刹那丧失了大部分视觉,甚至不敢随意开枪,怕误伤到自己人。
刺耳的声音没有停止,混杂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并且开始出现单独的射击声。
似乎饕餮组的成员在遇到攻击后,因为黑暗无法及时互相掩护,而只能单打独斗。
可是对于用回声进行感知的饕餮来说,黑暗才是他的主场。
刺耳的声音只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很快归入了平静,阵阵微风拂过。
等他们掏出移动终端或是其他照明设备时,发现了几具被放干了血的干尸,惨烈异常,幸存下来的人看着这些受难者,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更多的是感到了庆幸。
梼杌也心有余悸,但她依旧把地下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混沌的身影。
身处地下吹来的微风应该是混沌扇动翅膀时掀起的,看来那个怪物已经飞走了。
整理完现场,救出一些可以治疗的伤员,他们来到了地面。
地面也发生了惨烈的战斗,一些俄罗斯人七零八落的倒在车队附近,几个留下坚守的执行员和车队司机惊魂未定,似乎不相信自己刚刚的眼睛,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没有整理好措辞。
他们看见一个巨大的蝙蝠撞开了寻林屋的门,一溜烟消失在了视野,像一团黑烟。
梼杌摆了摆手,告诉他们不用说了。
几个比较健康的执行员搀扶着饕餮,饕餮示意他们放开他,自己站了起来。
“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可能失败。”饕餮胸口的伤口依靠他激活状态下的增益,已经基本止住了血,但他的声音依旧虚弱。
梼杌坐在车盖上,从口袋里抽出烟盒,点了根细烟,“三个首席全在莫斯科,却完成不了一个任务。”她吐出一个标准的烟圈,“我已经能想象理事会那群人的表情了。”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把药剂脱手。”饕餮懊恼地扶着头。
“都别说了。”梼杌说。
“这些死掉的司机怎么处理?”饕餮指了指送他们过来的富商手下的司机,只剩下一小半,都眼神涣散,没有缓得过来。
“他们是被俄罗斯自己人干掉的,和我们没关系,反正俄罗斯男人喝多了也喜欢斗殴,气上来了拿出枪互相开火也不是不可能。”梼杌云淡风轻地说,她皱了皱眉头,摘下手套,拿出小圆镜子照了照自己,“说真的,我下次再也不接这种任务了,又恶心又脏。”
“长老院要是点名,我可不敢不接,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混沌。”饕餮闭上眼睛,激活状态下修复身体加速了,可这也让他十分疲惫,“休息一下,准备找出混沌这个家伙躲哪儿去了。”
“我建议还是先向组织汇报一下情况,要是组织认为这疯子变成怪物后变不回来了,我们就不用管了。算是多了一个当地的凶猛动物,交给俄国政府解决就行了。”梼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忽然想起了什么,“烦,我的披肩还掉地下了。”
“连我们都解决不了,当地的警察肯定也很难处理,估计那玩意得动用军事力量才行。”饕餮闭着眼睛说。
梼杌收起镜子,将双枪收回手提箱,“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要是对组织没有威胁,我可不管那个疯子是核弹还是毒药,我可还没有活够。”她微微举起双手,表示她的立场。
“你还真不是个好东西。”饕餮睁开双眼。
“当我们把自己卖给长老院那群老不死的时候,我们就不是什么好人了。”梼杌认真地看着饕餮的眼睛,平时她妩媚的眼眸,此刻却没有一丝的卖弄风情,“你也不比我高尚。”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不对,所以混沌和我们到底谁更疯狂?”饕餮困惑了。
梼杌几口抽完了剩下的烟,“我们都是野兽,我们都披着人皮,我们都戴着镣铐,疯狗会被处死,只有乖狗可以活下去。”
饕餮说,“你关移动终端了没?”
“嗯。”梼杌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耐人寻味的成分。
“你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危险。”饕餮再次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