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虹,寰亚已经把片约开到一百万美金,还有票房分红,这待遇已经和林清霞差不多了,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呢?”
“这不是待遇的问题!”钟楚虹耐着性子说:
“寰亚为什么愿意开一百万美金的片酬?因为我主演的《冒险王》在全球卖了二十几亿港币,但我为什么能主演《冒险王》?是我老板陈生给的机会,如果我跳槽,那是对不住他,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你也说了,《冒险王》卖了二十几亿,但你才赚了多少?一千万都不到,这是在剥削你!如果这部戏是寰亚投资,至少分你两个亿!”赵闰勤是信口开河。
“那就等他们拍出来,你再来挖我喽!”钟楚虹轻笑,
“分我两个亿?我出道七年,拍过全港所有电影公司的戏,那些老板都是黑心鬼,如果真有老板分我两个亿,那也一定是陈生,不会是其他人。”
“林生也很慷慨的……”
“既然他慷慨,那为什么丽新制衣厂的主管们有一半都跳槽到梦工厂啦?慷慨的老板会留不住自己的员工?”钟楚虹笑声更大,她心里明镜一样,
“赵阿哥,我觉得你不该来挖我,应该到我公司谋职,我老板赏罚分明,全城皆知,以你的才干,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正说着,钟楚虹看见陈宝成走了过来。
“虹姐,他在骚扰你吗?”陈宝成直勾勾盯着赵闰勤,冷着脸问。
“没有没有!”钟楚虹侧目望一眼,忽然脸色大变,她发现街边汇聚的车辆越来越多,赶紧说:“成哥,赵生是我朋友,我邀请他过来做客。”
“做客?”陈宝成上下打量赵闰勤,“你是来做客的?”
“要你管啊!”赵闰勤斜着眼打量陈宝成,正想讥讽几句,身后响起一阵‘砰砰砰’的关门声,他下意识往后一瞅,顿时傻了眼,街边停靠二十几辆豪华平治房车,车门处站着上百位凶神恶煞的大只佬,这批人一语不发,木桩一样钉在地上,目光阴沉的瞪着他,刀子一样剜过来,他双腿瞬间软绵绵,几乎要栽倒。
社团矮骡子的威慑力也没有他们强。
“阿虹,我先回家了。”赵闰勤不敢去看陈宝成,缩着脖子,扭头想走,结果被陈宝成一把揽住肩膀,“家住哪里呀?我车多,又舒服,送你一程。”
“不……不用!多……多谢!”赵闰勤嘴角抽的厉害。
“我说送就送,不让送就是不给我面子。”陈宝成拍他一下,“上车!”
钟楚虹立刻冲上来,扭住陈宝成的胳膊,急着说:“成哥,让他走啦,他是我朋友来着,你搞他做什么?”
“谁要搞他了?这是法制社会,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是想送他回家而已,做好事还不行吗。”陈宝成一点面子也不给,刚才被陈维云训了一顿,他心里窝着火,一甩头,让属下把赵闰勤架上车,赵闰勤想叫喊,被一拳打回肚子里,又一拳,哼唧一声,晕了过去。
“成哥,你快把他放了!”钟楚虹追到陈宝成的车窗前,“不然我给老板打电话!”
“随便打!虹姐,如果你每天都给云哥打电话,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但你从来都不打,所以抱歉喽,临时抱佛脚没有用。”陈宝成拍拍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再见虹姐!快打吧,不要忘记给云哥问好!”
钟楚虹望着车队呼啸而过,气的直跺脚,飞快从挎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拨通了陈维云的号码,她也不管对方是谁,囔囔着说:
“老板,你快管管成哥,他把我朋友绑走了,我朋友对我有恩情,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况且我已经给家英姐讲过,我绝对不会跳槽,老板,你让成哥放过他啦!”
“这位小姐你稍等,老板刚刚回家,正在沐浴。”俐智接的电话,在那头客客气气的说,“你把号码留给我,等会儿我通知老板。”
钟楚虹登时偃旗息鼓,沉默片刻,“我等着他!”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把陈维云等到电话上,“喂,老板,我是阿虹……”手提电话忽然没电了。
钟楚虹感觉自己要发疯,她飞奔回家里,使用座机再次联系上陈维云,把情况讲了一遍。
“阿成要送你朋友回家,这是好事呀,你担什么心?”陈维云笑着问。
“老板,我那个朋友想挖我,成哥肯定是要收拾他。”钟楚虹听陈维云敷衍自己,又嘀咕一声,“我不跳槽,你让成哥不要难为他。”
“他是拿你赚钱,把挖你到寰亚,他可以拿到丰厚奖金,他准备把你卖一个好价钱,你反过来对他讲义气,值不值?”陈维云打着哈欠问。
“他对我有恩情……”
“不过是请你拍了一组广告,那算什么鸟恩!”陈维云说:
“我帮你赚钱,帮你打响知名度,帮你解决生活与工作上的一切困难,甚至帮你老豆的裁缝店扩大业绩,这才是恩!你拿一个要出卖你的恶友来逼迫你的真恩人,这样对吗?”
钟楚虹哑口无言。
“我给过他挖你的机会!”陈维云继续说:
“他找了你四次,你全部拒绝,既然你不想跳槽,那就必须表明态度,你越心软,他越得寸进尺,不让他尝点苦头,他会一直缠着你,所以你安心睡觉,你要相信你老板做事的手段,今晚过后,风平浪静,一点麻烦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再出现!我讲的够不够明白?”
“晚安老板!”钟楚虹小声吐出四个字。
把电话抛在一边,陈维云靠在床头活动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然后朝俐智喊,“尼娜,快过来!”
俐智刚刚沏好茶叶,想端给陈维云喝,结果被陈维云压手阻止,“我不喝茶!”
俐智一听,浅笑盈盈的走到床前,在陈维云面前原地打转一圈,伸手解动睡袍的系带。
她知道陈维云最喜欢看她。
而且乐此不疲。
这又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次日是周一,陈维云要去公司开会,驱车走到半途,陈宝成把电话打过来:
“云哥,项家人已经把事情搞定,昨晚他们连夜动手,也不知通过什么办法胁迫了张帼忠,碰巧梅燕芳的哥哥在北角一家赌档玩,被张帼忠扣押,逼着梅燕芳的老妈把支票送回来,还钱时也拍了录像,张帼忠今早向寰亚递了辞职信。
项桦强讲了,林柏欣找过他家,但他家拒绝了林柏欣的生意,他家与傅家有联姻,三年前已经与我们打实了交情,他家做事的原则是义字当头。”
“靠!”陈维云努了一下嘴,钱就是钱,义个毛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