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自从听到皇帝下的圣旨,便震的回不过神来。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在第二天了。
“姑娘,您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
现如今是怎么回事?不光有事还是件大事!
程蕴拿了根鱼竿坐在河边钓鱼,闻言笑着道:“我是没事啊,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清圆急了:“姑娘,您不能嫁给薛家大公子啊!”
她前头才刚诅咒薛温家宅不宁,她家姑娘嫁过去,那诅咒岂不是落在了自家姑娘身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程蕴偏头看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嫁给他?”
清圆怔住了:“圣旨都下了……”
程蕴眨眨眼:“这还有好几年呢,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说不准这桩婚事最后就黄了呢?”
她只要等着后面那件事发生,到时候薛温哪里还顾的上她?
恐怕那时就算她想嫁给他,薛温也没心思娶她。
这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呢,如果上天站在她这边,让薛温死了就更好了。
到得那时,她会拿着从薛温那儿得来的银子,请几位德高望重的方丈来念五个时辰佛经为他超度。七七四十九日就别想了,多败家呀!
他不是喜欢银子吗?那她就拿光他的银子,气死他!
她又怎么会嫁人呢?她不会嫁人的,当年的背叛现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派回去的那些人居然没有被薛温赶出来。
薛温莫不是傻了吧?
如果傻了就更好了。
清圆还想说什么,程蕴却笑得很开心:“你看我娘留给我的庄子是不是很不错?有山有水的,那座山都是我的呢。”她看了眼放在身旁的水桶里正游的欢快的鱼,“蒋嫂子煮的鱼汤可好喝了,我们今晚又有口福了。”
孟氏留给她的,最主要想必就是这些人。
京城里的江决他们,还有如今待在庄子上的这些人。
只是不知道她娘做的这些事,她父亲又知道多少?
蒋嫂子煮的鱼汤确实好喝,鲜美可口……清圆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程蕴微微眯了眯眼:“不用急。”
…
…
程老夫人阖上眼。原本她对京中的流言还存有几分怀疑,可那些回来的送信的男人出了府后径直去了薛家的铺子。
这样一来,倒是将流言给坐实了。
而程蕴给她写的信……
“……想来是乐极生悲,孙女本盼着早日见到祖母,可不料路上陡生变故。”
“孙女思来想去,此事或许有些误会。”
“母亲一直待我同亲生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总是会想到我,又怎会做下如此恶毒且不要脸面的事?”
“虽然前些日子我和五妹妹发生了争执,许是让母亲有些恼我。但母亲是个急脾气,气过那一阵也就冷静下来了。”
“我始终不相信母亲会去收买土匪来害我。”
“但如果不是母亲,那么便是府上另有人想要害我,我只要想到这一点,夜夜被噩梦惊醒。”
“祖母,孙女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孙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了别人的恨?”
“薛家大公子出手救了我,没料到转眼间我便成了别人口中谈论的笑资。”
“虽说现如今圣上赐了婚,可孙女心中仍旧惶恐不安。孙女丢了程家的脸,无颜面对祖母。”
“可尽管如此,孙女仍旧想请祖母还孙女一个公道。孙女一生下来娘便去世,从小在祖母膝下长大,祖母在孙女心中的地位非常人可比。”
“祖母,孙女现如今只有您可以依靠了啊!”
吴氏是个急脾气……
往往那些容易坏事的就是这些急脾气的人。怒气一上头,便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做下祸事。
更何况最有理由做下此事也只有吴氏一个人。
程老夫人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向底下跪着的吴氏:“你除了喊冤,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
吴氏脸色有些发白:“母亲,媳妇真的没有做。”
“哦?”程老夫人挑了挑眉,“那根簪子上头可刻着你的名字呢,你要不要先好好解释下你的首饰怎么会跑到外面?”
吴氏眸光频闪。那根簪子先前她给了那群地痞,鬼知道现如今怎么会跑到土匪手上。
她的眼眶涌上雾气,看向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程峘:“老爷,妾身跟了您十年,妾身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您不明白?”
程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眉眼间浮现极浓的厌恶。
程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母亲问你话呢,你跟我说做什么?”
吴氏脸上的神情僵住了。
一旁的赵氏只觉痛快无比,就连喝进嘴里的茶似乎也变得有些甜。
张氏有些不忍:“母亲,此事或许有些误会。”
程老夫人看向她:“误会?什么误会?”
张氏轻声道:“母亲您想,哪有人好好的要算计人还会告诉别人是自己做的。那根簪子,说不准是底下那些丫鬟见钱眼开拿走了呢?”
吴氏眼睛一亮。
赵氏皱皱眉放下了茶盏:“三弟妹未免太心善了些。二弟妹在黔州当了这么些年的家,难不成连几个奴婢也管不住?”
张氏脸微微有些发红:“大嫂说的是,只是我觉得二嫂待蕴姐儿一直挺好的,不可能做下这种事。”
赵氏笑了:“三弟妹真是单纯的很,你又看不见人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不可能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吴氏怒目:“大嫂是何意思?为何认定是我所为?”
赵氏撇撇嘴:“什么叫我认定是你所为?”她抬了抬下巴,“证据在那儿呢。”
吴氏看到案几上的那根碧玉簪子,又不说话了。
赵氏喝了口茶:“不过三弟妹方才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准这簪子就是被丫鬟给偷了去。”
“可是那些土匪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是被一个丫鬟买通,去抓蕴姐儿?”
“我就直接问了,一个丫鬟哪里来这么大胆子?蕴姐儿又怎么得罪了一个丫鬟?”
“蕴姐儿什么样的性子这整个府上谁不清楚?那孩子从小跟个小兔子一样,见着谁都是怯怯的。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