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抖抖耳朵,看他激动的恨不得跳下车去再找殷正庸打一顿,忽然没了跟他顶的心情,他奄奄的趴在椅子上。
栾品昭心里的还是很窝火,一股气没地撒,恨恨的揪着椅套上的毛,瞧他那个咬牙切齿的样,恨不得生生咬下一口肉来。
诊所。
夜明翌蹲在柜子上,举着鸡毛掸子弹灰,突然他把头上的纸帽子一扔:“我罢工。”
夜轻忧站在底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骂道:“你看看你多久没动一下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猪都没你这么悠闲。”
“我是看明白了。”夜明翌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冷笑:“你不就是因为墨韶容被我扔出去,故意找茬吗?”
“胡说八道,我是那么容易迁怒的人吗?”夜轻忧不承认:“再说,阿容本来就是要去的。”
“那谁知道,万一你心疼了,就不去呢!”夜明翌嗤之以鼻,觉得夜轻忧的信誉并不是多好。
“少胡扯,输了就要有干活的觉悟。”夜轻忧嫌弃道:“赶紧干活。快点,把天花板都扫一遍,省的哪有蜘蛛结网。”
夜明翌憋着气拿着鸡毛掸子胡乱扫了几把,一扔往下一跳:“你个小气鬼,不就是吃了你的外卖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我就喜欢斤斤计较!”夜轻忧脸一抬,冷哼。气呼呼的道:“叫你把我的外卖全吃了。那么多呢,你是猪吗?!”特别是她的茶叶,一罐子全被祸祸了。
“呵呵,你们闹什么呢?”来人进来,五十多的年纪,眼神极为犀利,一身气质却很平和,五官眉眼不出彩却很端正大气。
“首长?您怎么来了?”夜明翌抓着鸡毛掸子跳下来:“其他人呢?”
“到了你们的地盘,我就让他们散了。”首长笑眯眯的摆摆手:“今天天气好,我寻思着出来走走,要不然,骨头坐久了疼的慌。”
“最近不太安全,您要多注意。”夜轻忧不赞同的皱皱眉。
“不要紧。”首长在沙发上坐下,捏了捏眉心,看的出来他很累。
“您还好吗?”夜明翌端了茶具过来,扬声道:“小气包,把你私藏的好茶叶拿过来。”
“再给我起什么外号,知道后果吗?”夜轻忧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罐过来,毫不客气的把夜明翌挤走:“去去,一边坐着去,你会泡吗?”
“瞧你个小气劲,这点东西恨不得藏老鼠洞里去。”夜明翌嫌弃她小气吧啦的。
夜轻忧冷笑:“是啊,你不小气,我那一罐茶叶,你喝了三天就都没了。”
“牛饮也不带你这样的。”她嘴上嫌弃着,手里却不慢,很快一壶茶泡好了,倒入杯中时,雾气很少,却只有一缕雾气盘旋在杯上,不停地转啊转。
“钟离焰呢?”夜明翌张望了下,奇怪了。
“刚到门口,他就走了。说去透口气。”首长微叹:“看来跟在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好的吗。”
夜明翌眼皮子不带撩的:“责任太重了!”
“诶!”老人眉宇带着一份沉重:“大约是年纪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啦。”
夜轻忧低头,把一杯泡好的茶递过去,一缕雾气在老人面前盘旋着。
“这么香?”味道不浓,很清淡却持久,闻一下就让人心旷神怡,从里到外的舒坦,浑身一轻,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好茶。真是好。骨头都轻了几斤。”首长笑呵呵的道。
夜明翌:“多喝点,凝神清心的!”
“多喝点,你小子就抠吧!”老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就不能大方点。
夜明翌勉为其难:“那匀一罐子?”
“小气!”首长转头问夜轻忧:“我上次记着你说,那些逐渐石化的人尸体里有什么?”
“恩。”夜轻忧点头,“刚做好验尸报告,想着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一个错眼,她的外卖全被吃了。
老人提起精神:“是轻忧亲手验的?我看看!”接过,他眯着眼看着报告,神情逐渐凝重。
夜明翌垂着眼,手里的动作轻缓,他淡淡的说道:
“轻忧在尸体上发现有虫卵的痕迹。”
“它们以人体为食,蚕食人体的血气,尸体会石化,是虫卵分泌物的原因,至于人死后会动……”,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母虫先在大脑里面安家,然后产卵,等人体石化后,由虫子组成神经血管来操控……。”
也就是说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虫子,全身的虫子被母虫指挥,那相当于披着人皮的虫子。
“畜牲!”老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愤怒的拍着桌子,不敢相信,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有人这么丧心病狂。他抓着那一页纸,眼底冲血,要是主谋者在他眼前,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天突然阴了,风起,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
“我给你们下命令,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老人平静下来,平和的说道。
夜明翌眼皮垂下:“首长,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您会理解的吧!”
“我相信你们!”首长掷地有声。
这个一贯平易和蔼的老人,展现出了他的决断与魄力。
夜明翌一点头,淡声道:“好,这件事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个结尾。”
“我必须把主事者吊出来,不然始终是放虎归山。”
首长眼露沧桑,深深叹息着:“是啊,必须斩草除根。”即使知道牺牲是必须的,但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所以罪魁祸首才更让人痛恨。
夜明翌眼神凌厉,嘴角冷冷的弯了一个弧度。
……
就地一滚,头一歪,音落躲过暗处的飞针,软剑点地,轻轻一弹,整个人飞跃而起。
殿内空旷,没有什么摆设,唯有从头顶垂下的白绸,飘荡的令人心慌。
“妹妹,你真是出色。父亲知道了一定很欣慰。”他低低的笑着,声音极其低沉压抑。
音落轻巧的落在房梁上,风中一点波动未起,她面无表情,只有一双死气沉沉的大眼中透着极其浓的厌恶与烦躁:“呵,他都死了烂的就剩骨头了,能欣慰什么东西!”一剑飞出去,身形极快,如风,眨眼,剑便至眼前。